
《我最喜欢的哲学》(三)
文/路路通
庄子开篇就告诉我们一个人的境界是逍遥的境界,这个境界是超越了生死才能获得的快乐,这个是建立在阶段二的理论之上,即照之于天之上,凡事和天即自然去做比较,就会明白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人为的因素只能是使得以宫廷待遇而不以鸟养而养的鸟儿很快的死去。只有超越了这个概念的束缚,我们才能得以颐养天年。所以虽然有一章的内容是叫做养生主,庄子还是在讲,一切顺其自然,就如庖丁解牛,只是顺从天理而已,才能无所伤害,只是人世间的弯弯绕绕不是十几年的功夫可以了解到的。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得到极致的快乐,不仅仅是逍遥,而是得到大道以后,因为心的存在,可以按照大道去体会世间万物的演变,而完全用心去执行这个变化,因而和大道融为一体,并无所期待,而且可以超前于眼前的事实,达到御风而行的至人的状态。这个就是苏轼在前后赤壁赋中试图去描述的状态,但是他只能在梦中或者酒后去达到这种状态,还没能在清醒的现实中去实现。

是的,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点,庄子梦蝶,不知道何处是梦何处为真,这是心的作用,但不仅仅是心的作用或者艺术审美的作用,我们所要探索的这个状态除了艺术的生活,文学家的艺术创造的精神生活之外,有什么样的现实意义?
只有从这一点出发,我才可以把这个状态从简单的占据一大半的精神生活中,真正的转化成全部的生活,即更加严峻的存在和时间的考验。

庄子无疑也试图解决这个问题,接下来他就说,齐万物,同是非。人有高矮胖瘦,有贤有愚,几千年的文明演变使得我们无法按照独善其身的方式去生存,那么本质的问题在哪里如何去解决?
庄子说,彼此彼此,无是无非,争来争去,都有道理,都没道理,争来争去没什么意思。最后变成谁的力量大听谁的。在庄子之后的郭象看来,经过战乱和思想的混乱之后,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兴衰成败其实也是自然而然的,具备了一定的条件就会去做相应的转化,老的典制和道德已经没有生命力,只有能够解释新的现象的思想,才能自然而然的产生相应的社会演变,这就是人籁的作用,这就是所谓一加言而为二。言就是人造的自然。从此以后,就进入了言的世界,有了言就失去了世界的本真,言成为替代世界本真的一个替代物,本来是用来说明世界的,这个时候变成了世界本身,所有的偏见和冲突由此而产生。

言不达意,但是所有的儒家,法家,和西方以及东方所有的政治经济哲学和思想,都是这样一层窗户纸,代替了那个本来的美好世界,变得越来越虚假,越来越人性化。
这个已经是庄子不想言及的地方,所有的道家学问,只是告诉我们更大的宇宙和人生本来是什么样的面目,并试图在被人类语言污染了以后,依然应该是怎么样的,并试图做出一种尝试一种回归,即便这种尝试越来越呈现出审美的色彩而脱离具体的实际生活,但是大道之上,在非常大的程度上,它正以一种其他的方式而呈现出来。

这是我作为合体的内心和个性的机会所在,即在这种际遇之下对大道的领会和回归的程度,这样的一种回归,是在迷失之后,也就是孟子说的求其被放之心的过程,我们所谓寻找的个性和本性,就在我们寻找的过程之中。
我这两天又重新复习了一下玄奘之路的纪录片,玄奘十九年西行求法,十九年翻译佛经,佛经已经湮灭在茫茫历史之中,而唯有西行求法的精神还活在天地之间,通过感动着我的心而活在当今的时代里。大道无言,任何有言有功都是浮云,真正的人性和本性是在对远方和信仰的执着之中,不管这种信仰是真是假,虚幻而美好的远方和心中的执着就是我们发现和回归的真实之路。
写于杭州/2022年5月20号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