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外婆
文/石玉华（甘肃）
这段时间不知咋的，脑海里总是闪现着外婆的身影？她佝偻着身体，站在村口，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外婆在世时是，是一位慈祥而节俭的老人。儿时的记忆里，爷爷奶奶自打我不记事的时候，都过世了，对于她们的影像很模糊。我儿时的童年，大部份都在外婆家度过，那时候我们姊妹多，在家也吵得爸妈烦，于是外婆家，就成了我们的第二个家。
外婆家离我们家也不远，大概只有五六里地，是一个美丽的山村。那时候，我最喜欢跟着舅舅去山上的苹果园给外公送饭，苹果快成熟的八九月份，外公就搬到山上去住，看守苹果园。那时候的山多绿呀！一路上野果飘香，蜂飞蝶舞，蓝天绿树，真的好美好美！
崎岖的山路，有点陡峭，我一路跟着舅舅，他会给我摘野杏、野毛桃吃。在外婆家里，排行中数舅舅是最小的，外婆生了四个姨和我妈之后，最后才生下的舅舅。舅舅对我们几个小外甥女都挺好的，那时候在外婆家，跟着舅舅去放牛，早上天不亮的时候，也吵着跟他去泉里挑水，几乎是寸步不离。
外婆总是每天天不亮，就早早起来打扫庭院。我起床的时候，她已经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那时候的院子都是土的，地砖也是土的，可是她扫得干干净净，还撒上了水。外婆在院子里栽了花，种着菜，墙角边上还围着一个鸡舍。早晨七八点钟的阳光洒向农家小院，照得花儿艳丽，青菜翠绿，大公鸡拍动着翅膀，雄赳赳、气昂昂，如同凯旋归来的将军一样，在鸡舍里昂首阔步。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炕上，钻进被窝非常舒服。堂屋里最大气的家具，就是那张四方桌和一个装面粉的柜子，被外婆天天如一日地擦拭，擦得都能照出影子来。
六月麦黄的季节，我也会跟着外公外婆舅舅去割麦子，他们割麦子，我就摘野花，抓蝴蝶玩。六月，十一点的太阳已经很热了，我热得坐在田埂上的杨树下，外婆说割到十二点才回家做饭。那时我的肚子都打鼓了，十二点跟着外婆先回家。回到家，她马上洗手和面，不一会儿，一大块手擀面已经晾在了案桌上，再打点卤和土豆，加一个鸡蛋花，再放点韭菜，没有一点肉丁，在那个年代已是最美味的打卤面了。
离外婆家不远处有条小溪，小溪的水常年缓缓地流淌着，村里人洗衣服都拿到小溪边去洗。尤其到晌午的时候，可热闹了，她们一边洗衣服一边聊着今年的收成，我也跟着几个熟悉的小玩伴，挽起裤腿，淌水玩……
麦子割完，碾完、晒干，颗粒归仓。外公把晒好的麦子码得整整齐齐，放在堂屋隔壁的侧屋里，看着堆满麦子整齐的粮仓，外婆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在那个年代，这是庄稼人一年辛苦劳作，所得的仅有财富。
七月，村里人把田地收拾干净后，就开始犁地了。外公和舅舅天不亮就起床，赶着那头温和的大黄牛去犁地。我起床的时候，外婆已经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烧好水，烙好饼，我跟着她去田间，给外公舅舅送早餐。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我到了上学的年龄，开始续书了，只有在放暑假的时候，才能去外婆家。时间过去了一年年，外婆的白发越来越多。到后来，我成家了，生活的琐碎事太多，几年都去不了一次外婆家。偶尔去一次，她都送我到村口，直到我走到公路上，她老人家还佝偻着腰，站立在村口，远远地望着我，不舍离去，我向她挥挥手，示意她回去。后来，有一次，妈妈打电话说外婆摔倒了，伤到了脑。我接到妈妈的电话，和老公连夜开车赶到外婆家，家里来了好多人，姨姨和姨夫表姐们都在。外婆已近八十了，安详的躺在炕上，听舅舅说，情况不太好。我站在炕沿边，望着她老人家那张饱经生活风霜的脸，瘦小的身躯，眼泪止不住地哗啦啦的往下掉……
如今，外婆已去世整六年了，我也很少回老家，几乎没有去过舅舅家了，还是前年，舅舅的小儿子结婚时去过。舅舅盖了新房，老屋还在，舅舅和舅妈住在老屋，他们的儿子儿媳住新房。
踏进那个装满儿时记忆的乡村，路宽敞了，一排排的新房错落有致。只是没有了熟悉的面孔，堂屋的长桌上摆放着外公外婆的遗像，舅妈也依然像外婆一样，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我望着庭院，望着老屋，老屋小了，院子也小了，舅舅、舅妈，也已两鬓斑白……
（作者简介）：
石玉华、网名：雨花石，生于1982年12月23日、甘肃省陇南市礼县人，学历中专，喜欢文学、热爱文学，文字可以慰藉灵魂、愉悦身心、给人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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