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顽童″鬼乃"轶事
文/吴显荣
今天,又是"六一儿童”节前夕,想想顽童轶事,致敬自已的童年。—— 题记
初夏的阳光,还是多了些春的影子,春的信息,春的温暖,春的眷恋。
站在″六一″儿童节的门坎,眺望,活泼,阳光。流动的花朵,如小鸟般快乐的小朋友们,祝儿童节快乐,寄予节日的祝福!
言归正传。其实,我的同学”鬼乃″,姓李,名光桂,因他母亲是湖南湘籍女人,"桂″"鬼″音混。″鬼乃″,″鬼乃″的诨名,不径而走,在小伙伴中久呼成名。还有,我俩又是同居一排房子的少年伙伴同班同学。
那年代,给孩子取个小名,叫″猫乃,狗乃,鬼乃…″的,人畜一般?据说:″名字烂贱”会少生病,会命硬,好养的。
不然,本人都已身居″牛爷爷″的高位了,竞还有人叫我小名"牛乃″嘞。不过,我的小名是有缘头的。在三年困难时期,母亲在五陂下垦植场红旗分场的外婆家生下我时,因没有一丝奶水,母亲是外婆唯一致亲的养女;可能是有男″万事足″的缘故吧,我是喝着五陂下农垦牛奶场的奶水奶大的。其实,呼呼乳名没关系,这知根知底知心的,还让人多了几份亲切感。
情何以堪。萍乡土话有些难登大雅,把湖南话的″桂伢子″就顺然开刷成了萍乡的″鬼乃″?不奇怪了吧。
同学 ″鬼乃″,家有七兄弟,″鬼乃″仍家中排行老四。哇塞!″一串钥匙样又都是带”把″的。在″鬼乃″还不满十三岁的那一年,母亲曹氐因病因缺医少药,撤手人环,一人去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鬼乃″的父亲是在井下的一线挖煤工人,每月刚领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国营的粮店,先把这个月定量的粮,油,盐足量买回;一家人挤在一间不足四十平米的低矮砖瓦屋里,烧饭的煤块多半是矿上矸石堆里捡来的渣渣煤;父亲井下劳累的每天二头黑的也顾不上家;一堆毛毛男孩,半夜都还听得到锅碗瓢盆一片"叮当″响;一顿饭没得二个来小时也弄不好的;也只能是,熟一餐,生一餐,饿一餐;都说女人家,女人家,没娘的孩子也怪可怜的。
有娘的孩子,妈妈会用块黑、篮棉布头手工缝个布书包,女孩子的书包还多半会是用花布面什么做的。”鬼乃″可好,读书的书包是他爸用矿井下的一块旧通风胶布做的,"防磨,防水,防污,防贼″的”四防″书包。都是上三年级的学生了,书包包里就一本语文,算术二本书,还有一支小铅笔;″鬼乃″削铅笔的方法也不同,他多半是蹲在教室的水泥地板上吃力来回地蹭。记得上课时,″鬼乃″还用废胶雨鞋皮替代像皮泥擦作业本,这绝对是同学”鬼乃″的一大发明,不知道能不能算"专利″?
童年的玩具:弹弓,火子枪,水枪,滑冰车,踢的纸燕托什么的,都是孩子们自已亲手做的玩具。那年代,家家户户差不多都有四五个兄妹,一年中,粗茶淡饭能添饱就了不起;大人们忙得是昏天暗地,有点工余时闲,会去开点荒,种点菜什么的以济家佣。那年代,女人生个孩子,多半是自已搂上一捆干稻草,往床头地下一铺,嘴里咬上二根木筷,(怕痛得咬坏自已的舌头)蹲下裸露着的下体,双手会拼了命地反紧抓住床头,双脚在又猛又狠往地下跺蹭;汗水,泪水,血水,在生与死的挣扎中,浸湿了长发,还红透了地上的稻草堆;听得让人肝肠欲断,喊得让人撕心裂肺。珍重母爱吧,一生会好运的。
记得,有一年冬天,漫 长而又特别的冷。从茅草屋倒悬挂着下来的冰棍棍足足有二尺长嘞,山塘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邀上几个小伙伴,扛起家中的长条木板凳,或背上家里的洋脸盆,去溜冰。
日光反射着的冰面,有点刺眼,溜冰时,板凳不时地撞碰着板凳的声音也很动听,好开心。不料,”鬼乃″一不小心走了狗屎运,在山塘的冰面角上,捡到了一条足有茶杯子大的一条死了的冰冻鱼;大伙正高兴,冷不防他二哥二话不说,一手抢了四弟手中的鱼,就忙着往塘岸上跑,只见他从破屋上掀来一块大瓦片,在山边边上垒起三块石头,添进柴火;看来,大家要有″烧烤″鱼吃了。等我屁颠屁颠地还忙着去拾柴火回去一看:″人呢?都跑那儿去了″?,我忙支上一根长一点的柴枝棍,扒拉扒拉着往还在冒青烟的瓦片上去捣鼓…,″鱼呢″?我是连鱼的骨头渣渣都一点没找着…。″唉,真缺德,这群好恰鬼”,遇上他这般如狼似虎的兄弟在,我也只能只能是嘟着个小嘴嘴,自认倒霉。转身一回头,我看见白雪寒下的″鬼乃″,好象是在等着我。只见他,身着一条单裤,二件单衣,一双破旧的布鞋还沾满了雪水,那脚后跟的"冻疮″象裂口的一张丹红的小嘴;只见寒风嗖嗖中的″鬼乃″,鼻沟冰成二道线,眉毛已是雪冰白,双手揖塞在袖衫里的他,小腿在哆嗦不停地打着寒颤;”嘿嘿,嘿嘿″憨厚的他,″笑″的有点难为情,好象是为我也没吃到鱼的事有点不好意思?看到他这般模样,我咽了咽口水,气得我又能说什么好呢。田埂上,厚厚的积雪里,二行弯弯曲曲回家的脚印在前行着。
事隔多年,重提"鱼″事,″鬼乃″告诉我,那次,鱼都被那些大点的孩子抢吃了,我也只是蒙了一鼻子的灰也没闻着鱼味。″如果,如果,我当时告诉你,怕你又会去打炮不平,你是煮熟的鸭子嘴巴硬,你又会去闯祸的…″语塞,″鬼乃,你就是少了点骨气″,我扔下话就走了。其实,我知道:″鬼乃是个实在人。
记得我读四年级的那一年过年,外婆给了我一张红颜色的一元纸币压岁钱,我捂在内衣胸前暖了一个正月天;盼到开学了,我咬咬牙,给自已买了一支七角六分钱的钢笔,发二角一分钱,买了一本作家高宝玉的《半夜鸡叫》的小人图书,在小伙伴前耀显了好久,也是我童年中对自已最奢侈的一次,剩下的三分钱,买了根小甘蔗,(当然,那年代甘蔗是不要削皮的)。不记得谁洗过手么?但一定记得一双双的小手手都略有些带墨灰色的,几个小伙伴轮番着你一口,我一口的,谁也不嫌弃谁。童年童真,每每想起,心中还泛甜泛甜的。
后来,″鬼乃″的父亲当上了科长,不久他家就搬去了铁路对面新砌的楼房。
时光,有时又会在渐新渐远中迷茫。自从有了微信,有了同学群,同学当中有人遇到了什么困难,平时默默无闻,少言寡语的″鬼乃″每次捐款的名字靠前,爱心款项也多在上中中人。人要感恩,我也喜欢钟情于去寻觅爱心的跟踪。一路走来,″鬼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工人;同学们也知到:鬼乃″是个善良人。
前不久,悉知″鬼乃″生病住了医院,我冒雨带上一束鲜花,送上祝福。岁月,让″鬼乃″已满头发白,他早已天伦之乐绕膝皆欢的有了"桂”孙子,还当上了″鬼″爷爷呢。
其实,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责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故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理想;虽少了些惊天动地,平凡也是社会最基础最和谐的福音;其实,让孩子们快乐成长是社会的责任,那怕有一个儿童不快乐,其实,就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大人们的罪!
我们的童年,衣食上虽少了些温饱。但我们传承了父辈的坚韧和勤劳,学会了谦让,懂得了包容;彼此着透明的童心,贴心,善良,总觉温暖。乌拉!″鬼″快活,″贼″开心!
知足感恩方为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