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明节将至,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连绵的细雨,我的内心颇不平静,心中小小的心愿一直未能实现,想写一篇怀念岳父的文章,以表达他生前对我的关爱,又恐文辞未达,未能表达出我对他由衷的感激之情,内心很纠结,迟迟未动笔,多次拿起又放下,直到今天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他发给我一篇文章,请我刊登在《玉泉河》上,题目是《哀思父亲》希望借此表达他对父亲深切的怀念,以慰藉自己的心灵。他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因此我决定拿起手中的笔,开始回忆岳父生前关爱我的点点滴滴。
岳父是一个地道的庄稼人,他生性善良、待人宽厚、任劳任怨。岳父岳母一辈子含辛茹苦养育了五个孩子,四女一男均已成家立业,我是女婿老大,我娶妻那时,刚毕业没多久,那时工资低,经常囊中羞涩,又因家中比较贫寒,彩礼只略微表示一下,岳父岳母没有嫌弃我,反而对我关爱有加。
结婚后,我住在学校,学校离市场很近,每次到赶集时,岳父岳母就到学校来看我们,每次都带一些家里自产的米或者菜等,可能考虑到我工资低,有时岳父岳母还买一大袋水果送来。岳父岳母的关爱让我深深地感动。每次放假到岳父家,岳父都是好酒好肉招待,不是杀鸡就是杀鸭。岳父是一个乡村厨子,炒的一手好菜,在农村谁家有大务小事都请岳父下厨,岳父手艺特棒,炒的菜色香味俱全,只可惜我再也吃不到岳父炒的菜了。
2003年,我调离了原来的学校,妻子也进城了,离岳父家远了,岳父就利用进城办事的机会给我们带一些菜。而我们也只有利用节假日回去看望岳父岳母。有一年春节到岳父家过年,岳父岳母很开心,我们一家三口一直住到快要开学,回城时,岳父把家里的腊肉、鸡蛋、干菜等装了几大袋给我们。那时农村还没有私家车,也没有班车,要到镇上坐车,镇上离岳父家较远。为赶车,我们一大早就出发,岳父背着送给我们的东西,我背着女儿,妻子背着我们换洗的衣服,走在乡间小路上,岳父走在前面,岳父身材矮小,头被背上的东西压的很低,吃力地在前面走着,我多次要求和岳父换一下,岳父坚决不同意。到镇上时,岳父放下背上的东西,脸颊上的汗如大雨,背上的衣服湿了两件。这样的情形多次上演,因为我们一家三口多次到岳父家过年。
岳父离开我们已三年多了,岳父离开时,我却未能见他最后一面,这是我永远的悲痛。那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能动弹,大概临晨二点,妻子接到电话,说岳父走了,当时我和妻子都懵了,虽然明知岳父病重,但没想到岳父走的那么快。妻子当时就泪流满面。良久妻子对我说,岳父临走前还惦记着我,说我住院,让家人把院子里的那只鸭子炖了给我送来,我知道那只鸭子是亲戚看望岳父时送的,为让我身体早点康复,岳父自己病重却舍不得吃,心理时刻想着我,让我感动不已。
岳父一生不服输,梦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妻子儿女过好上的生活,年轻时,他当过铁路工人,觉得没有什么前途,就改为学医,当了几年医生,听说国家招飞行员,就辞去工作,满怀信心去考飞行员,笔试通过,面试也通过,政审时,因家庭成分被刷了下来。最后岳父没办法,老老实实回到农村,在农村,岳父想通过自己的勤劳致富,不停地劳动,多年来,只是家里情况比其他家庭的经济状况好一点而已。岳父经过一番思考,决定送子女读书来改变家庭境况,六个孩子,最终两个走出了农门。
后来岳父老了,但他不不服输的精神还在,由于他送孩子读书,家里没有修新屋,周围邻居都修了新屋,他还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修一栋漂亮的新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后来他生病了,只能守家了,而岳母在城里送孙子读书。现在他家也不守了,每天陪伴他的只是一抔黄土,他最终变成了守山人。
自从岳父走后,每次再到岳父家,看见挂在墙上的照片,总感觉岳父还在,感觉他从未离开过我们。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岳父临走时,还在念叨他的心愿未完成,很是舍不得走。可人生中又有太多的生死离别,这是无法改变却又不能忘却的,渐远的是亲人的背影,渐近的是无尽的思念。我想只要我们这些亲人时时还记得他,他就未曾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