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难忘的藏寨风情
罗雁萍/文
疫情期间,居家不出。在暂时烦闷的日子里,回忆往日时光的美好,心情顿时开朗起来。那年重阳节,秋高气爽。在导游的带领下,我们来到长江源头的一个藏寨——阿坝村。
阿坝村的藏民汉子大多数身着汉装,讲生硬的普通话,但年轻人的普通话清晰流畅。在与他们的交谈中,我感到,这是一个在生活习俗上,依然保持着浓郁原始韵味的山寨。
接待游客的藏民,送给游客的第一句话都是:“扎西德勒(吉祥如意)。”按照导游的吩咐,我们回敬一句:“扎西德勒 噱”,即吉祥如意,一路平安的意思。相互祝福,宾主皆大欢喜。
和煦的阳光下,身着汉装的男人们,有的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有的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悠闲地抽着竹筒烟;三三两两的谈天说地话时闻;而身着藏服的女人们,则捋着袖子和面,烙青稞饼,烧水泡茶,接待游客。

颇有民族风味的藏寨,足不出户的藏民们很有些经济头脑。内地1.5元一个的烧饼,他们卖5.00一个,且不泛买主。青稞饼不太好吃,游客们只是图个稀罕,尝尝鲜,内地哪有啊。即便有,也没有这种原汁原味。
藏家的房间摆设与内地完全不一样。看得出来,导游带我们到的是一个比较富裕的藏民之家。进的厅堂,四周都是玻璃壁柜,放着白的耀眼的各种银器。有项圈项链手镯戒指和酒杯碗筷等餐具和金光灿灿的铜盆,墙上还挂满了金光灿灿的铜锅。
他们不叫铜盆铜锅,而叫金盆金锅,盆锅的来源是寺庙给予他们的奖赏。藏民捐钱给寺庙做功德,则寺庙以辈分捐赠回馈他们金盆金锅。金盆金锅一般都不作家用,那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不到30岁的女主人很干练,颇为健谈。她告诉我们,她在村委会担任妇女主任一职。因为普通话讲得好,故安排她接待游客。言谈之中,流露出得意之神情。她直言不讳地说:因为当官,不仅是能力的体现,更重要的是,为她的父母和家族争足了面子,藏族人是很看重荣誉的。
她向我们推销银饰品,并再三表示,他们不卖假货,不能因假而玷污藏家的名声。为了表示她的诚意,还告诉我们,他们不收硬币,只收纸币。是怕有人用硬币打银器。同时她也一再强调,买与不买都不要紧,因为她是代村委会销售,卖不掉,她可以退给村委会。
妇女主任还说: 藏族的风俗如今也随着社会的进步有所改变。长久以来,藏族人只能嫁给藏族人,而绝不可以与其他任何民族通婚,尤其是汉族。而今,也可以自由恋爱,臧汉通婚也有了保障。她还调侃,如果游客中有愿意留下来的,他们表示欢迎,尤其是男客。因为,男客在这里是很享福的。他们不用做事,主要的生活是喝茶聊天打打牌,如果乐意的话,带带孩子。而女人们家里地里,里里外外一把手,且无怨无悔。因此,一直有女人生孩子,男人坐月子一说。妇女主任的一席话,让游客们多了许多打趣的话题:女游客让男游客们留下来做藏族的姑爷。联想的我们看见悠闲的男人和忙碌的女人,妇女主任的话得到了应证。
藏寨一些鲜为人知的风情也让人感到惊讶。一个卓玛(女)可以嫁几个扎西(男)。那是因为,男娶女,要给女方30头牦牛,对儿子多的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于是,就有了几个兄弟合娶一个妻子,也有多夫多妻的。“不违法吗?”闻言的藏民们不置可否的笑了。又有游客问:“那岂不会夜夜械斗不止?”藏民们对游客的问话不以为然,很平静地说:“不会呀,大家相处的都很和谐,平安。”
在另一个藏寨,藏民们的话又一次得到了应证。这是一个活佛家的后代,一进大院,在宾主相互“扎西德勒”的问候声中,主人们给每位客人献上一条黄色的哈达。
我问导游;哈达不是白色的吗?羌族小伙告诉我,黄色代表尊贵。这话我信。皇帝的龙袍不也是黄色吗。聪明的藏族人,把游人都当成尊贵的来客。

当游客们在可以容纳100多人的客厅围桌而坐时,排行老五的女主持人给我们介绍她家的慨况:兄弟姐妹十人,只有一个妈妈,却有五个爸爸,五个爸爸是亲兄弟,但孩子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除了叫老大爸爸外,其余的都叫叔叔。
在游客们惊异的目光中,她很坦率的告诉大家:妈妈不是轮流到每个爸爸家去过夜,而是爸爸们去妈妈家。若是妈妈的门框上挂了腰刀(藏族男人随身携带的武饰),则说明腰刀的主人已经捷足先登了,于是来者就自觉的不吿而退。
因此,寨子里没有百家姓,也没有传宗接代的说法。这种原始的婚姻关系,在内地人看来多少有些隐私的话题,就这样轻轻松松坦坦荡荡的从她嘴里说出,似乎再寻常不过。它不会让人想到无聊龌龊淫秽等肮脏的字眼。在精神文明进步的今天,这些似乎天方夜谭的故事,让我们不可思议。
在女主人侃侃而谈中,我们还了解到藏民的一些生活习俗。人过世以后,不像汉人一样,火化后入土为安,而是将白布裹住,放入山林,以予天葬。
他们认为,人是两手空空来到世上,也应该清清白白回归自然。故此,丧事绝不会大操大办,将故人用过的衣物付之一炬。既不给后人留任何的遗产,也不给后人增加任何精神或经济上负担,家人们也不会有太多的悲伤。
不要责怪他们不够人性,也并非他们没有人情味,而是他们懂得尊重客观事实。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很正常的事情,应该顺其自然.。
藏民们认为,把遗产留给后人,则会让后人养成好逸恶劳的恶习,是一种罪孽。所以,他们将一生的积蓄捐给寺庙做功德。因此,这里没有墓地,也不过周年、清明节、七月半、寒食节等内地悼念亡人的节日。
不一会,主持人的姐妹们,端上香味扑鼻的烤羊肉。但她要求入乡随俗,必须用手抓着吃。并大声问:“色魔色狼们,可不可以啊?”幸好导游早就告诉我们,藏语美女就是索茉(色魔),帅哥就是索郎(色狼)。大家欢呼雀跃,喝彩声一片。
她指着一对小恋人问:“你们是已摸(怡茉——已婚)还是不摸(波茉——未婚)”女主人善意的调侃,极富鼓动性,让两位年轻人窘迫的满脸通红,更赢得游客们的阵阵掌声。
我们模仿女主人的样子,左手托碗,右手无名指蘸酒,弹向上天地神和临桌的朋友,以示对神灵的敬重和对朋友的友好。曾经上过金光大道节目的老二和老四,为我们献上藏家的歌曲和舞蹈。

在载歌载舞的欢笑声中,游客们不顾斯文的大块啃着烤羊肉,大口喝着青稞酒,在一声声“喔雀雀 喔雀雀………”的呼喊声中,陶醉在葡萄美酒夜光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仙境中。
聪明的藏家人不忘记向游客推荐二哥的光碟,尽管价格不菲,每碟40元,但由于有二哥的签名,名人效应,让游客们心甘情愿的掏腰包。
宴毕,我和老伴参加篝火晚会,熊熊的篝火映照着我们不再年轻的脸庞,我们跳着不再轻盈的舞姿,在这个古朴的藏寨过重阳节,沉浸在返老还童的愉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