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黄瓜
邓才升

天真烂漫的童年,经历过许许多多的趣事,就像满天的星星一样,多得数不清。特别是偷黄瓜的囧事,在我的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
那年月,饭经常是小半饱,小孩子又疯玩好动,也没有零食,往往饭后不够半小时,人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很难受!在饥饿的驱动下,我做了几回贼,偷摘黄瓜填饱肚子。
那是一个暑假的大晌午,我与几个发小在野外放牛。玩着闹着,肚子又饿得开始咕咕叫了。几度搜索,几次商量,我们把目标锁在放牛地附近的辛老伯家,决定偷他家园子里的黄瓜。
辛老伯家的菜园子里,有许多诱人的新鲜蔬菜瓜果:一只只红熟了的西红柿,一颗颗埋在地里的花生,一根根或白或绿的黄瓜……恼人的是,他家养有一条黄狗,躁烈得很。往往一有风吹草动,就汪汪地叫。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和其他小伙伴商量,决定从侧面迂回智取。为了不惊动狗,我们小心翼翼地,从屋旁绕道走后面的那条小路。一溜烟的我们,在篱笆边草丛中,蹲下埋伏好。然后,大伙死死盯住倚靠着竹席,打着盹的辛老伯。心想,天这么热,他总会回屋去瞌上一阵的。可是,等了半天仍不见他起身,眼睛半眯着,不停地摇着扇子。蹲得腿酸脚麻的我们,急得心生那个烦躁,只差喊出声来,骂道你这个死老头。准备放弃时,不料,机会终于出现了! 
辛老伯那瘦得像枯藤般的媳妇,拿着一个扫帚,叫他过去帮忙晒稻子。辛老伯刚一转身,我们就瞅准这个空隙,几个人猫着腰,偷偷地窜进菜园,正打算动手,可恶的黄狗叫了。第一次偷黄瓜,就胎死腹中了。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第二次,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请来了经验丰富的隔壁邻居,外号张麻子的伙伴做帮手。
那天,也是晌午,太阳火辣辣的热。安顿好牛群,我们佯装要去辛老伯家左侧的池塘,洗冷水澡。经过菜园时,那一个个翠绿或橙黄的黄瓜,遍布整园,或挂或晃,或倚或躺,有的还伸出篱笆半头。美味几步之遥,唾手可得,馋得我们小嘴口水直流。可篱笆旁的黄狗,似石狮一样蹲坐着,吐着长舌,吓人的很。我们都望着张麻子,让他拿主意。
张麻子瞅了我们一周,显着几分得意地说,跟在他后面,不要出声就可以,他来偷,留我接应,其余都把风。接着,张麻子从裤袋中,拿出早有备好的几块猪肉骨头,仍向黄狗。张麻子开始偷了,小心翼翼的掰扯黄瓜,不时传递给接应的我。四五分钟左右,我用衣服包了十多个。正欲撤退,辛老伯发现了,跺着脚怒吼着赶过来。大家吓得屁滚尿流,尤其后面那几个伙伴,脚底抹油,只顾一溜烟狂跑,谁还记得放风任务。离园子最近的张麻子和我,更是拼了命的跑,匆忙间,各自掉了一只鞋子。所幸辛老伯没有追上我们,骂咧声,也越来越模糊。
我俩连滚带爬的跑回家,狼狈至极。到家门口的时,月上梢头,估计有十一点了,躲在院外喘息了很久。父亲习惯劳作到深夜,所以没有睡,看到我进屋就盘问我去什么地方了,怎么回来这么晚。我虽然淘气,但从不骗父母,支支吾吾地说了实话。最后,当然不可避免的挨了一顿臭骂。后来读书才知道,鲁迅笔下的孔乙已,说读书人窃书不算偷。我想,饿孩子偷瓜也不算贼吧?
多年后,有次回老家,我与辛老伯说及儿时那次偷黄瓜的往事。他竟说,其实你们几次偷黄瓜,我都没告诉过你们家大人,吼你们骂你们,都是自己解解气。我也知道你们都饿得不行,当时要追,哪能追不上?听后,我愣愣地,好久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内心感觉暖暖的,感激的泪水倾流而下。
邓才升,男,汉族,1972年5月生人,江西省萍乡市芦溪县人。现供职于萍乡市武功山中等专业学校,任校区工会主席。大学本科学历,中学高级教师,中国民主同盟盟员,芦溪县第三、四届政协委员。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诗词学会会员。著有诗词专著《情落人间》《煮诗蒸词》、书法专著《硬笔书法教程》散文专著《拨响尘封的心弦》

编辑:一帘幽梦
吴丛军,网名一帘幽梦,医务工作者。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中华辞赋社会员。萍乡市作家协会会员,萍乡市文艺志愿者协会副秘书长,萍乡辞赋学会副会长兼诗词主编,萍乡市诗词学会会员,萍乡市楹联学会会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爱好文学,有散文和诗作见于《长江诗歌报》《中华辞赋》《河南科技报·百花苑栏》 中共中央《实事求是学习网》《世界名人会》《丝路诗刊》《北京头条》《慈善中国书画院网》《中华时报》《上海文艺网》《江西新闻网》《萍乡日报》《中华诗词学会女子工作委员会》等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上发表并获等级奖。有古体诗入选《世界汉语文学大观》及美国2020年《六月荷诗历》诗集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