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生命之二十三:迁校
初二的下半年,学校正在酝酿搬迁。也是,偌大的一个人民公社,唯一的一所高级中学,没有放在政府所在地而是设在全区的东南角,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是极端的偏,确实有些不合理,加之校舍又是占用庙宇房屋,实在是不好听,新校址选在了人民公社革命委员会所在地韦家堡大队太白庙村,紧靠凤枣公路,当时那个地方有一个大坑,东西窄,宽仅有七八十米,南北狭长约二百米。
校址选在坑里是不合适也不够用,向东延伸,离叫沟边的小村庄很近,校门朝南,符合中国官办机构的设置,分东中西三行,学校机构和教师办公在中间,东西两行为教室,教室从南至北有四排,学校在建,我们只知道大概的方位及布局,几乎没有到过基建现场,我们安静地在原址上学。在快毕业的时候,学校要搬迁了,为了有效使用劳动力,为了给下一届学生一个现成的舒服的学习环境,学校动员我们毕业生参加搬迁工作。学校的搬迁,主要就是桌椅板凳,那个时候年轻的我们有的是力气和不成熟的想法。任务分到班级后,我们两个人一张桌子一条板凳扛起来就走,岂不知四五公里的路要脚板去丈量,不是你的热情有多高你的力气有多大就能解决的。
蜿蜒几里的搬运桌椅长蛇阵摆开了,力气大的和同桌是男生的打头阵。行至韦家堡村时已气喘吁吁,坐在田边没力气了,只是大口地喘着。比较弱一点、或者同桌是女生的,都拥在了盐坎村的魏家头,基本上是走两步就停下来。班长后边催快的前边鼓动,可就是没有人动,同学们连听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时的课桌和板凳都是由上好的木头制作而成,结实而又沉,不像现在的桌椅轻巧美观,甚至有些都是刨花加胶制作,有可能的话一个人背两张桌子都是可以的。我也顾不上同桌了,全然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和怜悯之心,独自扛着桌子只管前行。从盐坎生产大队到韦家堡生产大队是新修的一条笔直的土路,虽然比较平坦,可对于我们已经精疲力竭的人来说,每移动一步,比登天还难,最先到达新校址的基本上都是平时爱玩从不安静的同学。中午一点多时,终于完成了任务,不知是我先到教室还是桌子先到。我坐在教室门口挡风的砖头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没有渴的感觉,没有饿的意识,后续的同学在十分疲惫的状态下也在陆续到达。半个时辰后,我自觉地走向回家的路,什么都没想,包括我的女同桌,还有那条我们共同坐了两年的板凳。
后来参加一些劳动,累了就会想起那次搬桌子,瞬间也就没有累的感觉了,现在我也常常回忆这段难忘而又难以描述的经历,一种难以察觉的苦笑在心头泛起。苦,在于我们思维简单,有出蛮力的勇气;,笑,笑我们没有统筹好这次活动,学校把本应该自己完成的任务变相地安排给我们,又不提供运输工具,也没有兼顾到女同学的力气。放在眼下,肯定是不需要我们动手了。
后来从学校门前几次经过,好想进去看一看,就是没有勇气,因为搬迁时自己的狼狈相太惨了,心里的遗憾总是在萦绕。三年后的一九八零年秋天,在百分之十的同学高高兴兴上大学上中专时,我却十分落寞,鬼使神差般地又回到了这里,度过了八个月的复读生活,也算是享受了新学校的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