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小说《玉儿的人生片断》之一

   在  村  子  里

   文／刘玉伟

        玉儿叫王小玉，是租住在王家村的城里姑娘，她13岁一住到村里，就是村民们眼里最漂亮的姑娘。她每一次从村里走过时，路边或是吃饭或是聊天的村民，都会多看她几眼，尤其是那些二十岁左右的，还没有娶媳妇的小伙子更是看得眼馋肚子饥。

        玉儿的爸爸是离这里不远的火车东站的职工，她妈妈是家庭妇女，她姐姐大玉21岁，和她姐夫都在王家村对面的机械厂上班。她的哥哥大宝17岁，去年刚考上西郊的技工学校。她今年14岁了，在龙首村的铁三中刚上初中二年级，她每天都是骑着自行车去上学。她还有个弟弟小宝，11岁，去年九月份上小学四年级时，就由城里转到了她姐姐家属院对面的，铁路家属小区院里的铁路第九小学。

        玉儿的姐姐前年年底生了一个儿子，姐夫的爸妈都不在西安，为了照顾大玉，玉儿的爸妈就卖了城里的房子，去年年初就租住在王家村里。

        玉儿的爸爸一是看中了王家村里大部分人都姓王，他也姓王，虽然说他们老家在河南，如果往上数几百年，说不定他们还都是一个王姓的祖先。二是这里离他上班的地方不远，走路也就二十多分钟。三是他先在这里租房子住下，等过上两三年就可以在铁路小区要房子住了。

        玉儿的姐姐在厂家属院里有两间房子，她妈妈才42岁，正是很能干的时候。白天就在姐姐家里，一边照顾外孙，一边给姐姐、姐夫还有她弟弟小宝做饭。她的哥哥到周六才回来，她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下午也回到姐姐这里。她爸爸在火车东站上的是两班倒，除了在车站吃饭外，休班时基本上也都是在她姐姐这儿。

       玉儿的爸爸比她妈妈小3岁，在河南老家18岁时就有了大女儿大玉，22岁又有了大儿子大宝。他们一家是解放前逃难来到西安的，通过在铁路上工作的亲戚介绍，先是在火车西站扛大包，1958年又调到了火车东站。他才37岁就有了外孙，真的是很高兴，天天回来都要先抱抱、亲亲外孙才去吃饭。

        玉儿他们家在王家村里那一间每月只有五块钱租金的房子，只是他们一家人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只有到了星期天和放寒暑假时，他们一家人才会白天晚上都住在这里，玉儿的爸妈也会在这里用煤炭炉子来给家人们做饭。

        玉儿在学校放寒暑假时，几乎每天都住在村子里，她妈妈还在她姐姐家看外孙，今天是星期天，姐姐和姐夫都休息了，玉儿和爸妈还有弟弟也都在村子里。玉儿下午要去担水，她妈妈说，你哥出去办点事，一会他回来了让他去担。玉儿笑着说，我又不是担不动，为啥要等我哥回来。

        夕阳西下，村里的房屋和数木都涂上了淡淡的红黄色。王浪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从地里劳动回来，他们一路上是边说边笑边打边闹。

       浪是王家村的村民，是一个英俊结实的小伙子。他没有上完小学就在生产队里劳动了，那胸肌和腹肌，还有那双臂上的肌肉块都是村里小伙子们里最棒的一个。

        浪和他的小伙伴们光顾着打闹了，他一屁股就撞在了玉儿的水桶上，玉儿跌倒在地上，两桶水不仅全倒在地上，还溅了玉儿一身。

        正是盛夏时节，玉儿就穿了一身单衣服。浪一眼就看到了玉儿白衬衫下那隆起的胸乳，那樱桃般的奶嘴更让他又多咽了几下口水。玉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抡起右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玉儿用双手捂着胸口哭着说，你不要脸！你不要脸！就扔下扁担跑回去了。

        浪还傻傻地站在那里，社和浪同岁，没有浪长得好看，但也是一个长得不错，身体也很结实的小伙子。他拍了浪一下说，你还傻站在这儿干啥，还不快再担一挑水给她送回家去！

        浪从玉儿住到他们村以后，也喜欢上玉儿了。他和村里的小伙伴们在一起议论起玉儿时，他总会说玉儿是城里姑娘，怎么会看上咱们农村小伙，我们也就是过过嘴瘾，想娶她做媳妇，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浪把水挑到玉儿家门口时，玉儿从屋里冲出来，把一桶水踢倒在地上说，我们家用不着你来担水，你给我滾！你给我滾！玉儿的妈妈拦住她说，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浪也不是故意的，你这样做也太浪费了！

       浪脸色红红的一直都低着头说，阿姨，都是我的错。这没啥，我再去给你们掂两桶水去！他说着把另外一桶水倒进玉儿家的水缸里，连扁担都没有拿，一手提着一只水桶就跑出去了。

       玉儿的爸爸也从屋里出来，他望着浪那结实的背影说，浪这孩子真的不错，人老实能干，长得也好看，身体还这么的棒！

        浪就住在玉儿他们家住的院子的后院里，他们家和玉儿家的房东还是亲戚，浪管房东叫大伯。

        浪他们生产队是蔬菜队，种的蔬菜每天都要送到附近的国营菜市场去。他们也种小麦和玉米，但是不用交公粮，除了满足村民的吃饭问题外，剩余的还能拉到集贸市场上去进行交易。因此，王家村在这一片也算是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子。

        村里还有许多人家，把多余的房子出租给周围工厂的职工住，就是每月三五块钱，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那时工厂里的学徒工每月工资才18块钱，而且要干三年才能学徒期满。玉儿的爸爸在铁路上干了块二十年，现在每月工资还不到70块钱，玉儿的姐姐和姐夫每月的工资还不到40块钱。

        浪第二天从地里回来，又把新鲜的西红柿和黄瓜送到玉儿妈妈的手上。玉儿妈妈洗干净后给玉儿吃，玉儿咬了一口说，妈，这西红柿真好吃！她妈妈说，这是你浪哥给的。玉儿一听是浪给的，就把咬了一口的西红柿塞到她妈妈手上说，他给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吃，要吃你吃！

        浪的妈妈比玉儿的妈妈大几岁，两人一直都以姐妹相称。她有一天在和玉儿妈妈聊天时说，浪的爸爸已经去世四五年了，那时浪才10岁。浪只有一个姐姐，18岁就嫁人了，婆家就在灞桥东边的村子里。浪的哥哥海在玉儿家还没有搬来的时候就当兵去了，浪的大弟弟波和玉儿的弟弟小宝同岁，在村办的小学也读五年级。浪的二弟涛今年7岁，今年九月才上一年级，浪他爸是得急病死的，他那一年才36岁，是他的本命年。

        浪他爸死了以后，浪就不上学了非要在队里劳动。他那时个子已经不低了，大人们干啥他也干啥。如今地里和家里的活没有他不会干的，他很孝顺，也很乐于助人，村里谁家有事他都会过去帮忙。他今年才15岁，但谁见了都会说他像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他那身结实的体格就是这样炼出来的。

        浪的妈妈说到动情处也忍不住泪流满面，玉儿的妈妈说，老姐姐咱们俩真的是很有缘分，我也和你一样比玉儿的爸爸大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现在想想主要是女孩子成熟的早，娶个大一点的媳妇回来就能顶一个人用。玉儿的爸爸比浪的爸爸小两岁，我也比你小三岁，我和玉儿的爸爸也很喜欢浪儿。都是我们把玉儿从小惯坏了，以后玉儿哪里做得不好，老姐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浪的妈妈拍了拍玉儿的妈妈说，我打心眼里喜欢玉儿，村里人谁不说玉儿真是仙女下凡，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又勤快又能干，谁要是娶了你家玉儿真的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浪的妈妈和玉儿的妈妈在屋子外面说话时，玉儿午睡已经醒了，她们俩说的话她都听到了。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她也从心里开始喜欢上浪了。

        玉儿他们家搬到王家村后，浪一直都和玉儿的哥哥大宝的关系不错，大宝放寒暑假时，也经常和浪到他们队上的地里去玩耍，夏天的晚上他们还有玉儿的弟弟小宝，浪的弟弟波和涛，就会拿上家里的凉席和褥子，睡在村里的路边，一直要睡到第二天早上天亮。

        玉儿去年夏天也在那里躺了一会儿，他们见有玉儿在就不敢肆无忌惮的胡说乱谝了。玉儿的妈妈把玉儿叫回来说，姑娘家晚上最好不要在外面睡，不仅仅会名声不好，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玉儿和浪很快就和好了，浪的妈妈还认玉儿做了干女儿。有一天中午玉儿在院门口洗衣服，他们家租住的房子就在院子北边的第一家，离门口最近。

        浪中午放工回来见玉儿在洗衣服，就又是倒水又是提水的忙个不停。他见里面还有他的几件衣服，就不好意思地说，我妈也真是的，连我的内裤都拿来让你洗。

        玉儿脸色红红地说，不是干妈给我的，是我自己去你屋里拿的。没想到你还挺那个的，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哥和我弟的裤头我也经常洗！

       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吞吞吐吐地说，我也没说啥不好，就是有时候晚上做梦会梦见你，我也就那样了。……玉儿的脸色更红了，她又使劲地瞪了浪几眼，浪吓得吐了吐舌头，就赶紧回去了。

（未完待续）

刘玉伟，2022年5月12日于西安市大明宫铁路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