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手”三哥
文/鹤舞滦河//朗诵/马秀春
我要说的“快手”不是现在的短视频手机软件,而是一位各种农活儿都拿得起放得下的地地道道的农民。他就是我大伯的三儿子、我的三哥鹤鹏。
三哥属兔,年长我四岁,高个头儿,心灵手巧,就是厌学,小学没毕业就成了生产队的一名小社员。他性子急,干活极快,在三百米长的大田里干农活儿,他到了地头儿,第二名还在半截儿呢,因此,弱冠之年就“荣获”了“快手”的美誉。
我回乡第二个月一个初春的傍晚,三哥告诉我:“ 这个月轮到咱队掏粪,我和队长要求让你明儿个跟我的车去城里掏粪,队长答应了。咱起早四点套车。天儿冷,多穿点儿。”
“我……”
三哥见我犹豫,快言快语地说:“每趟补助三毛钱,你跟我出一趟车,九点多就可收工,顶一个半工,这美差可是我为你争取来的呀。你是我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怕我干不好。”
“没事儿,有三哥呢。就这样定了!”
“驾……驾!”任凭三哥吆喝,老马总是不紧不慢地迈着从容的步子。节气刚交“雨水”,凌晨四五点钟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为了御寒,我和三哥一会儿坐车,一会儿下车小跑一段儿。经过大约两个来小时,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三哥说:“凭你这身板儿,把一桶粪倒到粪柜里恐怕费劲,你就负责掏吧。”这是我第一次干掏粪的活儿,粪勺用得极不熟练,三哥在旁边看着急得直跺脚:“不中,不中,城管有规定,七点以前必须出城!要是超点,头一回罚款,第二回取消掏粪资格。照这样干……”
我刚掏到第四桶,三哥抢过粪勺,说:“你去喂喂老马吧,我自己来。”三哥麻利的手脚看得我眼花缭乱,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尽管三哥并没有埋怨,我还是尴尬、内疚至极,又无可奈何,只能自责,怨自己无能。
一柜粪总算掏满了,我们收拾停当,急匆匆上路了。三哥把红缨鞭甩得炸响,当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时,六点五十分左右,我们出城了。
我知道,我的脸一定也像朝阳那样红……
出了城就不急了,老马又恢复了从容。一路上,我们边走边聊。
我不好意思地说:“三哥,明天换人吧,我真的干不了这活儿。”三哥无所谓地说:“不用。我一个人干也中,我是你哥,没说的。”我说:“还有一个月呢,我不能总连累你呀,那我真成聋子的耳朵——摆设了!”三哥说:“你说你连掏粪都干不了,那要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呀,连以后的评工分儿兴许还受影响呢。听三哥的,不就一个月嘛!”
一个月终于过去了,我如释重负。但我欠三哥的那份情一直铭记。后来,在当年物资极度紧俏的情况下,我托在公社供销社当售货员的同学的姐姐,买了一顶仿军用栽绒棉帽送给了三哥,使我愧疚的心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


作者简介:薛鹤舞,笔名鹤舞滦河,五零后,河北唐山人,大专文化,喜诗文书画,七十年代初开始发表作品。著有诗集《滦河情》,散文集《白杨作证》。作品散见于《中国朗诵艺术杂志》、《唐山文学》、《矿工老哥》、《唐山劳动日报》、《唐山晚报》及多家网媒。

作者简介:马秀春,曾经的知青。从事采、编、播工作多年,在中央、省、市新闻媒体发表数篇文章,连续五年被《唐山劳动日报》评为优秀通讯员一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