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泓：记不清母亲年轻的样子_澧水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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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5-08 11:19 1419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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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母亲年轻的样子

霜冻的早晨

母亲捡回满满一担鸡粪、狗粪

畚箕放在院子里，冒着热气

记不清那一年那一天

无数这样的日子

在我记忆里翻山越岭

贫穷的日子

一家人挤在一起。夜里的霜下得越重

早晨的太阳就越红，红得像枝头的柿子

夕阳眷念山头

舍不得落下。母亲挑起高高的柴禾

低矮的身体，拖着一山的影子

时光拖着长长的岁月

月光拖着长长的乡愁。母亲从门里

探出头来；一头白发

记不清母亲年轻的样子

只记得那个山村，那个结霜的早晨

山尖上的太阳又大又圆，红得没有一点杂质

2022.5.5

背影

早餐过后，母亲冒着小雨出去

父亲去世20年了，92岁的母亲

把所有的欢喜集中在一副纸牌上

看着母亲走远的背影

忽然跳出一个很甜的想法

像是赶赴一场春天的约会

我想象中的男人

像极了我的父亲，站在母亲身后

犹豫难决的时侯，会给她拿个主意

今日立夏。我有一首诗

还在穿越春天的雨季

2022.5.5

新年好，母亲

大年三十的下午

拿着快递往回走

迎面碰上母亲

妈，这时出来干吗

昨天说好的，约我打牌

那是客套话

母亲不信

一小会，就回来了

我什么也没问

饭后，母亲看了一小会春晚

新年的钟声，在她睡眠深处响起

2022.5.5

每当看书倦了

每当看书倦了

或心烦意乱的时侯

就转过身来

看看玉合和鼎山

长久的凝视

让时光流失得更快

山影渐渐模糊

天黑之前

我会想起我的父母

黄昏里，他们就这样

肩挨着肩坐下

一山的月光长满了皱纹

2022.5.5（改旧作）

诗人简介：聂泓，湖南祁东县人。2014年出版诗集《一列穿过县城的火车》，新诗集《一次听到火车叫了》出版中。居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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