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蛙蝉相语探初夏
虫二
风雨送春归,风暖迎夏到。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宋代杨万里的《小池》描绘的是南国的早春。立夏后的南国,清风夹着细雨飘过,蜻蜓逆风飞行,荷叶上的水珠晶莹剔透,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水面上波光粼粼,鸳鸯懒懒地戏水,交头细语,像是晚年的老夫妻。无数的小燕子飞来飞去,垂钓的杆子微微晃动,鱼没有来,蜻蜓飞来了,停在魚线上,与水中的倒影相映成画。

黄昏,突然一阵花瓣雨,惊起一池蛙鸣,青蛙从一片荷叶蹦上另一片荷叶,一身青绿色的皮,大脑袋上那对很大很圆的眼睛直勾勾地与你对视,呱,呱...,宏亮的叫喊,从不变换的音调。雄蛙那对声囊像是一对音箱,简直就是一个大声公。鼓着白花花的大肚皮,身后跟着一群小青蛙,统一的蛙泳动作,统一的呱,呱叫声,那狡猾的雌蛙像狙击手,蹲在荷叶上紧紧的盯着,飞虫飞过来,青蛙闭上眼睛,飞虫在它头顶飞过,青蛙一蹬后腿,纵身一跃,张开大嘴巴,伸出长长的舌头从嘴里翻出来,轻轻一卷,飞虫成了它的美食。岸边那几只碧绿油亮的小青蛙相继纵身跃起,在空中一闪,扑通跳进荷塘,激起的水花落进荷叶,变成大珠小珠。
池塘边上的庭院中一架蔷薇,花头茂密,直接爬上了房檐。萋萋芳草,洁净无尘,柳荫飞舞,隔开了晴丽的太阳,此时,唐时杜牧先生的诗句:“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特别应景。翠柳黄鹂,青天白鹭,千百年最优雅,最美丽的组合,从暮春到初夏,漫卷起东风,无语向南流。
暖风淡淡的滑过百年的荔枝树顶,摩挲着挂满“三月红、桂绿”荔枝果实的树梢,树间那吹着口哨梳理羽毛的鸟儿,自由无束,纯然烂漫。树枝与树枝之间已经没有空隙了,一群蜜蜂,又一群蜜蜂,几只蜻蜓,蝴蝶在飞舞,几缕游丝细细地织在荔枝果与树干之间,一动不动的斜挂着。雄蝉用身体上的细针吸吮树干的汁液,获取营养与能量。知了...,知了,,高低错落,此起彼伏,单调而魔幻。远抵不上黄鹂温柔的和声与悠扬朗润的变化。“高蝉多远韵,荗树有余音″,蝉深藏地里三年,从破土而出的那一瞬间,便发出内心的呼唤,号称是“夏天的歌手”。晚秋过后,蝉如怨如诉,低沉的、悲伤地、凄黯地为自己送上最后一首挽歌。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初夏的南风无尘无影,天朗气清,御风而行,柔柔的爱抚着600亩隆平稻香园。稻苗绿油油的、蓬蓬勃勃的、茁壮的长势喜人。一畦畦,一垄垄,挤挤挨挨,互不相让,争抱着向上拔节。风吹过稻苗,像一片绿绸在大地起舞,植物散发的缕缕清香,浸入到呼吸中,天地之灵气带来的舒坦和惬意,让你卸下铠甲,不曾起舞的日子,焦虑和不安在这里得到安置。隆平稻香园为我们留下对古典农耕社会的追思与眷恋。“绿色生态”成了现代都市极速发展中的一处隐痛,或者是一种奢求。站在这广袤的田野,风吹稻苗的韵律,让我们伸出手,便能触摸到大自然真实的温度和湿度。人与自然的和谐在这里开出了幸福的花。
夕阳西下,天空燃烧着橘红色的晚霞,黄昏终于收敛了最后一缕阳光。如钩的月亮慢慢地爬上了地平线,渐渐的高过黄埔港的轮船,升上了天空。辛弃疾的词《西江月》在珠江口的黄埔港岸,在扶胥之口,黄木之湾重现:“明月别枝惊鹊,清风伴月鸣。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刘兰玲简介:笔名虫二,毕业于广东省社会科学院政治经济专业。曾就职《信息时报》编辑,记者。是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研究会会员,广东省侨界作家联合会监事、广东省侨界作家联合会广州黄埔创作基地主任、岭南微文学传媒编委、广东岭南诗社社员、印尼《千岛日报》中华文化专版编委。出版诗集《听风吹雨》,诗歌《一座丰碑》获“华侨华人与改革开放”征文二等奖。《山里的村庄》,《9月里的荷塘》,《光阴怎能老去》入选南方优秀诗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