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我来
胥全迎
1999年九月中旬,中国冶金报社在湖北宜昌召开宣传工作会议,各大钢铁企业的宣传部长参加。会议期间,除了参观葛洲坝水电枢纽之外,重点安排游览了神农架风景区。我们就住在神农架景区深处的木鱼镇(原属恩施地区),在神农架转了几圈,没有撞到“野人”,只是在“野人博物馆”看到陈列在橱窗里的野人的毛发和大脚印的塑模……对于我们游客来说,野人仍然是一个“迷”。
就在我们失望之际,最后一天的神农溪漂流却给我们带来了惊喜:60公里的神农溪漂流,一路惊险、一路欢笑,使我们如痴如醉地飘至长江的巫峡边。

巴东神农溪是一条典型的峡谷溪流,两岸莽莽山峰,绝壁峭耸;瀑布直泻,疑落九天;树木葱笼,怪石嶙峋;悬棺依稀,人迹罕至;飞鸟鸣叫,猕猴跳跃。清澈见底的溪水在刀削般的峡壁间急速地冲撞。水道曲折,湍急的溪流中有险滩、长滩、弯滩、浅滩60余处。多道浅滩的水深不到0.5米,船底与卵石摩擦,犹如陆地行舟,三十多道急滩平均落差1.7米,最高达3米,驾舟漂流似箭离弦——绝对刺激!

漂流巴东神农溪所乘的船,形如半个剖开的豆荚,当地人称为“豌豆角”,小巧轻便。“豌豆角”全凭人工操纵,每条船需六名船工,船工撑船是神农溪景观之“最”。神农溪水急滩险,船工几无立锥之地,全需涉水拉纤,走在最前边的“头纤”和船尾的“驾长”带头吼起号子,声震峡谷,船工前呼后应,一鼓作气,拉上滩去。尤其是下水时船在呈“之”字形的水道中横冲直撞,“驾长”手中一把橹一杆篙控制着船的方向,船在急湍的水流中飞速窜行,船中乘客心跳如鼓。

美景数不胜数,但是最使我难忘的是溪流之中的一块巨石:激流险处,一巨石兀立在溪流之中,湍急的溪水从两边穿过,险象环生。传说寨子里的人要与外界联系,必走此水路。一般的船到此难过此“鬼门关”,不是船毁,就是人亡。只有一大财主家的船老大,他驾的船可安全度过此关,安然无事。寨子里的人想方设法同其套近乎,就想套出他的“”独门绝技”。终于,他在迷迷糊糊之中,透出了其中的诀窍:
“你行船要胆大心细,千万不要早早地躲避,就朝着巨石去!等将近巨石就要靠上时,你用杆篙一点即可。”
后来,寨子里的人就称呼这块巨石为“朝我来”。

这也使我想起这样一个普遍规律:这诀窍,那绝技,就是一层窗户纸,一“点”就透。这一“点”,就是核心技术,就是所谓的专利。
说起这“朝我来”的滩头巨石的故事,使我想起1993年发生在我身上的可以称之为“朝我来”的一段经历。
1991年11月,我被淮阴市化工医药工业局党委调淮阴热电厂,任党委副书记、副厂长、纪委书记三个职务。1993年,热电厂里在市区建成几十套住宅。因当时后勤行政属我分管,所以,我就当然地成为分房领导小组的组长。如何分房呢?在那个国有企业管职工全部事务的时代,能分到住房成了职工享受的最大福利。哪个不想分配到一套住宅呢?
我通过党委会确定了分房方案,将工龄、职称、学历、奖惩、家庭人口、现住房人均面积等,折成分数,公布上墙(那时不兴电脑,还是大字报),然后依次排序。成立了由职代会一线职工代表为主的分房监督小组,全过程参与分房监督。这时候,有托关系打招呼的,有送礼的,也有“胡儿弟”纠缠的,我一概不理,坚决按照规定办理。
公布分配名单的那一天,没有像有的单位分房后领导人躲之夭夭,而是在分配名单后面标注接待上访地点,我带着几位分房小组成员,坐着等待上访者。结果一天也没有人来找麻烦。
第二年,市化工医药工业局党委考察提拔我为企业“一把手”时,我分房时的“朝我来”的表现,着实为我加分不少。
“身正不怕影子斜”,“打铁还需自身硬”。 企业领导人在矛盾突出的局面下,这样的“朝我来”确实没有什么诀窍。就是两个字:“清廉”。你做到了这一点,“暴风骤雨”到你面前,你就会底气十足地其化为“风平浪静”。
2017.6.3首发《淮安文史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