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一幅景象映入眼帘:云下有雨,檐下有树,院有水塘,巷子有伞,泛着的光过分澄澈,闪得眼睛欲闭还睁。我想给你幅图,摄影师眼中的画面,雨必定悬而未下,屋檐必定棱角分明,树叶必定盈翠有度,庭院必定方正有致,但似乎一切便框死了。雨声何如,屋檐何角,巷子何深,世人心中皆可不同,那几分遥想的意境与韵味才是美妙有趣之所在。阅读,方才将文字的奇妙显现出来,这是丰盈感观的过程,正所谓文同景不同,言尽意未尽,当冥思细品。是故,我以为读万卷书,当可品世间百味。

这时节正值初春,透过窗外,乡村田野上总若隐若现地点缀着红白相间的颜色,但碍于近来不能出门,我这跃动的心思终只抵目光所及,忽而想到“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与此情此景相得益彰,方解我足不可及之憾事。也因如此,思来书中定有一味便是景意了,我生命中的十七八年,一方课桌,一把木椅,不远处屹立的长方形木黑板子,蜿蜒的长廊,占据了生活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和空间;四季更替,知春花秋月,腊雪寒梅。诚然,过去皖北庄子故里的乡下冬日月夜里,难有寒梅独自凌霜斗雪的孤傲冷艳,但自识得些字,读了些书,那一抹红,便镌刻在茫茫雪夜,久久未曾淡去。至于雪是鹅绒状的,亦或颗粒晶体的,寒梅是待放还是含苞,艳红还是玫红,这么些年了,我依旧拼凑绘制得不够。

我这样的年岁,唯情难解难结,一年一度的读书日又将来临了,我接到了国网蒙城县供电公司工会拟开展阅读活动关于参与“我悦读·我快乐”的邀请感觉,要求我通过视频或音频的方式向读者推荐自己喜欢的书籍,我像是走在岔道口的旅行者,在通往庄子故里文化、旅游、休闲与对生命的认识路途中徘徊着,迟迟难以抉择。出于一个对“书香电力 全民阅读 读最美书”,我想推荐一本比较大众化,容易被广大读者所喜爱的书,于是我想到了《红与黑》《百年孤独》《钢铁是怎样炼成》《围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惆怅懵懂,想来书中另一味,便是情了。情之滋味,或爱人之相思忧愁,或亲人之别离牵挂,又或友人之惺惜顾念,皆为抽象虚无。但,提及红豆,便说此物最相思,起因便是那句“愿君多采撷”的顾盼传思;从前慢,从前的什么都慢,车,马,都很慢,话过离别,再难相对而言,是易安居士的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该如何?唯盼月满西楼,雁寄锦书。只因相思本就无凭语,古今岁月本无雁群,感念相思意,品味相思物,唯有吟诗书。于亲人而言,我乃游子,兴许在剩下的时光里,与亲人最共情的感受,便是牵挂了,牵肠挂肚可以如何,如若不知,你兴许有“断肠人在天涯”的断肠痛。情非实物,何以度量,何以解说?诗以言情之深切,书以怀情之意念,是以读诗书,品味情之滋味。

岁月史书载万千,为家为国垂名之人数有百千万众。常觉幸运,时代英雄一直存在着,没有明艳的色彩之分,似乎,下一个便是我,若有幸,立兴亡之巅,必呕心沥血,方不负今昔。此时此刻,唯幸书中不乏家国情怀,凌云壮志之言,以期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理。历史长河,朝代更迭,江山易主,不少仁人志士为保家国、驱外辱,请长缨,战荆棘。了解江山历程,志士生涯,当读史,以丰思,读诗,以共志,方解弃笔从戎、弃红妆拾缨枪之谜,体味醉卧沙场、古来征战的豪勇,笃志黄沙百战、志破楼兰,精忠雄壮如“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生于和平年代,是幸福的,不见大漠孤烟,但正因为读过史书,了解历史,谨记历史,体味过沙场荒芜,守疆艰苦,战争残酷,吾辈青年学子方才惜今之不易,修吾身,立吾志,于家国危难之时,奋起挺身,竭思尽才,护家卫国。
我时常总觉着,书应该是一个有灵魂的载体,这灵魂便是文字,镌刻的人形形色色,寄情山水之人,绘景;陷愁思迷离之人,传情;怀家国壮心之人,言志。幼时最喜欢到一个书社,蹲坐在最底层的木架板上,一呆便是一天,最喜读野史,因为那里的人物似乎与我们并无不同,鲜活得厉害,后来长大了些,喜欢民国时期朦朦胧胧的诗集,唯美得很,只因这些被赋予灵魂的书,我这单薄的小小身躯,在那些年,拥有了诸多玩伴。他们有沙场秋点兵的气势,或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斐然智慧,见识过大浪淘沙的汹涌澎湃,抚摸过婀娜窈窕的河边柳枝,因而我以为品读便是品味世间纷呈百态,毕竟我们自生而往死,仅世间一味,想来定是不够的。
我常在想,倘若在那条曲折的长廊上,乡村小学的墙壁上有几幅故乡田园美图,长廊的尽头安放有一方矮矮小小的木棕架子,架子上零零散散地堆砌了几本老旧的书,我趁着课间,张扬地挺着摇晃的脑袋,目光似懂非懂地在墙上扫着,缓缓踱步,走到尽头,随意拾起一本褪色封皮的书,悠然自得地翻开一页,没错,右下角还存着淡淡折痕,饶有兴趣地读了起来。
当你在拿起书本的时候,也许,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太平洋的海鸥正跃过城市上空,北欧夜空绚丽的极光正五彩斑斓……你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遇不见的人,正向你走来,世间万物,纷呈百态,鲜活跳跃…… 编辑/王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