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 对“馋贝”文后诸评论的总回复
●浪花
首先,衷心感谢24名赞赏者和80名点赞者的鼓励和支持!
其次,这些评论深深感动了我,并引发了不少感慨和感悟。
想不到,区区一枚“馋贝”,竟勾起了多位评论者年少时种种之“馋”和今日的种种领悟,被标为“精彩评论”者竟达五篇之多,而且在我看来,每篇评论各有不同的视角,各有各的精彩,全称之为“精彩评论”也不为过。
仅“勾出馋虫”一类中,便篇篇文如其人,异彩纷呈。像我和大强当小女孩时的“解馋”,大都属于蹭吃蹭喝型和讨要型(如我向妈妈讨烧饼,她向姑姑讨包菜咸饭),而苓峰作为小男孩,却能主动出击,放学后到街上、招待所等地到处乱转,捡牙膏皮、桔子皮……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到更多可以换钱的东西,去买那些馋得要命的叮叮糖、甘草榄、锥子以及贵到一毛钱一段的腊肠等等,至今还能如数家珍地报出这些可换钱之物的具体价格,可见用心之至,记忆之深!他这种善于动脑动手,主动出击,锲而不舍,勇往直前的性格,已显长大后事业有成的端倪。
学学糊涂也写“馋”,但他重在分析、思考,想通过不同时代、阶层、地域、境遇、年龄的“馋”,挖掘出“馋的秉性”、“馋的灵魂”。他写出了孩提时期对美食直奔主题,不听嘱咐,无法暂忍,私自吃了一点,本想瞒着,却不知辩白即坦白的天真无邪之馋;困难时期,尚未下课,教室走廊里就提前演出“敲碗打碟交响曲”,一下课,老师同学争先恐后奔向食堂,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那种为了延续生命而不顾脸面的无奈之馋,悲怆之馋;上山下乡当知青时期,劳力有限,饥饿无穷,看着农民家养的鸡鸭,闻着他们锅里烤的地瓜香味,简直馋到骨子里,但又必须強压“馋虫”,因为这时的馋,已经和世界观的改造捆绑在一起,被赋予严肃的政治意义;最后的馋在退休后,自由了,放松了,饮食生活习惯失调,一不小心惹上了“三高”。此时物质生活极大丰富,想吃啥有啥,却偏偏想吃啥不能吃啥。这种馋“不是折磨,胜似折磨”,无可解救,无可替代。这四个层次,把“馋”都写绝了。取昵称为“学学糊涂”,就说明他绝不糊涂。他写了天真无邪的馋、不顾脸面的馋、无可奈何的馋,那都是童真使然或情非得已。还有一种下乡时深入骨髓的馋,当时的他,认准那是脱胎换骨的必由之路,所以他扛住了,守住了底线。不像曾听说过的某些知青,专为解馋练就了一手绝技:鸡鸭的脖子一拧就断,放入包中,偷偷拿到知青点煮着吃。农民循香而至,看到一地鸡毛,要求偿还,他们还耍赖:“你说这鸡是你家的,你叫一声,看它会答应你吗?”
学学糊涂成为他所在知青点的领军式人物,入仕后又能节节高升,看来并非偶然。
“馋”的实质和过程大致如此:幼时嘴馋,没有东西吃的孩子更馋;特殊时期,大人也馋。等到物质富足,人也老了,“三髙”乘虚而入,牙齿也“不给力”,不仅不敢胡吃海喝,连“吃嘛嘛香”的胃口也渐离渐远。于是把所有美食堆向孩子。为孩子“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正如美德说的“只愁孩子不肯吃,只要肯吃或爱吃,大人什么亊都肯干”。结果,就像谷元说的“用各种自认为有营养的食物,把小孩子的脾胃直接灌到罢工”。她问道:“现在缺营养吗?缺美食吗?现在的孩子缺的是:馋!”
其实,馋,是健康的表现,也是健康的保障。古人留下的医学瑰宝里有“七分饱,三分寒”之说。先不说三分寒,只说七分饱。无论是客观形成还是主观为之,只有七八分饱(或不足七八分)才能调动起旺盛的食欲,吃嘛嘛香,甚至把短短两截甘蔗和一角烧饼看成无上美味。所以,宠孩子不能一味“灌”食,要忍得下心饿着点孩子,也许还得学点心理学。记得小时候,我看到有的小朋友想要什么要不到,就赌气不吃饭。父母慌了,赶紧尽量满足要求。我也学着发了一下脾气,不料我爸说:“不吃饭好呀,节省粮食嘛,最好这餐不吃,下餐也不吃,明天还不吃。”他真这么做了,后面倒轮到我发慌了。我若气得想哭,我爸就
喊:“慢点,慢点眨眼,等我找个小勺把你的眼泪盛起来!”这下又轮到我破涕为笑了。
多篇评论从拙作结尾处提炼出要教育孩子“知恩图报”,“知足常乐”的理念。没错,这是一种高尚的品质,值得精心培养,但这种品质要靠家长言传身教(特别是身教),使孩子在长期耳濡目染中自然形成,小小孩童,不宜过早耳提面命,“命”了也听不懂。逐渐长大后,也不宜仅凭说教。想想咱们自己,是什么时候才懂得知恩图报和知足常乐的,就都明白了。
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富足后孩子挑食、厌食的问题。看来,一定程度的娇养已是无可避免,世上断无父母“锦衣玉食”,却让孩子“粗茶淡饭”之理。但最起码,要让孩子觉得是自己饿了想吃饭,而不是颠倒过来,觉得是看在你面子上“帮”你吃几口饭,你还必须满足他们装猫叫狗叫,“鼓掌欢迎”等条件。这就是我所说的“过于”娇生惯养。“恐”不利于成才。这不都还两说着的吗?
还有一个重要感悟。
刘田评论说,此文“看似在讲吃(馋),其实是在介绍民风民俗,抒发自己的乡情、亲情以及对童年生活的怀念。”飘评论说:“馋不仅是人生最美好的记忆,也是永远难以忘怀的家乡味道,更是饱含着酸甜苦辣的文化记载。读完浪花先生的“馋”,我们的舌尖上是不是会陷入一种莫名的、深深的、永久的怀恋和思考?”
战鼓正是“陷入一种莫名的、深深的怀恋”回忆起外婆的“芥菜炒饭”和“山粉丸”,并为此从“先声夺人”衍生出一个“先香夺人”的新词,可见对那诱人的香味记忆之深。他还说,虽然如今没了这些食品,也没了当年的好胃口,“但当年的美味儿,却永久地成为了遗留的基因。”“都说妈妈的厨艺,决定了一家人的口味儿”,“儿时的味觉,也决定了一生的味觉记忆”。
说得有理!而且,人的身心,对“侵入”的别样味道,还可能有排斥性。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个暑假,我趁着到乌鲁木齐参加一个学术年会之便,到老同学咪咪家多住了几天。她盛情款待,有一晚和她丈夫、孙女(才七岁)一起带我逛夜市。店里店外都坐满了人,到处是烤羊肉串的味道。在街边坐定后她就喊:“先来五十串,多搁辣子!”妈呀,我也大喊:“我可不会吃辣!我也不会吃烤羊肉串!买那么多干嘛,怎么吃得了?”咪咪没法,就吩咐:先拿五串不加辣子,多搁些孜然。
想不到,这从未听说过的“孜然”,竟也是带辣味的。我真吃不下去。最终被好说歹说,勉强吃了两三串。第二天一早,我颔下和两耳侧下方的淋巴结就发炎肿痛,嘴里“咝咝”吸着气,连馒头都咬不动了!而咪咪他们仨,吃了几十串,却毫发无损。现在联想起来,结合一些评论的内容,才理解民风民俗,亲情乡情,实在不容小觑;从家乡风味到家的味道,到“妈妈的味道”……织成了一张肉眼看不见的网,更令人领悟到什么叫“乡音难改”,“故土难离”。我国幅员广大,国人之间,彼此的“故土”都相距甚远。(更何谈外国?)他很馋的东西,我可能食难下咽;而我馋得要命的东西,他可能不屑一顾……一部“馋史”,便是我中华泱泱大国上下几千年“饱含酸甜苦辣的文化记载”。
革命老干部汤老师还高屋建瓴,指出“馋文”能“以小见大,滴水见阳光,反映我国由贫致富的发展变化。”
这篇小文,原想串连起诸评论的要点,结合个人的感悟,来个真正的“总回复”,不料力不从心,无法全部串连,特此致歉!也许有的观点错误或表达不好,欢迎继续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