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牌县花千谷

文/胡鲲

并不是山谷，铺满黑色的雷声

它只是低在阳明山的影子里

再低一点是我踩在沙壤土上的脚印

再低一点，是旁边的已经流逝的潇水

它们回到东海已是多年

像我的流黄汗打工岁月

我一次次提起自己的鞋

我一次次想打开心中

左右两个花瓣

这柔软的沙壤土，抱着我

而生活把我变成了没被冲走的石头，只有漩涡形的纹理

而那些远道而来的波斯菊

像昨夜的星光，走了很远

它们坚强地举起自己

打开花瓣，打开失去故乡的心

那么多的小太阳，开在我的身边

车马声越来越远，只有菊花，蜜蜂，和我膝下开始薄凉的露水

菊花摇曵，这个秋天

我们的灯盏，它们的影子里，一些找爱情的人们

荡秋干，稍微用力，荡到阳明山顶

杜鹃花开满余生，

万寿寺的钟声又把她们劝回

潇水的声音，宛若另一种钟声

我在钟声里，把自己种在土里

我像一朵菊花，我一生那么重

今天这么轻

2022.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