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人间四月天,奥密克戎这只怪兽突袭雁城衡阳。网上都在传言,你让我们喊了两年:武汉加油!南京加油!安徽加油!瑞丽加油!西安加油!河南加油!西四安加油!天津加油!年末岁至竟轮到我们给自己喊加油。疫情告急,行情打乱。清明节我们兄弟姐妹全家人,集体缺席凤行山上的祭祖,我们敬爱的父母亲,倘若九泉下有知,你们当会体谅后人的无奈吧?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在这个享受春光、亲近自然与生命的节气,我们因疫情阻隔,兄弟姐妹全家无法相聚矿山,分享这个关于缅怀与告别的节日。大哥全家在珠海市区,大姐全家在赣南县城,大妹和小弟在广东江门,我和小妹在衡阳市区,不约而同都接到当地的防疫不能出门的警示。生活计划和节奏被疫情打乱,很多事情都被疫情按下暂停键。
今年这个清明节,我们的怀念不是在山上,而是在云中,这是前所未闻的事情。自从父母亲相继以95岁高寿去世,十多年来,我们兄弟姐妹全家第一次没有上山,集体缺席现场祭祖仪式。世界这么大,居然至今奈不何奥密克戎这只小小怪兽?它四处活动到处出现挡路,,我们都没有办法回去祭祖。场地码,是绿码黄码还是红码,来去之处,全由它掷骰子决定。
我的怀念在路上。这是谁口口声声的提示。清明,是我们的祖先共同的节日,身陷滚滚红尘,我们急功近利的现代人,同样找不到理由来忽视它,淡忘它。因为我们对逝世亲人的怀念与日俱增,因为数典忘祖,是国人之大忌呀,所以,国人皆同样高度重视这个清明节日了,现在过清明节,国家也安排三天假期。往年清明前夕,远在南方打工的小弟和在珠海女儿家居住的大哥,风雨兼程,不顾舟车劳顿,都要赶回衡阳来为父亲扫墓。我和妻子也从衡阳赶到父亲工作过的矿山,念念不忘长眠在那片青山上的父亲。我们把一瓶老酒洒在父亲坟头上,供奉“三牲”,即猪肉、鸡、鱼三种,对老人家大鱼大肉相待,还摆上苹果、香蕉和红圣果,一个个轮流焚香,叩首,默默诉说对父亲心中无数的思念和祈望……
记得从前除夕团圆宴前,风烛残年的父亲都要亲自出马,把盏添酒敬奉祖先,有一次父亲还煞有介事地问我那刚上学的儿子:“我的爷爷奶奶你叫什么?”儿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叫祖先”。父亲满意地点头笑了。如今,父亲长眠在他乡的青山上,十二年了,他和母亲已同样长眠凤行山上,成了儿孙晚辈们名符其实的祖先了。那年清明拔草之后,流年如水父亲的坟头乱草不多。我对妹妹开玩笑:“爸爸生前对杂草深恶痛绝,闲不住的父亲,嫌野草碍事,老人家先下手为强,早动手把草拔光了。”妹妹连忙点头:“那确实”。妻子默默地在一边焚烧纸钱,提醒我为父亲把盏添酒。
父亲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老矿工,好酒不贪杯,每餐只是大口吃肉小杯喝酒,老人家喝的是养生酒。父亲不像生前好友李伯伯,老是醉得一塌糊涂,闹了不少笑话。李伯伯与父亲家是前后邻居,同辈分的称他“老乌龟”,孩子们尊称“聋子爷爷”。李伯伯与家父是一对欢喜冤家,每天两老无“猜”找乐子,热热闹闹从不生气。李伯伯比父亲先去世10多年,那年五一节父亲与世长辞,我们遵照老人家的生前嘱托,让一双欢喜冤家团聚在凤行山上。
后来与父亲共同生活一辈子的母亲去世,只好安葬于相隔近在咫尺处,还算皆大欢喜。
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被纷纷扬扬的清明雨淋湿,对亲人的怀念与日俱增,却没有办法出现在祭祖路上。清明云中寄哀思,但愿河山安好,亲人无恙,当是大家的共同心愿。
作者简历:萧通湖,网名我是笑狐,祖籍赣南客家人,现退休安居湖南衡阳市区。曾任湖南省《水口山报》报社总编辑,中国有色金属报湖南记者站记者。现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八十年代以来,诗文先后在《人民日报》大地副刊,《湖南日报》湘江副刊,《《广州日报》每日闲情副刊和《诗刊》《人民文学》《散文百家》《湖南文学》等百余家报刊发表。1992年7月加入湖南省作家协会,2003年5月,毛泽东文学院第一期作家班毕业。正式出版有诗集《梦想的蝉衣》(2014年1月,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等四本,散文集有《明月无心》,作家出版社2000年10月出版)等两本。诗文曾获人民日报文艺部征文三等奖,人民文学杂志2016年诗歌征文银奖,中国地市报副刊2008年度评比二等奖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