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尽的条块……
当《条块之间》付梓之际,我的身心一阵轻松愉悦。面对现实生活,浮想不断涌来。我们生活在“条块”之中,却对“条块”知之甚少,羞矣愧矣,惭矣惕矣。
条块是宇宙。一条彩虹,可使苍穹见半;一块乌云,可掩日月光辉。一条江河,可使山川分野;一块地域,可分南北西东。条块既可连接巨大,又可勾勒细微。一条铁路,贯通大江南北;一条航线,接连四海五洲;一条光缆,可使数万人同时通话;一条缆绳,可以拴住万吨巨轮。一条街路,可使两边成为门市,一条乡道,可通一地物产民俗文明。我们铺的炕席,是一条条糜子编起来的,我们穿的衣服,是一条条丝线织起来的。条中有块,块中有条。高楼离开了“条块”堆砌,难以成为大厦;河桥没有条块的对接,不能成为通衢。
条块进入了文章,便有了层次,例如法典第一条、第二条……,条块被政府运用,便有了详细部署,财政砍块儿扒堆儿,“这一块”给“泥草房改造”,“那一块”给“村村通修桥”。
条块进入战略家的思维,即可产生奇迹与失误:一条良策,可以扭转战局,转败为胜;一条下策,可使三军妄动,导致败北。一块布料,拿在魔术师手里,可以千变万化;用作包袱皮儿,可把针头线脑、零麻碎布,一同裹起。
论功分条,定罪论条。形容团结,上下一条心;比喻牢固,铁板一块。一条绳索,既可勒紧马车挎杠,也可捆绑罪犯手脚。大地出现了一条裂缝,冬天称为冻态,汛期是为灾情。
杀猪吹气用通条,瓦工修边用灰条,盖房子用檩条,纳鞋底用锥条,编筐用树条,大果子叫“油条”。一条小路,既可载过欢乐的脚步,又印记过蹒跚与翘首;一块农田,既收获过丰收的五谷,又生长过悔恨与烦恼。
组合需板块,包装需胶条。评论美感讲线条,时钟走点靠发条,中医切诊看脉条,食古不化为教条,黄金成块为金条,借钱立据为欠条。称鳏夫寡妇能挑门儿过日子为“有钢条儿”,为异性撮合苟遇为“拉皮条儿”。条块是大千世界、是亘古未来,回溯不尽、展望不绝。生,赖条块而兴;死,蒙条块而没。
这本《条块之间》,是我们生活感悟及读书体会而已,有具体的,也有相对的;有飘渺的,也有现实的;有前人论断的,也有我等胡诌的,寓意取自报纸上发表的“豆腐块”、“咸菜条”。以此为书名,绝非小题大做,故弄玄虚,真情实感而已。如果这些“豆腐块”、“咸菜条”通过读者“入口”品尝以后,还有那么一点适口滋味,说明我们的心血没有白费。至于有的地方存在“怪味”、“馊味”以及“辣味”而使读者“倒胃口”,请读者见谅同时,并请方家不吝指出,我等定洗耳恭听,取之为则为训,以便规言规行。
笔者二〇一〇年九月三十日于敬足斋
我与刘建军合著散文集《条块之间》已由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