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家余旦钦先生对于文字和文学的追求一直没有搁下,且收获颇丰,惊喜不断:搞新闻,他的稿子频繁上大报,获大奖;写报告文学,不但很多作品被省级以上大刊采用,还有《燃烧的晚霞》被列为了中小生的课外读物;转入纯文学的创作后,就有小小说,短篇小说,中篇小说,长篇小说陆续被期刊和出版社采用,而且井喷式地一发而不可收。正如作家邓成安先生经常说的那样:讨米讨的久,总要碰回酒。看来旦钦兄这回的酒可是醇酒、酽酒,源源不断的老酒了。
拜读了旦钦兄最近出版的小说集《暗香》,所有作品无不体现了作家对生活,对社会那种敏锐的洞察力和深情的热爱以及深沉的思考。同时多角度地展示了作家驾驭小说语言表现力的功力。
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是构成文学艺术形象的媒质,是一个作家必须具备的艺术修养。收入集子的短篇小说《寻找贵人》(原发《三峡文学》),故事很简单:高山离岗以后,开始寻找曾经无私帮助过自己的贵人张书记。但张书记不是本地人,退休以后,不知住到哪里去了?于是就到处打听他的下落。他一边寻找,一边办理儿子调动、孙子上学的事。在寻找与办事的过程中,直接或间接地展示了现实中找人办事所遇到的繁琐与无奈,与公道正直,办事果断,充满仁爱的贵人张书记形成鲜明的对比。小说没有闭门造车的无病呻吟,所描写和叙述的对象都是来源生活真实的艺术再现。充分利用文学语言独到的表现力娓娓道来,小说情节的跌宕起伏,像磁石般地吸引读者走进故事,走进人物的心灵,心甘情愿地接受着文学对心灵的激荡和慰藉。
小说主人公高山是一个专业能力挺强的干部,而在社交场上与人打交道抑或遇到麻烦事总是缺少一些见机行事的本领,显得有些木纳。但事情要办,不得不放下身段去寻求有关部门解决。在寻求的过程中,面对现今纷繁复杂的生活每每总要演绎出一些令人意外、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来。去教委办理孙子的入学手续时,机关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真不知要苦等到什么时侯才能轮到自己。于是,在教委工作的同乡便点拨他,想要手续办得快,你就塞三千块钱给签字的那位主任。一筹莫展的高山为此喜出望外。作家于是这样描写着:老高走的时侯,紧紧握着老乡的手连声说谢谢、谢谢。看那高兴的神情,不是老乡要他送三千,好像是老乡给了他一万。这样一写,一个令人十分尴尬的话题,弄得啼笑皆非,同时展示了作者深埋于内心的幽黙感。
同样为办理孙子的入学手续,在遇到了学区米主任那种高冷、爱理不理、阴阳怪气的“礼遇”后,高山深感办事的不易:小说中如此表述:从米主任的办公室出来,老高趴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肩膀一耸一耸,咽咽地哭了好一阵。试想,作为一个历经世事的老人为孙子办理入学如此简单的事情时,竟被困惑和无奈折腾得哭了,能不引起读者的共鸣和震撼吗。
在经历了办事所面临的一些曲折后,高山似乎从那种封闭式的木纳中缓缓清醒过来了,潜意识里的那种要予以回击的力量在慢慢地积蓄。为感谢钱校长接受了孙子入校学习时,高山使出了巧妙的一招,小说是这样描述:说着,把一个装了四千块钱的信封放在桌上,然后扯过那本《思想品德课程标准解读》的教材盖上。这样的细节安排在这个时侯出现,无论是人物、场景、意念都恰到好处,是情节发展的自然体现。诸如请客送礼这样的不正之风与高尚的思想品德、道德是水火不相融的,试想将一本《思想品德课程标准解读》去盖着那肮脏的交易,能盖吗?盖得住吗?这是对受礼者一种莫大的讽刺,也是一种莫大的震慑。
尤其是小说的结尾让人拍案叫绝,是小说的核,是高潮。好不容易找到了张老,他却被汽车撞得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当看见了张老的眼睛轻微地眨了一下时,作者是这样叙述的:老高看见张老的眼睛轻微地眨了一下,激动不已,大声喊道,医师、医师,快来,我的贵人醒啦……至此小说以朴实的语言,再现了一个多重意蕴的结尾,展示了高山出自内心的感恩祈盼贵人张老能转危为安,长命百岁;隐寓着现实呼唤张老这样的贵人快点醒来;召示着时代的发展更需要无数充满关爱,无私奉献的贵人张老出现。

董妙林(右)与著名作家吴牧铃在一起
作者简介:董妙林,男,湖南平江人,平江县文联原副主席,作家,曾在《湘江文艺》《文艺生活》等文学刊物发表小说多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