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生命之七:辗转的小学(中)
早上九点开始上课连上三节加一节自习课,十二点回家吃饭,下午两点上课,两节教学课,两节自习课,六点结束,没有晚自习,没有家庭作业。自习课时教室没有嘈杂声,老师就坐在讲台上批改作业,当很刺耳的闹铃声响起时,我们才抬起头喊着闹着跑出教室边玩边回家。三年级以前都是在这里上的,印象最深的事就是体育课和图画课,体育课是没有场地的,更不会奢望什么篮球、乒乓球什么的,当时的社会环境和氛围好像要打仗,村口有时候会有人把守,盘问比较生疏的路人,所以,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扛着红缨枪,体育课也就是扛着红缨枪走圈圈,几圈后就算课上完了,接下来就是玩老鹰捉小鸡,巴掌大的地方紧挨着生产队的饲养室,一边是我们在疯玩,一边是在反刍的牛诧异地看着我们。稍不注意,就会踩一脚牛屎。图画课的主要任务就是给课本上的图案涂颜色,我们没有钱买蜡笔,就把彩色粉笔头捣成面加在融化了的蜡烛里,自己制作蜡笔。用单调粗糙的三四种颜色涂抹,把书本装扮得五颜六色,还是非常开心的。我们也开展竞赛游戏,大户人家的房子是用打磨过的青砖砌的,我们就把它当作黑板,全班同学分成三个小组坐在五米远的地方,老师念一个我们学过的字,每组就跑过去一个人写,一个人只能写一个笔划,写完后跑回坐的地方,下一个人接着开始,看哪一组先完成,为了争第一,我们常常多写一笔,也常常将诸如横折弯钩的一笔当作三四笔去写,名次没争上,反倒引来哄堂大笑。这也许是我们开展的与学习紧密相连的竞赛活动了,当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觉得蛮有意思。算术课最简单也最无聊,老师没有什么教具,甚至也不备课,光是0到9乃至两位数三位数的阿拉伯数字就学习了一学期,加减法运算开始了,两只手已经用不过来,最奢华的教具就是在下半学期老师制作的计算工具,将竹棍弯曲成半圆,像一张弓,绳子穿上竹豆后绑在上面,加法减法就是在绳子上开始的,这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豪华的教具了。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上学时,每日都带有这样的工具。或许,人生的加减就是从此开始了。小学一到三年级可以说是在对上学的憧憬和帮家里人挖地道中度过的,上学的新鲜感过后,也没有什么厌烦情绪。
到课堂就学习,回家后就玩,也几乎不干家务,也没有什么家务可干,哪像现在擦桌子、拖地板等一大堆家务要干。大人们干完农活后的主要工作就是挖地道,生产队在组织人挖地道,家家也在挖地道,我们队上的地道口就挖在生产队饲养室的院子里。那段时间,庄稼在自然生长,地里好像没有多少活可干,社员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挖地道,没有人指导,没有人规划,说的是要家家相连村村相通,实际上是各自为战,想怎么挖就怎么挖,到后来又不挖了,草草掩埋,地道这个半成品战备产物就带着问号归于了地下,乃至于几年后这里透水那里塌方,路莫名其妙地塌陷,建房挖地基往往就戳个大窟窿,费时费力又超出预算,人们只是摇头,无奈写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