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稻花香，稻穗黄
熊攀 著
第98章 乡村四月闲人少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坎家福老家小卖部门前缓缓停下。李好从车的副驾驶座上走下来。随即打开后排的车门，坎钰馨和坎钰龙高兴地从后座上下来，坎家福也随后下车。坎家和从驾驶座下车来到车后，启开后箱拿东西。
屋子的老婆婆右手握一拐杖，坐在一矮椅上向门前张望。她见坎家福带着孩子进屋，“呵呵”笑了两声，“福孙儿啦，你把乖重孙给带回来了。”她笑眯眯地放下手中的拐杖。
坎钰馨和弟弟笑嘻嘻来到她跟前，“老婆婆好。”
“好，好。我的乖重孙儿诶，你们都来了多好啊！”她双手颤抖着摸向两个孩子的脸蛋。坎钰龙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坎家福手里抱部电话机进屋，“婆婆，您老好啊，我们回家看您来了。”
老婆婆“呵呵”笑了两声，“福孙儿，你伯伯在地里扯秧苗去了，赶紧去接你伯回家。”
“婆婆，我这就去。”他随即走进厨房。
李好和坎家和提着一些菜进门，两人一起欢欣地喊，“婆婆，我们回来看您了。”
李银芝看到坎家和，她拄起拐杖，慢慢地站起身子。坎家和赶紧上前搀住她，“婆婆，您慢点。”
老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和孙儿，婆婆看见你心里高兴。”
坎家和笑着说，“婆婆，那我下次把孙儿媳带回来看您，您就更高兴啦！好不好？”
老婆婆一听他说孙媳妇，更是喜欢得笑眯眯的。“嗯，还是过年时见的那姑娘？那就好咧！呵呵！”
坎家福挑一担大桶从厨房出来，“家和，你去挑两担水；李好，你先准备做午饭；等会装电话的师傅来，你帮忙照料一下，将这电话机安装好，我去村子前面的地里接伯伯回家。”
坎家福将扁担递给弟弟。他见女儿和儿子欢喜地来到他跟前，于是笑着说，“钰馨、钰龙，我们去接爷爷回家。”
“我们接爷爷回家啰。”姐弟俩牵着爸爸的手，高兴地走出小卖部的大门，向前面的村子走去。
双湖村子的前面，一派繁忙的景象。一块块秧地里，都有辛勤的村民在抢栽早秧。坎耘昌头戴草帽，着一身旧蓝布衣衫，光着脚，坐在矮秧马凳上在自家地里扯秧。他身后的水地里，用稻草扎好的一把把秧苗，穿着青绿色的新衣摆弄着各种姿势。田埂上，自家的那头黑色的牯牛在埋头吃草。
坎耘昌正低头忙活，忽然听到村头的方向有喊“爷爷爷爷”的声音。他站起身抬头一望，见是自己的两个小乖孙，心里一下子乐了。他笑眯眯地向田埂跑去，边跑边喊，“钰馨、钰龙，慢点，慢点。”
姐弟俩笑嘻嘻一边向前跑一边喊，“爷爷！爷爷！”
坎耘昌加快脚步，姐弟俩满脸稚笑张开双臂，“爷爷！爷爷！”
坎耘昌高兴地上前蹲下身子，一把将俩乖孙抱起，“我的俩小乖孙真乖。”他又问坎钰龙，“钰龙，来，让爷爷看看你胳膊好没好？”
坎钰龙抬起胳膊，笑嘻嘻地说，“爷爷，我胳膊早就好了。”
坎耘昌扭头看他的胳膊，嘱咐他，“钰龙，胳膊好了也是刚好，还得注意，不然再把伤又损着了，那又得好长时间才能还原。”
“嗯。”坎钰龙调皮的用两手指扯他的胡须。坎耘昌顺势在他脸上亲了亲。
坎钰馨咯咯大笑，随后说，“爷爷，和叔叔请人在家里安电话了，我们接你回家。”
坎钰龙说，“爷爷，李好叔叔在家里做饭。”
坎耘昌听了高兴地看着俩孙儿，“好啊，好啊。”
坎家福看着女儿和儿子，“钰馨、钰龙，你们下来。别把爷爷累着了。”说完，他蹲在田塍边，看着秧苗地。
姐弟俩从爷爷身上下来，跑到他跟前。坎钰馨指着那些秧苗问，“爸爸，这些秧苗是不是要栽到其它地里呀？”
没等他回答，坎钰龙也问，“爸爸，就是爷爷把秧苗栽到地里，过一段时间，她们长成稻谷，最后就是成了我们吃的粮食，是这样的吗？”
“钰馨、钰龙，你们说的对。不过，秧苗长成谷子的过程比较复杂，他们要健康成长，需要田间灌溉、施肥、除去杂草，还要防虫，还得不能有恶劣天气的影响。”他看着秧苗，吟道，“种密移疏绿毯平，行间清浅縠纹生。谁知细细青青草，中有丰年击壤声。”
姐弟俩随口吟道，“种密移疏绿毯平，行间清浅縠纹生。谁知细细青青草，中有丰年击壤声。”
“爸爸，这首诗是不是说，秧苗移栽后，在农民伯伯的关心下，青青细秧一天天生长，在她们身上可看到丰收的喜悦呀。”坎钰馨说。
“钰馨，你说的非常好。这首诗就是这个意思。”
坎耘昌走过来说，“家福啊，你去牵耕牛了，也让它回家好好歇歇。我们回家去。”他牵着姐弟俩的手往回走。
“伯伯，我这就去牵牛。”坎家福说完，快步到那田埂上去牵耕牛。
姐弟俩用稚气声音背诗，“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 才了蚕桑又插田。”
坎钰龙说，“姐姐，现在是四月天，我家数爷爷最辛苦了。”
“是啊，所以，我们最喜欢爷爷了。”
坎耘昌听两个孙儿一唱一和的，心里十分高兴。他虽不能全然明了那诗的意思，但也能略知一个大概，觉得这两孩子虽然只有三四岁年纪，却十分的聪明伶俐，而且还懂得心疼人，这点很像家福。想到这，他笑呵呵说：“钰馨、钰龙不仅会念诗，而且知道关心爷爷了。”
姐弟俩朝爸爸看去，见他骑在耕牛的背上，慢悠悠地往前走。坎钰龙“嗯嗯”两声，“爷爷，我也要坐牛。”
坎钰馨见了娇声说，“爷爷，我也要坐牛。”
两人挣脱了爷爷的手，高兴地往前跑，边跑边喊，“爸爸，爸爸，我们也要坐耕牛。”
坎家福扯了扯牛绳，然后从牛背上跳了下来，等姐弟俩跑了过来，他一把将儿子抱起放在牛背上，等他坐定，然后一把将女儿抱起放在牛背上。随后，他自个儿纵身一跃，上了牛背后端。他左手搂住两个孩子，右手在牛背上轻轻一拍，喊，“驾！驾！我们回家。”
耕牛慢悠悠地向前走。坎钰馨和坎钰龙两人像两只快乐的百灵鸟，“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然后姐弟俩唱起了《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喔喔喔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
四人回到小卖店前，坎家福从牛背上抱下两孩子，坎耘昌接过牛绳向屋子侧边一树木走去。
坎家福走进屋，只见村支书刘平山拿一张红纸在柜台上抹着什么。他热情地招呼说，“刘书记，您好哦！”
刘平山呵呵笑，“家福，你们回来了。好啊，这次村里新建村小学，你们家贡献可大啊。”他一边说，一边把浆糊往一张红榜反面抹，等四周都抹上了，随后走出小卖店大门，在对着小卖店的一张墙壁上贴上红榜。
坎家福跟随他出来帮忙贴，随后一看，只见红榜上方写着“双湖村新建村小学捐款人名单”，只见榜单写有捐款人姓名和捐款金额。
刘平山指着红榜说，“看看，你们家四兄弟姐妹都捐了款，有五万块，乡亲们都在称道哩。”
坎家福仔细看了看榜单，只见榜首坎家旺、坎家福各五千元，坎家顺和李好两万元，坎家和两万元……
他看着榜单上的捐款名单和捐款金额，心里一愣。新建村小学，这事他是知道的，那这钱……嗯，一定是父亲给自己捐的。他微笑着说，“刘书记，我们能替家乡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应该的。”
刘平山频频点头，“好啊，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是好样的，村里的乡亲不会忘记你们一家的。”
坎耘昌笑着走了过来说，“老书记，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一家在双湖村，不知得到了乡亲们的多少关心和帮助。我们对乡亲们的大恩，至死也不能报万一啊。”
刘平山“呵呵”一笑，“耘昌啊，你言重了。我早就说你这几个孩子都会有出息，现在都应验了；而且他们都懂得感恩，回报桑梓，不忘本，真是可喜可贺，也为村里人树立了榜样。”
“老书记，您过奖了。这吃饭时间也到了，您就在这喝两杯。”坎耘昌热情邀请。
刘平山呵呵笑了两声，“好吧，我还有一些事情处理，等事办完了，我们回头好好喝两盅。”他走进小卖部，拿起另外几张红榜，随即向村里走去。
坎家福见老书记走远，问父亲，“伯伯，您替我捐钱了？”
坎耘昌看了他一眼，边向屋子里去边说，“我是代捐，那钱你还得还我。”
“应该的，伯伯。”坎家福跟在后面，“谢谢您，伯伯。”
坎耘昌走进屋子，“家福啊，乡亲们对我们家有大恩，我们应该永远记住。以后，不论是村里，还是乡亲们，大凡小事，需要帮助的，你们都要尽其所能地给予帮助。这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伯伯，乡亲们的恩德我们都记在心里，自当终生回报。”
李好端着两碗菜从厨房里出来，高兴地说，“伯父，您回来了，正好开饭了。”李好将两碗菜放在桌上。
坎耘昌笑呵呵说，“李好，伯父都闻到香气了。”他瞧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赞叹说，“嗯，色香味全了，不错不错。”
“伯父，家和让人装了部电话机，以后啊，只要您想和我们说话，拨通电话就成了。”
坎耘昌欣喜看着房间小凳上的电话机，“好啊。以后爷爷想钰馨、钰龙，就打电话。哈哈。”
坎家和挑担水进屋，见伯伯回来，便亲切地喊，“伯伯！”然后，向厨房走去。他将水倒进水缸，将扁担放好，走进父亲的房间兼客厅，笑嘻嘻说，“伯伯，我刚替婶婶家挑了几担水，就回来了。”
坎耘昌高兴地说，“好小子，歇会吧。”
坎家和上前抱起侄儿，这时刘平山走进屋，大家一起围在圆桌前坐下。李好打开一瓶“稻花香”酒，给刘平山、岳父和自己斟上。 这时听到村广播响了，“村民注意了，下面广播村小学新建捐款人名单：坎家旺五千元，坎家福五千元，坎家顺和李好两万元，坎家和两万元，刘旺明五千元……”
坎耘昌听见广播说，“刘书记，孩子们不就捐了点钱嘛，怎就又是贴红榜，又是广播的？弄得人都知道。”
刘平山呵呵笑着端起酒杯，“我呀，就是要让全村的人，还有外村的人都知道，我们双湖村人，不仅勤劳朴实、团结友善，而且热爱家乡、建设家乡，我们村里个个都是好样的。来，我借花献佛，感谢你们，干。”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熊攀，男，出生于1966年，湖北汉川人。大学毕业后先后担任中学语文教师，市委组织部干部、市委党校副校长。先后在《青年文学家》《蒲阳花》《当代作家》《光明网》《湖北日报》《首都头条》及新媒体上发表多篇报告文学、散文及小说。其中短篇小说《飘逸的长发》获2021年度《当代作家》年度文学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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