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天怀想
作者/阿牛哥
小时候,一开春,大人们都去挑小沟、搭地埝,准备上水浇地。我们一群小孩儿一人挎个小笼筐,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后面拔芦根、拣草根。芦根要挑白的才能吃,又甜又嫩;黄的老,没啥水分嚼不动。草根只有茅草和打碗花的根甜丝丝的可以吃,其它草根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用途。
园子里的羊角葱一露头,各种野菜便渐渐从土里钻出来。我们就拿着镰刀去沟边挑曲菜,背回家洗净了蘸酱;那种淡淡的苦味和面酱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吃起来简直无法言表。也经常会在沟里发现潜在水底缓缓移动的大黄鳝,那时候泥鳅、鳝鱼在村里都没有人吃,我们也就觉得那样子长得怪怪的,心里不免有些恐惧。
青草下来了,大家都去割草,两厘钱一斤交给饲养棚喂牲口。有条件的人家,偶尔会给孩子们买两块酱豆腐奖励奖励。我们家孩子多只有父亲一个劳动力,每年都在生产队拉饥荒,兄弟们割草的钱要还债,五分钱一块的酱豆腐我们从来没有吃过。
天气渐热,母亲吩咐兄弟几个把白菜从窖里抱上来,打落好了一劈两开,再从中间切条缝,放在大锅里用开水焯一下,然后挂在绳子上晒干了储存起来,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水泡泡熬着吃。
孩子们人人都有一身爬树的本领。香椿长出嫩芽,就到树上采香椿;榆树长出榆钱,就到树上摘榆钱;刺儿槐花开了,就把镰刀绑在一根长木杆上,站在地上往下勾。香椿焯水凉拌,槐花和榆钱和着玉米面炒熟了当饭吃,虾酱,咸菜成了家常大菜,几乎顿顿都有。有时候母亲也会泡点黄豆熬咸菜缨,或是切一碗咸菜丁,打俩鸡蛋往里一搅蒸着吃,算是改善生活。
最好吃的应该就是一年才能吃上一次的春饼。别看平时吃不饱,到了吃春饼的日子。无论如何母亲都会去邻居家,千恩万谢地借来几升面,给孩子们做顿春饼。薄薄的面片儿卷着白菜熬粉头儿,一想起来就觉得齿颊留香。
那时候炒菜、做饭,都是用大锅烧柴禾,掌握好火候,特别好吃。每次回老家的时候,我都会跟母亲说:"妈!我想吃大锅熬的小鱼咸菜,多搁咸菜少搁鱼,就吃那个味儿。再来个葱花炒鸡蛋,烙点大饼就稀饭,家里烙的饼层多外焦里嫩、喷喷香,外边卖的饼连嘴才三层。要不就用大锅焖米饭,小点儿火可别烧糊了,我得吃那焦黄酥脆的饭嘎嘎"……
2021.8.15
作者简介:
阿牛哥原名于东侠,天津市宁河区自由职业。爱好音乐、唱歌、朗诵、写作。擅长演奏各种民族乐器。一直以来坚持用心写作,用爱发声。歌诵生活,传播美好。用文字写尽细水流长,让诗行充满鸟语花香。
主播简介:
张文玲(天空)河北石家庄人,休闲时喜欢诵读,希望用自己最本真的声音,最朴实的情感,诠释作品丰富的内涵,给朋友带来真与美的感受,现在新山东文学社副社长,朗诵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