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岁月里的一缕银发
文/梅
流年似水，人生就像四季。我们走过了万物萌动的春天，迎来了百花争妍的夏日，又无奈地来到色彩斑斓的秋季，走着,走着，进入了落叶纷飞,寒风萧瑟的时节，这种无奈是无法把飘落在地的枯叶，重新按放在繁茂葱绿的树上！
秋天五彩缤纷，景色迷人，虽有夕阳无限的美好，但也有秋黄落叶的伤感，秋风扫落叶在所难免。宛如人生走向高端，向低处滑落。秋天在饱含硕果的同时，又素有秋风瑟瑟。犹如我们拥有了丰厚的人生阅历，有了荣辱不惊的心志，便走进了现时的人生。
有时，我们会在不经意时，发现镜中的自己，瞬间会感到如此的陌生。难以相信，以往满头乌黑的秀发，竟然演变的银丝闪烁。
究竟是什么能让我们的一根根黑发变白的呢？是忙忙碌碌中艰辛的生活所致！还是那些痛彻心扉的往事催人衰老？不得而知！
在深深浅浅的日子里，我们走过了青葱年华，阅历了人生沧海，不知不觉染上了风霜，染上了岁月的霜华，无声中的感叹；岁月真的不饶人啊！
人生透着一些沧桑，含着一缕沉香，岁月如此静水流深，我们都伫立在它的深处，感受和品味着人生的过往。
母亲年轻时，我们处于懵懂的童年，不懂得岁月会逝，人生会老，在我幼稚单纯的心里，母亲会永远年轻，像常青的松柏，四季葱茏，不会衰老，也从不会在意自己感受不到的事情。
某一天，母亲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头上有了白发，急吼吼地喊我来看。母亲的个子很高，我只好爬上炕,站起来用手拨开黑发。母亲再三催促，问我找到没有？其实根本不用刻意去找，那缕像烫过的,卷曲的白发倔强地直立在头旋之上，不同于其它黑发一样顺从圆滑，在屋中充足的光线照耀下，银光闪闪，亮如银丝。那时，我对母亲头上生出的白发，没有太多的感受，不以为然的敷衍着她。
有人说，一个幸福的女人，她的快乐人生是从数花瓣开始的，数着,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不再热衷于数花瓣，早已过度到数钞票的日子里。她深切的感受到，数钞票要比数花瓣更为真实的多。有一天，她忽然发现自己头上多了一根白发。从此，她放下了数花瓣的岁月，放下了数钞票的日子，怀着焦急忧虑的心情，细心地数起了自己的头上的每一根白发，又注重起数白发的岁月。
母亲没有数过花瓣，更没有数过钞票的好时光，只有数白发的那段历程。
我经常听到母亲谈论起自己头上的白发，心思缜密，性情温顺的我，觉察到在母亲议论的同时，脸上常会呈现出不悦和焦虑的神色。
从那时起，我深知日子会越走越远，母亲的岁月也会年复一年的衰老，以后我们也会重复着母亲的日子，在时间与岁月的长河中，走向人生的高端，然后向低处滑落。如一条精美的拋物线，走完人生不平凡的旅程。
时光在柴米油盐和儿女成长的日子里逝去，不知何时何地，母亲走进了染发人,梦想追回岁月的行列。
日行月迁，母亲在染发的岁月里不知走了多久，经过染发的她总是精神舒爽，心情愉悦，实感年轻了许多。多次为母亲染发，我一边染，她一边叙叨着说：等到六十岁，就不再染发了。
其实，染发并没有找回逝去的岁月，那些白发也不是由黑发变白的，而是一个人从走向衰老深处滋生出来的特征。当染过的头发，看似一片乌黑青黛，它的根又齐刷刷地冒出一茬，任你去染，去覆盖，也难以遮掩一茬茬地涌现。
在繁琐的一次又一次的涂染中，母亲最终放弃了已成为负担的染发。
如今，母亲已满头银发，我也像母亲当年一样步入染发的年龄，但初见母亲白发的感受，却深刻而难忘。我重复着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到了六十，我就不再染发”！
人生原本是一种传承，一种“情”的延续，一种“爱”的传递。
2022.3.26故乡塞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