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秋月中人
方东明
秋夜,微凉,虫鸣。
“你以后就叫方翊吧,“翊,飞也,明也’望你能去莓存智,明心见性!”声音在空中硁硁有力,字字飞入少年耳畔。
眼前这位少年原双手交叉抱头,仰躺在村外草地上,一时跃起,一时颠跑,双手挥舞,月下拉长的黑影犹如鬼魅,月儿在云帘里遮掩,羞答答地左顾右盼,似出还进,朦胧白素光透过薄云,悠悠倾下,给这寂静添了层淡淡的柔和。
衔着狗尾巴草的少年望着明月,想起了小时侯奶奶说的“上面住着儿仙女”。
她呀,叫嫦娥,后裔的媳妇,她偷吃了仙药,飞到月亮上,再也下不来了,奶奶抱着小时候的方翊这样说:
“好看么?”小时候的他好奇地追问。
“可俊咯,人家可是仙女软,仙女咋能不好看呢?
从此,少年多了无数次的凝望。
“比我们村的丫头都好看?”少年侧脸问着,除了荒草凄凄,风中瑟瑟。
“咱村丫头怎能和仙女比呢?就说手,手上都是茧子,”这是少年的伙伴王三的话。
“喂,方生!”
方翊抬起头,看见张家姑娘站在船里,向方翊挥着手,白藕般的的手臂上的一双灵巧小手,此刻正挥舞着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荷儿,纯洁晶莹,见方翊转身,荷花的绯红又悄然移到了她的脸上,红的可爱,犹如这波湖水,滟光艳。
“我不叫花生”方翊没好气朝她喊着。
“你忘记老夫子的话了么,生是对男子的尊称,你跟老夫子学文化,是文化人哩,我是敬重你哩!”张家姑娘手对薄唇向方翊婉转叙说着。
“行、行,叫花生叫花生,让我上你船上去玩玩吧!”方翊油然而生一股自豪,刚才那宴间烦闷烟消云散,这也许就是少年们的天真纯洁吧,没有长时间的烦恼,尽享青春乐趣。
方翊跨上木船,张家姑娘轻摇着槽,向湖中心荷花深处驶去,姑娘微笑清唱着“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摇撸声、水波声、风吹荷叶婆娑声、水鸟儿扑棱掠水声,在少女那清脆歌声里都活跃了起来,一副江南采莲图跃然纸上,“艅何泛泛,空水共悠悠”,青丝拂面,好一个巧笑,一双美目。
“真好看!”方翊被眼前人景交融陶醉。
“不,嫦娥好看!”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少年和王三因张家姑娘和王家小妹谁好看而争吵,少年说张家姑娘长辫子好看,王三说本家妹妹屁股大好看,在大家不相上下时候,老夫子颤悠悠走了过来,张口就是一顿骂:“竖子也,屁股也能说出口,那为臀,或者尻,君子不闲谈他人是非,爰能亵渎女子?尔等如此粗野,光天化日之下,尔等,尔等...”老夫子气的身子直颤,胡子纷飞,略喘口气,“尔等蛮人也,尔等可知差辱先人乎?”
老夫子颤悠悠愤愤而去,留下大人阵阵憨笑,孩子懵憧的触头,不可小看这一顿喝,对他们虽浅薄,却是为他们开了文化的先河。
文化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文明的触角也如春风化雨般,爬向每家每户,点点荡开眼前荒蛮。
“夫子,你说嫦娥好看么?”方翊抓住机会问出了心里的秘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啊!”老夫子摇头晃脑而去。
望着老夫子的背影,咂着老夫子的话,“这和嫦娥好看不好看有什么关系?”方翊赶着老夫子!
“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不可说不可说!”声音渐渐远去。
方翊百无聊赖地往前走,踢着脚下的石子,喃喃着重复着老夫子的那句叫你夜夜心、叫你夜夜心....
“喂,方生!”
方翊抬起头,看见张家姑娘站在船里,向方翊挥着手,白藕般的的手臂上的一双灵巧小手,此刻正挥舞着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荷儿,纯洁晶莹,见方翊转身,荷花的绯红又悄然移到了她的脸上,红的可爱,犹如这波湖水,滟光艳。
“我不叫花生”方翊没好气朝她喊着。
“你忘记老夫子的话了么,生是对男子的尊称,你跟老夫子学文化,是文化人哩,我是敬重你哩!”张家姑娘手对薄唇向方翊婉转叙说着。
“行、行,叫花生叫花生,让我上你船上去玩玩吧!”方翊油然而生一股自豪,刚才那宴间烦闷烟消云散,这也许就是少年们的天真纯洁吧,没有长时间的烦恼,尽享青春乐趣。
方翊跨上木船,张家姑娘轻摇着檐,向湖中心荷花深处驶去,姑娘微笑清唱着“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摇撸声、水波声、风吹荷叶婆娑声、水乌儿扑棱掠水声,在少女那清脆歌声里都活跃了起来,一副江南采莲图跃然纸上,“艎何泛泛,空水共悠悠”,青丝拂面,好一个巧笑,一双美目。
“真好看!”方翊被眼前人景交融陶醉。
“不,嫦娥好看!”
村外的方翊如是想。
“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月儿终于不再抱着琵琶,移出云层外,显得格外耀眼,这还不算,方翊看见一道银光从月上射下,银光与树捎连接,形成弧形“月桥”。
紧接着那“桥”上飘出一人,只见她脚踏荷花,轻盈舒曼,玉人款来,近看,见她明眸善睐,秀发飘飘,如丝绫罗覆在芊芊玉体上,似仙似幻,那般地拂墙花影,曼妙生姿,不远处,一只鸾鸟,绕着金黄色光圈绕着她盘旋。
一切宛若顺理成章,又光怪陆离,鸾鸟预示着祥瑞,这在《山海经》里有提到:凤凰,见之则天下太平,祥瑞也!
方翊慢慢地坐了起来,已分不清这是月里的嫦娥,还是船里的张家姑娘,都像,又都不像!俨然分不清这是在梦里,亦或是船上?
荷花渐渐散去,女子停留树梢,此景竟然应了欧阳修《生查子·元夕》里的月上梢头,人约黄昏后了,只见鸾鸟一声轻鸣,空中飘起阵阵箫声,女子在幽幽箫声中莲步轻移,抬玉腕舒云手,流水行云,白绫如风般轻盈,曼画丹青,似出水芙蓉,高贵清雅,恍是《幽梦影》里的佳人再现:花貌、鸟声、月神、柳态、玉骨、冰肌、秋姿...
“此景只应天上有!”老夫子悄无声息走了过来,感叹着!
“夫子,这?这?”方翊如游梦惊魂,
“或梦或真,如花泡影,所听未必真,所见未必实,尔要知礼明德,方可拨云见日,登足望远矣!”
“夫子,你去哪儿,怎么都走了!”方翊着急的站起来追着。
“老夫子!”方翊刚要喊出,觉出有人在拍打他的脸,张家姑娘低头轻唤,脸上挂满关怀,一双明眸晶莹纯洁,方翊紧张地握着张家姑娘的手,光滑温润。
真的是以事后之悔悟,破临时之痴迷,则人正而性定矣。
他们彼此互望,眼神里,应了晏殊的“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夕阳下,村庄青烟缥缈。

作者简介:
方东明,江苏沭阳人,1983年出生,2006年毕业于盐城工学院化生学院应用化学专业,2007年至2014年工作于淮安市环境监测中心站,2014年至今在淮安市工信局技改办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