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稻花香，稻穗黄
熊攀 著
第80章 一片丹心向阳开
坎家福从码头回到学校。他衣衫原本全湿，等回到学校时，差不多干了一大半。他刚进校大门，便听曾远卓在小卖部里屋训斥女儿，“你和家福认识也这么多年了，和他结婚也快四年了，家福在这个学校是什么样的人，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更应该知道。生气、摔东西，你这是吃哪门子醋哇，啊？你看看，看看，本没什么事，把钰馨和钰龙吓成什么样？”
曾美玲大声哭泣反问，“吃醋？没听人说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像个泪人？你们还想要他们有怎样的事呀？”
吴巧巧生气地用手指着女儿，“你，还是这么任性。家福这做什么事情懂得分寸，你知道不？就是他两人抱在一起了，众人都看着两人，那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人家庞姑娘多好的一个姑娘家，如果她真要破坏你的家庭，如果家福真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这家早就翻天了，轮到你会有这么幸福的一个家？可怜我这两外孙，从出生到现在，没受过这惊吓的。喔，钰馨、钰龙不怕，是妈妈不好啊。”
坎家福走进里屋。他走到姐弟俩身边蹲下，用手给姐弟俩擦拭了脸上的泪珠。
“爸爸。”姐弟俩一起喊他。
坎家福笑着擦拭完姐弟的脸，“钰馨、钰龙，刚才，爸爸把玉姨的小花伞送还给她，哪知船突然开动了，爸爸不小心就掉河里了。然后，爸爸就在河里游泳了。”
坎钰馨望着他，抽泣着问，“爸爸，妈妈说你不喜欢我们，心里喜欢玉姨了，这是真的吗？”
大家一听，一起惊异看了看她，然后又一起看着坎家福。
坎家福心里也“咯噔”一下，他没想到女儿会问这么个问题。他略加思索说：“钰馨、钰龙，爸爸是喜欢玉姨……”
曾美玲一听，还没等他说完，起身跳脚，河狮东吼，“坎家福，你也太欺负人了！你竟然当着我爸妈，还有两个孩子的面，说你喜欢庞玉冰？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曾远卓正色道，“你别打岔，听家福把话说完。”
坎家福看着姐弟俩，“钰馨、钰龙，妈妈这时候不够乖，你们不要怕啊。”他见姐弟俩一脸沮丧，继续说，“钰馨，爸爸说喜欢玉姨，是因为爸爸和玉姨是多年的好同学、好朋友；但爸爸那种喜欢，不是像爸爸对你妈妈、对你，还有对钰龙那样子的喜欢，而是老同学、好朋友之间的一种友好和关心，就像你和钰龙和逸菲姐姐那样的喜欢。爸爸和你们，还有妈妈，外公、外婆之间，有浓浓的、永远割舍不了亲情，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最亲最亲的人。”
坎家福的一席话，说得一家人心潮起伏。姐弟俩听他这么一说，欢喜地一起抱着他的脖子，高兴地喊：“爸爸。”
坎家福抱起俩孩子，然后在姐弟俩脸上亲了亲。
曾远卓“哈哈”笑，“美玲，你听到家福说的话了吧？你们是一家人，是最亲最亲的人。”
吴巧巧欣喜地说，“是啊，美玲。家福是多好的丈夫和爸爸呀，快和家福一块带孩子回家去吧。”
曾美玲破涕为笑，她起身跑到家福身边，一把搂住他和两个孩子的头，脸在坎家福脖子上贴了贴，“钰馨、钰龙。”
坎钰龙笑了笑，然后问，“外公，什么叫‘吃醋’呀？”几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曾远卓一本正经地说，“钰龙，这‘吃醋’啊，就是你外婆烧鱼块的时候，往锅里倒了好多的醋，等你吃鱼时，也会吃醋；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你爸爸对别的阿姨好，你妈妈心里就有一些不高兴。”
坎家福和吴巧巧听了，又“哈哈”大笑起来。坎钰馨咯咯笑着问，“外公，那烧鱼块的醋是不是应该多吃呀？”
曾远卓摇晃着脑袋，“对呀，那醋呀，是我们生活的调味品，当然要多吃啊。”
坎钰龙转向妈妈问，“妈妈，那你还吃醋呀？”
曾美玲用手在他鼻梁上点了点，“妈妈吃醋还不是为了你们。”店里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新一学年开学临近了。学校教职员工们陆续回到自己的岗位。姚平安戴着老花镜，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右手执着一只钢笔，左手夹着一只白沙香烟，时而不时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突然，桌上电话铃响了。
他放下钢笔拿起电话筒，“喂！是，我是姚平安。哦，刘主任呀，你好，你好。是不是又有优秀的大学生分到我们学校啊？”
“你老哥呀，尽想美事啊。有一个好消息，经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调你校坎家福同志担任川江一中副校长，请你们通知他今天到县委组织部谈话，随后，到县教委来一趟；还有，要在两天内让他做好工作交接事宜。”
“什么？调坎家福任川江一中副校长？哎呀，是大喜事啊！刘主任，你们都是伯乐识英才呀。可对我们五中，失去了一名智勇双全的干将啊。”
“老哥，我很理解你们。可这是大局呀！县委刘书记说了，‘我们既要数量，更要质量。’就是每年要有上北大、清华的学生。好了，就这样了。”
“好吧，我们尊重组织的决定。”他放下话筒，起身走出办公室，正好见王重喜和李克文两位副校长向他这边走来。他赶紧招了招手，“老王，克文，你们来得正好，到我办公室来。”他转身返回自己办公室，王、李两人跟随进入办公室。
姚平安用手指了指木条式沙发，“坐吧。”他自己坐在椅子上，等两人坐下，他看着两人，“刚才县教委分管人事工作的刘主任打来电话说，经县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调家福同志担任川江一中担副校长，让我们通知他今天先去县委组织部谈话，再去县教委一趟。”
王重喜一听，惊诧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老姚，你说什么，调家福担任川江一中副校长？这……这不是挖我们五中的墙角吗？不行，不行，我马上给刘主任打电话。”说完，他走到电话桌旁。
姚校长赶紧上前把住电话机，“老王，你别急，别急啊。”
王重喜脸色特难看，大声说，“老姚，我怎么不急呀？你说说，我们好不容易培养了一棵绝好苗子，日后我们都还指望他挑大梁，现在他们横插一杠子，这不是夺人所爱吗？再说，这几年我们五中刚刚有了大的起色。老姚啊，这事，你可得据理力争。要提拨家福当副校长，就在五中当。”
姚平安笑“呵呵”扶着他的身子，“来来来，先坐下，我们慢慢再说。”他扶他坐回沙发，自个儿也坐下，“老王啊，家福这小伙子，是我们看着他成长起来的。他是一块好钢，也已经有足够的火候了；他是我们五中响当当的品牌，也是我们五中的骄傲，我们都很喜欢他，信赖他。现在放他走，我们都舍不得他离开，尤其是你和我，更是这样。”
李克文诚恳地说，“姚校长，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何不跑教委一趟。唉，就是去一趟县委也行啊，只要能把家福留下，我们做什么都行啊。”
“老姚啊，你在川江教育界也是有威望的，我们卖卖这张老脸，一起去做做工作吧？”王重喜用近乎央求的声音说。
姚平安止住了笑，“老王啊，克文，有一批比较优质的生源，由一批优秀的教师教育他们，而这批优秀的教师，又由一支比较优秀的领导团队带领他们，最终这批学生中，有相当比例的人都上了一线的大学；还是这批生源和教师队伍，现在呢，有这么一位出类拔萃的领导，加入到了这支领导团队，带领这批优秀的教师，教育这批优质学生，这批原本上一线大学的学生中，有那么几个，甚至更多的人最后能上北大、清华，那么，如果你们作为主抓教育的领导，会怎么做？”
王重喜和李克文面面相觑，“这……”
“老王啊，坎家福就是优秀领导团队中，非常优秀的领导者之一。他属于我们五中，也属于整个川江。小伙子很优秀，有非常广阔的发展空间，和非常美好的前程。我们老一辈的教育工作者，应该放手，让他们在更广阔的天地里，自由翱翔啊。”
王重喜好像是被他说服了，他站起身来向姚平安伸出双手。姚平安赶紧起身，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王重喜激动地说，“老姚，你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格局，你的格局比我们要大的多，视野也比我们要宽阔得多。你说得太好了，太精辟了。家福是一只鲲鹏，我们应该让他背负青天，大展宏图啊。”
姚平安“呵呵”一笑，“好啊，老王，舍得舍得，我们当舍的时候，可要舍得呀。哈哈……哈哈……”
王重喜也笑了，“好，好，好！克文啦，这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去通知家福吧。”
李克文高兴地笑了，“好，我这就去了。”他高兴地走出姚校长办公室。
话说庞玉冰临行去北京前见过坎家顺和李好。李好听从她分析了坎家顺的病情后，不久就安排坎家顺住进县中医院住院部接受住院治疗。
这天上午，李好在住院部四楼15室里，他端着药碗，拿着汤匙正在给坎家顺喂药。她喝上两口便皱眉，娇声地说，“李好，这药太难喝了，我不喝了，不喝了。”
李好微笑着将汤匙送到她嘴边，“家顺，这良药才苦口的。来，再喝两口，来。”
“不嘛，李好。看到药，我心里就烦透了。不喝。”
李好和颜悦色地劝她，“家顺，你身上的这病，和这药哪个更令人讨厌啊？”
坎家顺靠在床头上，“药。药更讨厌。这该死的药，都缠我十几年了。”
“如果我们身子没病，这药又怎会缠你？药是我们的朋友，它可是来帮咱祛病的。来，听话，把它喝了，喝了，咱的病就慢慢去了。”
坎家顺又坐起来，看着李好，“两口，我就喝两口。”
李好高兴地喂她一口，“好，两口就两口。来，一口，两口；唉，两口下去，药量太小，效果不大，再来两口；还需两口，很好；还来……”
坎家顺又噘着嘴，“李好，你个大骗子。都来了几个两口了？嗯嗯嗯，不喝了，不喝了。”
“唉，家顺，要说骗子，你才是哩。”
坎家顺上前用手揪着他耳朵质问他，“说，我怎么是骗子了？”
李好假装很痛的样子，大声喊：“哎哟哟，哎哟哟！家顺，轻点轻点。”
坎家顺瞪着眼，愈发用力。李好赶紧道：“哎哎哎，你听我说，我说。”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熊攀，男，出生于1966年，湖北汉川人。大学毕业后先后担任中学语文教师，市委组织部干部、市委党校副校长。先后在《青年文学家》《蒲阳花》《当代作家》《光明网》《湖北日报》《首都头条》及新媒体上发表多篇报告文学、散文及小说。其中短篇小说《飘逸的长发》获2021年度《当代作家》年度文学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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