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稻花香，稻穗黄
熊攀 著
第74章 何处寻，惟有童真心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过去了。
川江五中教工宿舍坎家福家里。一家人吃过午饭，坎家福边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衫边对女儿和儿子说：“钰馨、钰龙，爸爸要回老家一趟，你们俩在家睡上一觉，爸爸回来再给你们讲故事啊。”
坎钰馨跑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仰着头望着他说：“爸爸，我也要回老家，我要看老婆婆和爷爷去。”
坎钰龙也跑了过来拉住他另一只手仰着头望着他说：“爸爸，我也要回老家看老婆婆和爷爷去。”
曾美玲满脸不高兴地走过来：“钰馨、钰龙，不准去。”
坎钰馨眼睛盯着她说：“妈妈，爸爸去得老家，我们是爸爸的孩子，也应该去得呀。”
坎钰龙跑到母亲跟前：“妈妈，爷爷看到爸爸，也一定会想我们的。您就让我们去吧。”他随即摇了摇她的腿：“好妈妈，我们会很乖的，你就答应我们吧。”
坎家福听两个孩子说话，心花怒放地说：“美玲，钰馨和钰龙多懂事，多讨人喜爱呀！这天热，你心疼他们这我懂，我会照顾好他们的。满足俩孩子善良的愿望，即使受点热、受点累，也能让他们感觉到喜悦和满足，你说对不对？”
曾美玲瞅了他一眼反问他：“你知道这天热呀，还让俩孩子受这份苦？”
“受苦受难，是孩子成长的高级养分。美玲，俩孩子有这份心，我们应该高兴呀。我看行了，就这么定了。”
坎钰馨和坎钰龙高兴地跑到他的跟前，“喔，我们回老家啰。我们看爷爷啰。”
曾美玲见丈夫和俩孩子这般高兴，也不再多说什么。她拿过两顶粉红色小翠花麦杆帽子，分别给儿子和女儿戴在头上。坎家福在自行车后座上绑上双排座童车椅，然后自己戴上一白色麦杆草帽，将自行车推到门外，姐弟跟随他出门。
坎家福将儿子和女儿抱起放到车椅里，然后脚跨上自行车座椅，“好了，我们回老家啰。”
曾美玲跟出门，把两把小伞撑开，分别递给钰馨和钰龙说：“家福，你和孩子早去早回。”
坎钰馨和坎钰龙从母亲美玲手里接过小花伞：“谢谢妈妈，妈妈再见。”
家福欢快地喊：“走了，我们回老家去了。”他双脚踩着车踏板，车向校外驶去。
坎家福骑自行车在乡村公路上行驶，他边骑车边给姐弟俩讲家乡不老湖和祥龙湖的传说，姐弟俩听得津津有味，欢喜得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坎家福骑车到达自家小卖店的大门前，他见婆婆在店里的小靠椅上打盹，他用脚尖点着地下车将车停稳，然后将儿子和女儿从车椅里抱下车：“钰馨、钰龙，老婆婆在睡觉，你们轻点啊。”
两个小家伙一起跑进店里，在老婆婆左右两边站定，大声喊：“老婆婆。”喊过了，两人“嘻嘻”笑了起来。
李银芝突然听到两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顿时打了一惊。她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见两个小重孙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脸上皱纹顿时向两旁舒展开来，高兴地说：“哟，我俩个乖重孙回来了。”她伸出自己长满老茧不停颤动的手，在坎钰龙脸蛋上摸了摸，又在坎钰馨头上抚了抚。
坎钰馨把她的手贴到自己脸蛋上问：“老婆婆，我是钰馨，你想不想我们呀？”
老婆婆笑呵呵：“哎哟哟，想！想！你们俩个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老婆婆就开始想你们啊。”
坎钰龙小手摸着她长满老茧的手问：“老婆婆，我是钰龙。那你是心里想，还是眼睛想呀？”
老婆婆爱抚地一把搂住他：“都想啊。老婆婆老了，这心里呀，天天都在想啊；老婆婆这眼睛快瞎了，今后就算我乖重孙来了，就怕老婆婆眼睛看不清你们呀！”说完，又是“呵呵”一笑。
坎钰龙问：“老婆婆，那你有几岁呀？”
坎家福看着他俩：“钰龙，老婆婆呀，今年95岁了，再过5年，就满100岁了。”
坎钰馨问：“爸爸，老婆婆活满100岁，算不算寿比南山呀？”
“当然算呀。到时候，我们也给老婆婆献上一个大大的‘寿’字，以后，老婆婆也福如东海了。”
姐弟俩一起笑嘻嘻看着她。坎钰馨绕到李银芝背后：“老婆婆，我们来给你捶捶背。”坎钰龙一听，也跑到老婆婆的背后，两人一起将小拳头轻轻地打在她的背上。坎钰馨时而不时地又给她揉揉肩，坎钰龙两只小手在老婆婆的后背、腰间不停地“咯吱、咯吱”着，弄得老婆婆痒痒的，不时的发笑，时而大笑，坎钰龙则“咯吱”得更起劲。
坎家福笑着看着姐弟俩：“钰龙，别让老婆婆笑过头了。”坎钰龙听爸爸这样一说，又在她背后捶了起来。
李银芝“哈哈”笑了半天：“哎呀，我这几个重孙啦，真乖，老婆婆好欢喜呀。现在老婆婆瞌睡也没得了，精神好多了。”她又“呵呵”笑了几声，望着坎家福，“家福，您伯一人在地里栽秧，这天像着火似的，你快把你伯伯找回来，让你伯回来歇歇。”
“婆婆，我这就去。”
“爸爸，我也去。”女儿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
坎钰龙也赶紧跑到他身边拉起他另一只手：“爸爸，我也要去。”
坎家福高兴地牵着俩小家伙的手，“好，钰馨、钰龙，你们把帽子戴上，把小花伞打上，我们一起接爷爷回家，好不好？”
“好。”
坎家福走到里屋，揭开小茶壶盖子，然后走到厨房，拿起灶台上的装醋的瓶子，往茶壶里倒上一些醋，又到店里拿过一包红糖撕开袋口，向茶壶里面放上一些糖，再盖上茶盖，将茶壶摇了摇，然后拧起几只瓷碗说：“婆婆，您在家歇着，我们去了。钰馨、钰龙，我们走了。”
“爸爸，我们走了。”坎钰馨和弟弟打开小花伞一起走出店门，坎家福提着茶壶、端着碗走在后面。
坎钰龙看着村子里的鸡、鸭成群地在树荫底下休憩。他高兴用手指了指：“姐姐，鸡鸡和鸭鸭。”说完，他便走上前，把伞放在一旁，跑过去想捉那鸡。哪知那鸡“咕咕”两声，飞地向前跑去，随后又“咕咕”几声。没捉着鸡，坎钰龙又转身跑向鸭子，哪知那鸭“嘎嘎”两声，扇动了两下翅膀，飞快地跑到一旁。鸡、鸭跑了不远，伸了伸翅膀，“咕咕咕”“嘎嘎嘎”地又往回走。等坎钰龙上前，它们又很快地向一旁跑去。坎钰龙捉了半天，连鸡、鸭的毛也没抓着。
坎钰馨见他不甘心的样子，“咯咯咯”的直笑：“钰龙，这鸡鸭真好玩的。你在这陪它们，我和爸爸接爷爷去了。”
坎家福开心地看着姐弟俩。坎钰龙无奈地看了看鸡和鸭，嘴里“咕咕咕，嘎嘎嘎”几声，然后走过来，拿起地上的小花伞，又转身看了看鸡鸭，依依不舍转身走向姐姐身旁。钰馨仍就“咯咯咯”地笑着。随后，三人继续往前走。
等出了村子，姐弟俩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山湖、梯田，高兴地迈着步向前小跑。坎家福在后面紧跟着往前走，嘴里不停地喊：“钰龙、钰馨，慢点，慢点，小心摔着了。”
两个小家伙哪里还听得进去，径直地往前跑。跑到水稻田边，两人站住，向远处望去。
坎钰龙指着稻地说：“姐姐，这田比画上的田更好看。”
坎钰馨欣喜地用手指着前面：“还有荷塘、湖泊，对面还有山。爷爷的家真美呀。”
坎家福赶上他俩，“大自然就是一幅幅美丽的风景画。她是我们人类共同的家园，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坎钰龙疑惑地问：“爸爸，为什么说大自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呀？”
坎家福边往前走边说：“钰龙，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们看啊，我们人喝的水，是大自然给的；我们穿的衣，也是大自然提供的；我们吃的米饭，你们看这地里的小秧苗儿，它们就是农民伯伯在地里先播下种子，等它们生根发芽长成秧苗儿后，再将秧苗儿分栽在水稻地里，这些秧苗儿从地里吸收养分，渐渐地生长，后来，在农民伯伯的精心照料下，过几个月后，它们成熟了、结果了，就长成了黄灿灿的谷子。等谷子晒干后，经轧米机一轧，就成了我们吃的粮食。”
坎钰馨嘀咕：“爸爸，那大自然就是我们人类的母亲了。”
“对啊！大自然是我们人类最伟大的母亲，我们都应该尊重她、珍爱她、保护她，就像我们的母亲一样，不要让她受到轻视、受到委屈。”
坎钰馨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三人边走边说话，不一会便快到了自家稻田。还在老远，两个孩子就跑着喊：“爷爷，爷爷……”
坎耘昌直起身子，抬头一望，见是俩孙子向他跑了过来，坎家福在后面跟着。他赶紧在地里洗了洗手，然后，在身上一抹，快步地向田埂上走来。他边走边喊：“钰馨、钰龙，慢点，慢点，小心摔着了。”
等他跨上田埂时，两孩子跑到他跟前，亲热地扑到他怀里喊：“爷爷。”
坎耘昌搂住钰俩孙儿：“我的俩宝贝孙儿，你们怎么跑到地里来了？”
坎钰龙望着他：“爷爷，我们好想你，就跑地里来了。”
坎钰馨仰着他：“爷爷，天热，我们接你回家歇息。”
坎耘昌心里暖暖的，牵着俩孩子的小手，“哎，爷爷看见你们呀，身上的热和累，就都不见了，爷爷心里好高兴哩。”他蹲下身子用脸分别在两孩子脸上亲了亲。
坎家福走上来，坎钰馨赶紧从他手里接过碗，坎家福提着茶壶给她倒上一碗，她转身将碗递给坎耘昌，“爷爷，你喝水。”
坎耘昌高兴地接过碗，咕噜咕噜地将一碗醋糖水一饮而尽；这时，坎钰龙又递上一碗，“爷爷，还喝一碗。”
坎耘昌笑着接碗，又咕噜咕噜地喝完水：“钰馨、钰龙，爷爷喝了你们端过来的水啊，这心里面舒服多了。”
坎家福说：“伯伯，这天够热的，您回去歇歇吧。”
坎耘昌看着他：“家福啊，这块秧栽得也差不多了，你先带俩孩子回去，伯把这块栽完了就回家。”
坎家福知道父亲是怕耽误了秧苗生长的时辰，于是，他便将水壶放在田埂上，看俩孩子一眼说：“钰馨、钰龙，你们就在田埂上玩一会儿，爸爸帮爷爷把这块田的秧苗栽完了，我们再一起回家。”
坎钰馨看着他：“爸爸，我也要帮爷爷栽秧苗。”
坎钰龙赶紧附和：“爸爸，我也要帮爷爷。”
坎家福一笑：“钰馨、钰龙，你们还小，这忙你们暂时还帮不了，再说，这地里泥多，也容易脏衣服，你们在田埂上好好的，就是给爷爷帮大忙了。”
坎钰馨看着他：“爸爸，那我和钰龙看着你帮爷爷栽秧苗。”
坎家福笑着向她伸出右手大拇指：“嗯，钰馨、钰龙真乖。”随后，他随父亲一起下田，又开始栽起秧苗来。
坎钰馨和坎钰龙瞪着眼睛看爷爷和爸爸栽秧，觉得好好玩。
坎钰馨说：“钰龙，地里的秧苗儿也要喝水、吃东西，然后慢慢长高了、长大了，你说是不是呀？”
“嗯。秧苗儿长大了、成熟了，变成了米饭；姐姐，那我们长大了，也要做有用的孩子，你说好不好？”
“那当然呀，我们长大了，要做好多事情，不要让爷爷和爸爸他们这么受苦、受累。”
“姐姐，我现在晓得《锄禾》的意思了。”
两人一起朗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姐弟俩正说着话，突然，一只大青蛙从田埂边跳过。坎钰龙一见，立刻跑过去追赶那只青蛙。他看着青蛙在田埂边上往前跳去，小跑跟着撵。
坎钰馨见弟弟撵青蛙，也跟上前去。坎钰龙撵了好一会儿，等快到青蛙跟前时，他放下小花伞，身子向前一扑，一不小心从高高地田埂上扑倒在下边的一块水稻田。
坎钰馨见弟弟掉进秧田里，站在田埂边上大声喊：“钰龙，钰龙。”她回头又喊：“爸爸，快来了，钰龙掉秧地里了，爸爸，快呀！”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熊攀，男，出生于1966年，湖北汉川人。大学毕业后先后担任中学语文教师，市委组织部干部、市委党校副校长。先后在《青年文学家》《蒲阳花》《当代作家》《光明网》《湖北日报》《首都头条》及新媒体上发表多篇报告文学、散文及小说。其中短篇小说《飘逸的长发》获2021年度《当代作家》年度文学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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