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时分 我听到了书们的窃窃私语（外一首）
文/北山虎
我很是兴奋——
我的书们终于有了一个温馨的家
这可是我的脑袋
多年来一直要解的疙瘩夜半 半醒时分 我的第三只耳朵
清晰地捕捉到了书们的悄悄话
我的那书喲 我的至爱
我这半个世纪的痴恋
我这半个世纪的牵挂泛黄的包浆 那是书之长者的黄马褂
他们最有资质说话——
伴主人 在单身宿舍床下的箱子蜗居
在油毡棚里 几次迁徙
我们曾经与主人共度震后的苦乐年华之后的半简易 之后的一居室
窄小的空间 我们与主人的女儿争夺天下
与油醋瓶 与米面袋
尴尴尬尬 同居于碗橱
惹得渍迹斑斑 虫蚀鼠临
邋遢而不雅 这是对斯文的大不敬喽
而我们 正是在大不敬的窘境中
陪伴主人 写出带着油烟味的诗歌
在大专课本里摸爬滚打
老了 老了
终于有了这总统套房
有了这属于我们的家新一代 老一代的窃窃私语
半醒时分 灌进我的第三只耳朵
新生代的话 更是让我惊诧——
这总统套房着实的好
水曲柳实木书柜
高端 时髦 宽敞 舒适而典雅
而我们是书籍 我们拥抱的该是阅读
不是美丽的金丝雀
在24K纯金的笼中 把我们梦想打发我们需要灯光如水
时常地殷勤地沐浴
我们需要目光 在字里行间与作者智睿地对答
我们需要指肚摩挲时
痒稣稣的亲近与温馨
我们需要翻动书页声
轻音乐般的浪漫与奢华
我们需要读书时 泪水的温润与投入
我们需要阅读时
主人呼吸的忘我与得意的面颊
我们需要读倦了
匀称鼾声与梦呓
我们需要投入时
笔迹声把蚕食桑叶般的沙沙声留下
甚至 我们需要将我拦腰死死一折
尽管痛不欲生 可终究我们是书
总要千百倍胜过
闲置在牢般的书架书们的对话
让我一半欣慰 一半猛省
这样吧 你们将轮番地置于
我的卧榻 我的枕侧
随时让我用心读你
随时陪我梦里说话
接回我心仪已久的新娘
——旧书购得的阳光心态
文/北山虎
在旧书市场的心情很是灿烂
象一名王者选秀
三千粉黛 依次排开
任我的目光苛刻地挑选蓦然回首 眼前一亮
那个 就是她 我心仪已久的红颜
尽管 风尘垢面
可内敛的气质却是仪态万端
按捺心跳
容我 将梦中的喜悦重新温习一番漂泊了多久
在风霜雪雨中颠沛辗转
那坎坷呢 那荆棘呢 我不忍想象
我不忍那不堪影响你的尊严
咱回家吧
咱回家了
仓促中我来不及调动我的御輦
我用心轻轻地
除却你浪迹天涯的污垢
除却市井的油腻 颠沛的血斑
还你这如蓓蕾般娇羞的容颜
用柔柔的丝帕蘸水 拧水
熨平岁月的桑沧 褶皱
让你百读不厌的雍容再现
选出最挺刮的材料
来风采你风霜过的容颜
这是为你准备的最华丽的嫁衣
裁制是我的独家秘籍
从未泄密 从不外传
不想把你送进那典雅的书柜
你就陪伴在我的枕侧吧
摩挲千遍 亲近千遍
醒时读你排忧
睏时陪我而眠
作者简介：北山虎，实名吴虎汉，唐山迁西人，老三届，老知青，开滦退休。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唐山作家协会会员，老三届诗社社长。坚持每天一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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