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桃花
文/李会芳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山桃花“争开不待叶”,盛于枝头。它芬芳烂漫、妩媚动人,如一片片雪花落满山坡沟壑,惊艳了我们的眼眸。
伫立石头河水岸,仰头,山桃花如白云在山上一堆、一团、一片片地扩展;遥望山顶,在花木掩映中,有袅袅炊烟升腾,如刘禹锡《竹枝词九首·其九》中所言:“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紧走几步,眼前更是花团锦簇,粲然可观。清澈的河水映衬着粉白柔嫩的山桃花,那明艳的、晶莹的、剔透的花朵,缀满一丛丛、一簇簇褐红色的枝条,从根到梢,密密匝匝努力向上。我爱惜地走近,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听到了窃窃地私语,我顿时明白了山桃花的花语:成功的希望。
以前,我领略过花圃中的牡丹,也欣赏过秋风萧瑟中的菊花,而山桃花那独特的个性和魅力,第一次让我眼睛一亮,心驰神往。她虽然没有牡丹雍容华贵,也没有菊花“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坚韧,但她却有着乡野村姑那种淡雅纯朴的气质,有不施粉黛也妖娆的天然雕琢。她寻着春天的气息来,伴着春风悄悄蠕动,花苞急不可待地怒放,仿佛一夜之间,下了一场春雪,扮靓山川沟壑,让人耳目一新。驻足流连,一道道风景,让我在静谧幽淡,素雅欢颜中慢慢品味。
看着一根根枝条上繁茂茂的花朵,每朵花上那颤微微的五个花瓣,簇拥着十几根纤细的花蕊,我想象出了她骤然绽放的急切心情。由拳变掌,极速张开五指,片片花瓣似一张张少女的脸,白中透粉,一袭素装,娇柔而不做作,不畏乍暖还寒,孑然自立,娇羞无比。
我很欣赏野桃花的这种品质:勇敢、独立。不论是在山坡还是在沟壑,她地开放并没有其它花儿帮衬,而是兀自绽放,静静地装点着漫山遍野的荒芜,使枯枝败叶、荒草与洁白的花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顿觉山活了,水鲜了,空气清香了,这荒芜的世界里,瞬间有了无限的生机和灵动,
凝视这连绵起伏的山,参差错落的山桃花,我似乎看到一位村姑向我走来,轻盈的步履,婆娑的身姿,边走边朝我招手,我惊呆了。待她走近,我回过神来,握住她滑润绵软的手,与她漫步在春天里。我轻吻她的额头,搂住她的纤腰,过了白云峡吊桥,在鹦鸽镇文化广场翩翩起舞……“鹅鸭不知春去尽,争随流水趁桃花”,“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同行文友的吟诵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面带微笑,去听、去看。山桃花就像美的化身,一树,一朵,一瓣,丰富了这个世界的色调,更赋予了我热爱生活的希望,我一不小心,就入了梦。
松开了这位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村姑的手,她回眸一笑百媚生,迎春而去。我又一次开怀大笑,与两位文友妹妹手拉手,欢快地唱起了《山桃花》:“已是春天到,草儿发新芽,伴着这春光,回一趟老家,闻闻土地的桃花香,洗洗当年的小脚丫……”歌声、笑声在山间回荡,响彻云霄。
记得曹操把浪花喻为“衮雪”,白居易把村杏野桃的盛开喻为“繁似雪”。三月八日的妇女节,从我们踏青慢城太白的那一刻起,山桃花就一直牵着、领着、抚着、摸着、包围着我们。从几十公里的堤岸到连绵起伏的群山,她一直形影不离地陪伴。近看,她有天女之姿色,远看,她似堆堆白雪,纯净空灵,不卑不亢,气若精灵。这一天,我与朋友真正醉倒这“雪”的世界里。
完全征服我的是山桃花的心灵美。她是那么的素静,那么的淡雅,不需要任何恩惠,就能无私地奉献出大爱,给人以美的视觉享受和无尽的想象。她在文人笔下,是有着非凡美的女子,“秀眉霜雪颜桃花,骨青髓绿长美好”;她在摄影师的镜头里,是一朵朵炸开在旷野山间的美丽烟花。
徜徉在山桃花的海洋里,我的心顿觉舒畅起来,鼻翼快速地煽动,视野不断地扩展,烦恼也随之抛弃在风中。正如朗费罗所说:“可爱的春天带着花和曲的潮水滚滚而来,让大地腾起花的浪涛,空中响彻着春的乐曲。”
是啊!春天,有许多的美丽风景都在路上,一波一波的花潮,向着春的入口涌来。我们只需静心等待,耐心等待春暖花开,草长莺飞,随后拿出纸笔,淡墨勾勒。从花开的地方启程,走过山山水水,路过杏花村、桃花园,踏着春意绵软,光阴里栖息和放飞的都是心的爱恋。
2022年,壬寅虎年“三八”妇女节,在石头河畔、在太白山间,我与朋友美美与共。我爱上了山桃花,更爱上了因山桃花而令人心动的季节。
【作者简介】
李会芳,宝鸡作家协会会员,宝鸡市杂文散文家协会会员。文学作品在《中国乡村》《中国最美游记》《新时代文学》《优秀作家作品选》《初心赋》《陕西农村报》《宝鸡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并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