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兴

苗圃里长着两棵同样品种的树，一棵瘦弱，一棵茁壮。

园丁考察后决定，将瘦弱的那棵育成景观树，将茁壮的那棵育成用材树。于是，锯掉了瘦弱者的树尖，让其树冠充分长大；砍掉了茁壮者的多余树枝，让其长得更加笔直挺拔。

两年后，这两棵树分别找到了买主。景观树被城市园林部门看中，移栽到城市公园美化环境。用材树被老农看中，移栽到自家院中以备来日之用。

景观树来到公园后，被用三根木杆支撑，打上营养点滴，罩上巨大的塑料袋保温，得到精心呵护。用材树来到农家后，老农只是偶尔给树根浇一点水，便任其自由生长。

尽管园林部门定期给景观树浇水、施肥、除虫，怎奈城市里的空气污浊、土质坚硬，景观树的生长依然十分缓慢。虽然老农对用材树基本上放任不管，但农村阳光充足、土地肥沃，用材树见天往上窜。

然而，城市就是城市，公园里的景观树时常会受到游人的青睐，总有人驻足与之合影。而农村就是农村，用材树的树干被老农钉上钉子、拉上绳子，用以悬挂农具和晾晒衣物。

十年后，景观树并未明显长高长大，但树干周围已被圈上了铁栅栏，据说是因为树龄较高受到特别关照。而农家院里用材树，则已长成参天大树，老农叫来几位邻居，将大树伐倒，锯成木板，准备给自己用作棺木。

用材树的树生就这样结束，景观树则依然摇曳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