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路的那头是母 亲
文//巴山谣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首唐人《游子吟》自打儿时起就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几十年过去了,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想起这首诗,总能强烈的撞击我的心灵,引起内心长长的共鸣。
小时候,和许许多多的农村家庭一样,家境贫寒。母亲一共生养了7个子女(大姐7岁时在一次山洪爆发时被冲走了),真的是儿多母苦啊!在我的记忆中,不分白天黑夜,母亲都在劳作。
白天跟父亲下地种田,晚上回家就要給一大家人做饭洗衣,还要割草喂猪。夜深了,在黄色煤油灯下,总能看到母亲在为一家人缝缝补补。那时候母亲常说:笑破不笑补。
在我的记忆中残羹剩饭是母亲的专享。记得有一年大年三十吃团年饭,桌上唯一的荤菜就是一个猪蹄火锅。那年我们家没有杀年猪,这个猪蹄还是外婆给的。外婆家的猪也很小,猪蹄就两三斤的样子。那个年月,一家人好久不沾荤了。猪蹄火锅一上桌,父亲带着6个孩子,三下五除二,锅里就只剩下汤了。等到母亲上桌,汤都所剩无几了……
诸如这等情况,母亲早已习以为常。但凡有一点好吃的,她总是从父亲到孩子,一个个地疼让着。她却总是乐观的宽慰我们:我的娃娃们吃哒跟我吃了一样的!
在我的记忆中,一年之中最让母亲为难的是给每个孩子过生日了。俗话说“儿奔生、娘奔死!”一个孩子的生日对于一个母亲是多么深刻地记忆啊!无论多么困难,母亲总是记得我们每个孩子的生日。
我们那时候很小,根本记不住自己生日的。但到了哪个孩子生日那天,母亲总能想出妙招让他收到母亲的祝福。
记得有一次是我的生日,下午放学回家了,母亲给我一个打猪草的竹篮,叫我赶快去地里打猪草去,还给我使着眼色。当我接过竹篮时,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竹篮里放着一个装着两只荷包蛋的碗……
后来,我们兄弟姊妹都长大了,谈起这个事情,原来,大家都有同样的经历,都收到过母亲不同形式的生日祝福。有的是放在水桶里,有的是藏在草楼上。那个年代,两个荷包蛋,已经是奢侈的生日宴了。
再艰难的日子都会走过去,因为时间停不住;再黑暗的长夜总会熬过去,因为曙光她终究要来。渐渐地,孩子们长大了。有的出去读书,有的出门打工,我在县城工作,两个妹妹都远嫁他乡。母亲也再不用为一大家人生计操劳了。
打那以后,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就一直站在老屋的旁边,路的那头……孩子们走的时候,她总是站在那里不停地挥着手,嘴里反反复复叨念着“好生些好生些(好走好走)”。孩子们回家时,她还是站在那里,嘴里大声吆喝着“娃娃回来哒,你们还记得有个老妈呀!”每当这个时候,母亲满是皱纹的脸上总是绽放的象花一样美丽!我忽然觉得,这就是“目送”。已经逝去多年的父亲,今年86岁高龄的母亲,正在老去的自己,和正值芳华的儿女,从生命的起点到终点,从传承到延续,都在目送中一点点的远去。我们始终站在小路的两端,你目送着我,我目送着你!
感恩母亲,您虽然平凡,但您给予了儿女们生命和无私而伟大的母爱!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用一个儿女的心虔诚祈祷——母亲!您一直站在老屋的旁边……路的那头……
![]()
作者简介:巴山谣,土家族。湖北恩施州作协会员,《世界文学》优秀签约作家,一个爱好文字与生活的人。
🍀🍀🍀🍀🍀🍀🍀🍀🍀🍀🍀🍀🍀🍀
纸刊《白鹭文刊》投稿邮箱:
942251831@qq.com
bailu6698@163.com
纸刊投稿、订阅微信: mengjian20002012
征稿体裁:现代诗、散文诗、散文、诗歌评论、古诗词赋、报告文学、闪小说、中短篇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