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 人 节
汪凤岭
情人节作为节日来的年头好像并不长,情人们不因为节日而成为情人,情人节也不制造情人,一个原本“偷着乐”的两人世界,忽然被一年一度的形式隆重了起来,反而是破坏了春风化雨般的感受和流水花开似的快乐。
现代社会把宽容推到了一切都是自然的境界,比如:老少无欺、男女不分、打通族裔、隔代风化等等。把玫瑰扎成999,鸣锣开道的车队,当众下跪,然后同桌大餐,到处眯着眼叫“小姐姐”,“同志”把心上人称为“先生”……这自然不必再想起莎士比亚的精典,甚至也忘了黛安娜王妃在夜巴黎的疯狂,但是毕竟一夫一妻的巢臼还在,所以容易想起《水浒》的故事:西门大官人与潘金莲“做在一处”的足够耐心,僧人裴如海与潘巧云的机关算尽,等等等等。
情人和文学是天生绑定的话题,一提起就如泣如诉。查太莱妇人、于连、莱蒙托夫、安娜,等写到了《十日谈》姓名没有了意义,中国人的礼教再森严也憋不住,什么风花雪月,什么鸳鸯蝴蝶,其实就是这么个玩法,人生不过如此,精神连着肉体,各有各的难处,想的太多反而没有意思了,妙处就在眼下,内心洁白一片,爱在心头口难开,好处就是你知我知。
情人原是月下一滴晶莹的露珠,它经不起艳阳的曝晒,心底的渴望没有算度,一个机缘,不过就是一句话、一擦肩、一眼神、一投足,有时竟然毫无理由,甚至否定自己,就勾起了无穷幻觉,把故事做下去了。因为有诸多不宜,才会激起满腔热血,玩的就是心跳。
钓鱼是个阴谋,勾兑属于生意,砸钱马上变味,权力好像魔鬼。虽然隐秘,只求欢乐,心急慌忙,砂锅打破再说,性情闯过禁区,每一次都是从来不曾有的辉煌。但是顾忌的是社会家庭的观念影响,山阴道上走进了荆棘丛生的偏僻角落,退而求其次,百般总不足,反而有了欲罢不能的意义。
情人上天入地,无人逃出平凡,却是个故作高深的避讳话题,有者不说,说者不有,喧哗者局外,我独能淡然玩味。“人人不言,人人尽知。”每个人的经验不可比,“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当时已惘然”,车子过站才想起,一张船票盼同行,唯其妙不可言,所以不可多得。
情人难得,媚眼何当?其实红巾翠袖,岂在灯火阑珊?情人在婚外,亦可在堂前,唯当初一见之妙,足可击水三千。人性之必然,一旦棋逢对手,而水火不能阻挡,好比取一舍万。
情人互补,雅而不俗,情人互助,养心驻颜。弱水无边,一瓢而饮,命中注定,受用有度。没有情人的世界是缺失人性的荒原,太多情人的愚昧是走向动物的大漠。
今年的情人节来得太早,还没到上元,疫年又三,寒风入骨。情人是一番美意,是梦醒时分的感觉。情人节最好是花开的三春天,却不是自以为是、装模作样的玫瑰。
作者简介:
汪凤岭(大凡),上海诗词学会顾问,温哥华枫华诗社顾问,上海市书法家协会会员,作为艺术家免面试移民加拿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