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党员父亲
王统富
今年是党的百岁生日,我做红领书记也一年多了,在临沭县振兴社区常常与八十多岁的老党员一起开会学习,每当看到他们学习党课那虔诚的神色,我就想起去世不久的父亲。
父亲是一名农民党员,92岁时驾鹤西去。回忆他的过去虽没有多少可圈可点之处,但是他厚道包容、勤劳、节俭、安贫乐道的风格至今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父亲是个老党员,文革时被游街揪斗过,文革结束后他当队长,面对曾经斗他的那些人,他还是按村里的辈份三叔二大爷、兄弟长兄弟短地称呼。有一次,我问他文革谁揪斗你的,他总说“记不住了,经运动哪有不挨整的”。事后有曾揪斗他的人其父母去世时,父亲总是忙前忙后地给逝者穿丧衣抬棺材,丧主为此感激的涕泪交流,拉着父亲的手说道:“大哥真心待俺啊”。
秋天分地瓜时每户按堆分,因为他当队长总是让母亲最后一个去拿,我家的地瓜堆大个的就不多。有几次,生产队送饭到地里集体吃,父亲总是等大家都吃完了再过去,此时饭桶里往往剩不了一碗饭,为此大姐急的直哭。父亲的包容也影响着家人。我们姐弟七人,我和弟弟最小,上面是五个姐姐,他用牙缝里攒的一点钱供用着我和弟弟从小学上到高中,重男轻女的思想硬是让五个姐姐一天学也没上,对此我也曾深深愧疚于她们。可五个老姐却从没在我面前埋怨过父母的偏心,而听到她们最多一句话就是“穷啊,咱庄和俺一样的人不都没上学嘛”。
父亲出生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几岁没了娘,上了几年的私塾后能认识自己名字和男、女二字出门进错不了厕所就不再上学。从此开始了打庄户的生涯。他练就了干农活的好把式,因为能干又有力气,从上世纪五十年代,他就干大队长、小队长,几乎干到“公务员六十退休”的那个年龄段。八十岁时得了半身不遂,常说“好牛都让生产队使了”。为了能填饱一家人的肚子,多挣工分多分粮食,一年很少有清闲的一天。勤劳练就了他一双轻快的脚板,七十九岁那年他来临沭还从县城东部的审计局步行到中医院一个来回,毫不觉累。让其坐车却被拒绝,他说想走着看看“夏庄的风景”。还有几次父亲来县城给我运碳、搬运东西,每天都步行几十里,他勤劳的双脚确实让我自叹弗如。
改革开放前,老家的生活刚刚满足温饱,清贫的日子里唯一能带给父亲一点温暖的就是隔三差五的去村里供销分社用瓜干换二两酒喝,每当他兴致勃勃裹着酒香回家时,那种知足感溢于言表,仿佛成了天下最幸福快乐的人。其实每次换酒都是母亲不在场时他偷抓的几把瓜干。每年青黄不接、囤子露底的时候,母亲就开始抱怨父亲用瓜干换酒喝的奢侈行为,父亲只顾低头干活,假装听不见,母亲却不依不饶,此时,一旁的我又总为即将引燃的家庭战火而惊恐万分。
十多年前父亲中风了。刚开始他总是抱怨自己不中用了,白吃饭。无论谁做饭给他吃,他从不提任何要求。我的厨艺很拙,有时做出的饭生熟不一,咸淡不均,可他从不斥责,饭后坐在大门口的石墩上与村里老人拉呱直夸现在的生活好,吃饭除了米就是面。大姐也多次夸父亲不挑食,好侍候。
后来父亲每年享受着残疾补贴、村党支部又给他老党员补助,更是让他坚定了多活的信心。一次,他告诉我要再多活几年看看共产党领导的新社会,让他这样的“废人”也享福了。
父亲不但干农活是好手,而最让我难忘的就是他的节俭。从他懂事算起,遇见撒在地上的粮食粒他都毫不犹豫的拾起来,他一辈子吃饭碗里没剩下过饭粒,饭桌上更是难见掉落的食物。父亲右肢残废后,一切自理行为都靠左手完成,每次吃完饭总是用颤抖的左手拿着汤勺,哆哆嗦嗦地刮着碗里剩下的几粒饭渣,碗勺相碰、叮当作响,这声音像锤子一样在敲打着我的心。其实父亲的节俭更多来自贫穷的磨砺,却让他成了习惯,甚至走向了极端,亲戚们买给他吃的营养品往往让他“节俭”得过了保质期。我们批评他,他总是一脸憨态地说“不要紧,药不着人。”
父亲和千万农民一样,他们虽然平凡无奇,但是他们包容宽厚、安贫乐道、勤劳知足的风格如乡村的缕缕炊烟,在人间升腾不息,给广袤的农村大地留下了温暖与希望!

作者与文友在冠山风景区合影


作者与文友在江苏磨山的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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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统富,男,生于六十年代,山东临沂人,中共党员,大学学历,中共临沭县委宣传部四级调研员。山东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
历任乡镇党委副书记、县文联主席、县作协主席等职务。
曾在《大众日报》《齐鲁晚报》《读者》《南方周末》《中国纪检监察报》《作家报》《支部生活》《文史天地》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杂文、纪实文学等百余篇作品,喜读文史,品味生活,感悟人生!

编辑简介:王思雨,女,笔名:诗雨年华,80后,山东临沂人,临沂市作协会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作品见于《新疆文学》《临沂日报》《东方散文》《真言贞语》《今日头条》《双月湖》《鲁南商报》《钻石文艺》《山花》等各大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