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昏的阶梯

    文／蓝月亮

爬上山顶有一段长长的阶梯

折返同样要经过很多阶梯

要么抵达欢喜，要么夭折而伤痕累累……

像中年之人，正经历人生一段天涯路

站在半山腰，看太阳升起经午后直至黄昏

原地，漫无止境的等待

还是咬牙坚持爬坡或折返

此时，太阳已逼近西山

深知自己只是楚河汉界中一枚棋子

或苍茫尘世中一粒尘埃

重心后退或前移

稍不慎都将坠入万丈深渊

前方的山头，看似掀开云层

阳光就能普照大地

实则，乌云满天

脚下淤泥缠身，浊水泛滥

难见一线天光

六年的讨薪生涯

《民法典》唾手可得的一纸红印

对于涉世之人却难于上青天

不得不让人信服这句话

“当混浊变成了常态，

清白就是一种罪过”

被称为金边银角的小镇，看似河水清浅

实则有暗河涌来，搅浑河水

更不乏趁水捞鱼之人

夜晚虽也像北京的天安门城楼

霓虹闪烁，星光满天

但也有僻静角落，光影无法抵达

如果涉足深探或被暗流卷入

却是沟壑纵横，烟云重重

比如你看到的黑色窟窿

绕过林荫，通向虚掩的折叠大门

难得叩开的领导办公室

难得询问到不在开会的官员

出差、考察、学习，或下乡

成了放风者打发群众的口头禅

真是一个忙字了得

遮遮掩掩，虚虚实实

一切都在熙熙攘攘，真真切切中

围绕一张漏风的网，画几何图形

不法有投机取巧者

用上圆锥、三角板、量角器

直线、射线、抛物线

甚至灰色曲线……

冷冽寒风曾一次次向弱者示威

矮下身捂住流着血的伤口

与对峙的刺刀言和，像僧人一样

闭眼接过身居高堂者淫施的魔杖

但，远方绿红交织的十字路口

终阻挡不了跋涉者的脚步

像风靡一时的韩剧《匹诺曹》

患了综合症，一说谎就会打喷嚏

他字典里只写着事实与真相

撒在冬天的雪地上

从X河村某书记家的别墅跃过x公路

再到庸江办事处大门前的石阶，红得炸眼

一切在旁观者眼中

看似简单得像张开的弹簧，收放自如

但经历者却屡屡身陷囹圄

家乡，亲人的面孔，童年的样子

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

捱到黄昏，她的羊群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