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外一首）
夏明
张狂，奔放，宣泄深藏的渴望
酒壮诗胆，笔走龙蛇，风云叱咤
草长莺飞，春华秋实，载歌载舞
日月星辰，风霜雨露，销魂勾魄
融入稻黍稷麦菽的浅吟低唱
酒樽高举，悠悠万事，大江东去
或为清波，或为浊流，浩浩汤汤
连绵不绝的群山，松涛林雪诉说岁月更迭
一望无际的平原，炊烟袅袅相映夕阳
千里戈壁，驼铃声声，穿越历史的沧桑
波涛起伏的大海，海鸟在云帆飞翔
我在天南地北，我在天涯海角
我在城市乡村，我在四面八方
酒里乾坤，让我感受丰富多彩的世界
酒中烈焰，引发家国情怀，豪情万丈
人生和酿酒有着异曲同工的微妙
酒中隐藏着墨痕、章法、渐进和变量
一个懵懂的少年，怀揣唐诗宋词
挥手告别一片云彩，走向未知的远方
沉沦、奋发，忧愁、喜悦，百味杂陈
粮食，泉水，酒曲、烈火，造就柔刚
青丝如雪，雪中围炉而坐，对酒当歌
灼热的酒词，跨过时空，诗情澎湃，泪有千行
广袤的田野，荒草恣意，庄稼纵情
我为微尘，我为胚芽，酒在经年流淌
低处的命运、农谚绵延千年
犁铧耕耘泥土，农夫的号子粗犷高亢
酿酒，饮酒，苦难为酒，欢乐为酒
生与死，荣与辱，一笑而过，坦坦荡荡
古老的国度，暮来朝去，旗帜变幻
凤凰涅槃，光芒照耀酒樽，熠熠发光
跨过未知和已知的界限，敬天、敬地，敬鬼神，
岁月从不延误，美酒散发着醉人的醇香
春风化雨，举杯宴饮的人有着不同的去处
魍魉魑魅，志士仁人，或入地狱，或登殿堂
荒冢磷火游荡，庙堂香烟袅绕
惟有饮者留其名，古今乡愁，酒解愁肠
家是国是天下是，路漫漫其修远
一曲高歌，掠过群山，飞向故乡
★远和近
远方意念的水，又将枯萎的茎叶扶起
水墨画里的月光，梦中的记忆
夜被分为二种境界，城市逐渐瘦弱的喧嚣
蛐蛐、蛙鸣，父亲深重的鼾声
我在远和近来回，渐次熄灭的灯光
印象耕牛拉着犁铧，犁开故乡的土地
父亲眼中的中国，村舍、田畦、小河和面朝黄土
细化到株行距、秧苗，布谷鸟的啁啾
汗水的赞美来自相同的根系，开放不同的花朵
沉默的目光有着一样的深度，我在看天，父亲看地
故乡是我的远方，远方的风霜雨露落在我的风霜雨露
父亲祈祷风调雨顺，我在庄稼地和干瘪的谷子叹息
父亲用一辈子打造远方，篱笆墙上挂着的藤蔓
鸡鸭鹅的合奏，大槐树罩住平凡的日子
父亲的思想没有光辉，只有低处的流水和摇曳的芦苇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温饱和小康连着皲裂的双手
他的笔墨是农具，汉字是种子，他在领地作诗
母亲听着吟哦，将炊烟压得更低
我不能举着父亲给我的旗帜，他和城市格格不入
硬化的道路漂移、迷惘，没有羁绊的野草和秸秆
我在遐想中寻找我的草垛
在城市的旮旯安放星座和志趣
多少次想用农谚推倒高楼大厦
多少次想用混凝土浇灌农谚，土丘里长出城市
相聚的时候，烈酒蘸着时代，木门关着风雨
杯与杯的相碰，浊酒融合各自的心事
远和近被颠倒，故乡的事物在酒中更旧
父亲的故旧从酒杯中跳出，拉我们进入旧日的景致
我们忘记了远和近，忘记了不相干的天空
直到另一轮月亮止住沉沦的时光，往事在酒杯中离去
作者简介：
夏明，男，诗人，在纸刊和文学网站发表诗歌多篇，并多次获得诗歌征文大赛奖，现居江苏省盐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