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四大才女
上官婉儿
初出罪罚奴婢身,芳龄十四显才名;金殿考较似夙构,文不加点须臾成。语意通达天颜喜,掌管皇朝拟诏命;秀手称量天下士,不愧巾帼宰相名!
诗曰:瑶母簪花降凡尘,才满德亏谁担承?命贵称量天下士,命贱初出入掖庭。才满皆为上天赋,德亏后来似留痕;内秉朝政无遗士,谁怜上官灭满门?
大唐麟德元年,即:公元664年。当朝宰相上官仪的儿媳、前朝宰相上官庭之的夫人郑氏即将临盆生产。位于京郊的上官别院书房里,满怀喜气的上官庭之正陪父亲边喝茶边说着话,两、三个老妈子坐在内院边聊着天边忙着赶制肚兜、小祆、薄裤、小褥子针线活。院公、婢女进进出出相较往日略显慌乱的忙碌着……。
这时,院公来报:“相爷外面来了一位道士求见。”“有请。”上官仪吩咐道。转眼间,只见一位长髯飘飘仙风道骨老者,头戴朝天冠,身穿绛色八卦袍,足蹬步云屐,持一柄拂尘飘然而至。上官仪见来者器宇不凡,“道长请!上茶。”一边吩咐一边又道:“不知道长从何而来,光临敝宅有何见教?”“大人不必客气,贫道游历天下,途径宝宅。忽见红光萦绕,预兆大人当喜得孙儿,此儿长大成人后,可封侯拜相,称量天下士,贵不可言。特来向大人贺喜。”道士也未客气,直截了当说完话,还未等主人答话抬腿便跨出门去,“道长,喝茶……这……”这道人飘然来去,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当场将主人上官仪弄的一头雾水,也相当尴尬。“可惜了啊可惜了,才满德亏。唉。”走出门外的道人像似说与人听,又似自言自语,长叹一声,扬长而去。被道士说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上官仪虽然没有听到后面的话,这时,却也回过神来。“莫非是个男孩?我这孙儿难道是天上的文魁星宿下凡,要不,怎能称量天下士,有宰执朝野的权柄呢”这上官仪也不愧是前朝进士,当朝的宰相,博学多才,又曾自行剃度出家为僧,虽然未曾真正当过和尚,却也信因果之说,自然也懂些阴阳八卦之类的。不消片刻便反应过来了,自言自语道。
未几日,一个婴儿呱呱坠地,但并不是祖父上官仪和父亲上官庭之期望中的男孩,在她祖父眼中就这孩子—魁星、上官未来的宰执人物,也许是那疯道人的胡话,也许就是一个笑话。而就是这个父亲庭之以“毓淑婷秀,温婉如玉”为美好寓意取名为“婉儿”的孩子。名符其实的古代四大才女之一,尚未满月,便惨遭灭门。虽背负灭门之仇,却又能与仇人共舞、精通权谋、号令朝堂又有“巾帼宰相”之名的女娃—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出生还未满月,一家人正在筹备孩子的满月宴。这一日晚,退朝回府的上官仪正和儿子庭之在商议孙女生日宴如何安排,忽然下人来报皇后驾到。上官仪一愣,脑子里浮现出今日殿上......“平日里除了朝议与皇后素无瓜葛,为何突然登门,莫非是为了今日殿上群臣商议罢朝的事前来兴师问罪?”忙吩咐下人回避,边正冠整衣准备接驾。“上官爱卿,深夜打扰......。伴着银铃般的笑声,武后已闯入内庭。“娘娘千岁!臣怠慢了,未及接驾,望乞恕罪。”上官仪诚恐诚惶赶紧上前与武后见礼。“是本宫唐突,爱卿何罪之有?”“娘娘深夜光临寒舍,不知、不知......。”“欣闻相府有弄獐之喜,本宫前来道贺,可否把乃孙抱来,也让本宫沾沾喜气?”“快、快去把婉儿抱来,让娘娘瞧瞧。”上官仪一听,心说没这么简单吧,但到底松了一口气,忙吩咐道。不一会儿,郑氏贴身丫鬟抱着熟睡的婉儿走了过来,“让本宫看看,这娃娃与她爷爷倒有几分相似,眉清木秀的。”“咯、咯、咯。”熟睡中的娃娃忽然睁开眼睛,像个懂事的孩子好奇地看着武后开心的笑出声来。“嗯,这娃娃与本宫倒是颇有缘份。来呀,将贺礼呈上来。”武后也像个孩子似的随手取了个玲珑精致的长命锁顺手给婉儿戴上,边笑边吩咐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上官仪望着抬进来的十大筐绫罗绸缎谢过武后又十分惶恐地“只是无功不受䘵,娘娘这、这......。”“这什么?上官爱卿再怎么说也是两朝老臣,怎能说无功呢?”“娘娘这么说倒教微臣无地自容了。”武后扫了身边一眼,跟来的随从都知趣地退下了,又继续说道“本宫倒有几句贴已的话要对爱卿说。”上官仪一惊不知皇后要说出什么话来,忙挥手示意家人退下。家人刚刚退下。“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先帝时,爱卿就颇有才名,爱卿的诗本宫都能倒背如流呢。”武后字圆腔正的吟诵了那首著名的《入朝洛堤步月》后颇为得意地看着又似痴痴地看着上官仪,“自那时起我就仰慕你的才学,你潜心所创“绮错婉媚”的上官体更是让我痴迷至今,就请你为我写首诗,填曲词吧。我自知才疏学浅,今即兴为你题首小诗,权做抛砖引玉如何?。”不觉中武后将君臣改成了同僚、知己间的称谓。“如何要得,臣这就......娘娘请。”边说边取过镇纸把纸压好,将笔双手呈上,顾自磨起墨来。只见武后接过笔,稍做思索,一口气写下了《如意娘》“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遂将笔塞到上官仪手中“上官大人,请!”“不敢”接过笔的上官仪略加思索,挥毫写下了《春日》“花轻蝶乱仙人杏,叶密莺啼帝女桑。飞云阁上春应至,明月楼中夜未央......未完待续,敬请关注!
诗曰:母鸡司晨提早叫,人臣君师似颠倒;君妻臣子两不疑,落墨只道才情好。不将臣肠猜君意,世故人情两昭昭;可叹臣有怜君意,谁知种下灭门苗。”不知是感动还是害怕,一向运笔如神的上官仪写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恕罪。”“怎么,怕了,有什么怕的呢,你就当我是一个寻常女子吧。”边说边取过上官仪手中的笔放回案几,一手抚着上官仪的头。“可怜青丝变白发,连这点事都怕了怎么还说要罢朝呢,唉,你都不知道女人的难处,既要照料皇上的起居,替他料理朝堂上的事,还要担着朝臣的非议,到头来怎么就落得人家还要罢朝了呢,太累了,真是太累了啊......。”分明是对上官仪说却又好似在惆怅地自言自语。说着说着武后不由得落下两行清泪。“娘娘!臣该死,臣知道......。”“你知道什么?女人的心吗?虽然你才情过人,但女人的心你不懂。”跪倒在地的上官仪不知是悲还是喜,像个孩子似的抱住武后哽哽咽咽语无伦次“是累,真是太累了。”一时,上官仪不知道是安慰皇后还是安慰自己,早已模糊了双眼的两行浊泪,从老脸上淌下、淌下。那一夜真的很长、很长自打婉儿出生后,上官仪父子见是个女孩,原本也没有寄希望于出将入相的预言在这个孩子身上应验,只是希望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所期望的就是做一个承继家风知书达礼、安安稳稳的平常女子,一家人和和乐乐的过日子。但是在武后巡幸相府后,罢朝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但那几乎被淡忘了的道士,近乎诡异地又浮现在上官仪的眼前,“称量天下士”的疯话也像春潮一般不时涌来,反倒觉得这话不像道士所说,而是真实的。这种感觉俞来俞强烈,甚至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了婉儿身着紫袍陪着武后端坐金殿,点评天下士子文章的影子。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怀疑、期待、还是害怕,这种纠结的心绪一连持继了数日。“父亲,眼看婉儿就要满月了,也许是心有所思之故,不必过于放在心上,还是身体要紧。”儿子觉得父亲最近对朝堂上的事过于劳烦以至于心神不宁,不无担心地劝慰道。“唉,人老了,但愿......。”但到底是但愿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朝堂依旧如故,表面上风平浪静。上官别院一如往日的热闹,除上官仪父子怀揣着不被人知的心事外,院公、婢女依旧在为婉儿的满月宴忙碌着。然而,还没等到孩子满月,却一声霹雳,祸从天降,突然间,御林军将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透,上官府被查抄了。除尚在襁褓中的上官婉儿随母亲郑氏夫人被配入内庭为奴婢外,不分男女老少满门被执,下入死牢,未几,被执入死牢的上官家一门将被尽行处死。
一向秉持中正的宰相上官仪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被下了死监,还累及满门呢?此事还得从年初武则天秘杀高宗宠妃韩国夫人与误杀魏国夫人贺兰氏说起。由于武后秘杀韩国夫人,高宗已甚是不快,加上魏国夫人贺兰氏之死和近日朝臣罢朝风波,想过去武后种种擅权杀伐,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慢慢升起。决计还武后以颜色。借口和理由似乎都不必要,若要也现成的。棋子呢?斟酌再三,媚娘为什么深夜去见他?如果他再倒向中宫那就麻烦了。嗯,就他了,谁?恰选中了实诚、自傲、大权在握,且是自己亲手提拔却一直又中立于帝、后两大势力之间的宰相大人上官仪。
正是上官婉儿出生的前一日,到宣召上官仪入宫的那一刻。大唐天子脑海里浮起的一个一箭双雕之计渐渐清晰起来:以太监王伏胜在皇后宫中搜出镇物、诅咒皇帝为由,诬陷皇后谋逆。然后,秘召上官仪进宫“秘议”,同时,利用上官仪的公忠正直、性格高傲又自命清高的弱点,用事先早已谋划好的说辞,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激将、威逼其在帝、后两大势力间选边站队,并让其当殿操刀起草“废武诏书”在其草诏的过程中,选择时机将消息泄露给武后。故意让武则天“无意撞见”制造皇后与宰相之间的矛盾。使中立的相府退无可退,届时,在皇后和宰相相互反目时,自己出面随便说几句话就把局面收拾了。既削弱了皇后的势力,又笼络和把控了宰府势力。结局:虽然三方各自心知肚明,该收敛的收敛,该放权的放权,大唐仍是大唐,帝、后;君、臣仍是“一团和气”天下太平这便是高宗最完美的计划和最想要的结果。
大明宫殿里,一切按照大唐天子的设想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上官仪承诏入宫,君臣一番“推心置腹”地对话后,不明就里的上官仪义愤填膺,慷慨承诏,慎重地在事先准备好的御纸上挥毫写下了“废武诏书”几个大字。之后,谁也没再说一句话。高高在上的大唐天子以手托腮斜靠在龙椅上,那双游移不定的眼睛中分明闪现出了难以掩饰的猫戏老鼠那般地亢奋,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又将目光“漫不经心”落回到上官仪身上,冷酷、淡定的目光中透着三分怜悯七分欣赏的成份,只不过外人察觉不出来罢了。
皇帝高宗的贴身内侍王伏胜似笑非笑地不在皇上身边侍候,反倒一步一趋始终跟着上官仪。这会儿站在上官仪身旁,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上官仪凝神专注的夫子脸,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只有“废武诏书”四个字的草诏,转而将目光钉在了上官仪手中久久尚未落下的笔“上官大人,再不写可是抗旨啊”王伏胜催促道。
上官仪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落入了高宗的圈套,迟疑了许久的上官仪,在王伏胜催促下,不敢多想,慷慨承诏,当殿奋笔疾书,挥毫写下了大唐史上赫赫有名的“废武诏书”待墨落下,一向运笔如神的上官仪此刻心中虽然充满了惩奸除恶的正义感,也有舍我其谁的自信,更有文人固有的自负。却也深知关乎此诏皇家颜面,更是关乎于社稷的天大事体,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面色凝重。就在“废武诏书”四个大字落墨之际,一个小太监嘴角露出诡异的一笑,悄悄溜了出去.......未完待续,敬请关注!
诗曰:君怒为忌母司晨,何似帝后争权柄?君颜正色义昭昭,却将诡谋陷良臣。臣正肠直不疑君,奋挥刀笔欲杀人;可叹心存怜香意,笔饮赤血字诛心。”此时的上官仪面色凝重,斟字酌句哪敢草率,哪、哪看都不像平时拟诏时笔走龙蛇一挥而就的上官体文构,全然没有了半点老夫子平日运笔如神那和气势、那种神韵。磨蹭了一盏茶的功夫,连内衣都汗湿透了,才写了一半儿:诏曰:初,武后得志,遂牵制帝,专威福,帝不能堪;又引道士行厌胜,中人王伏胜发之。帝因大怒,将废为庶人,召仪与议。仪曰:“皇后专恣,海内失望……写至此,正当上官仪还在凝神斟酌措辞时,武后悄无声息地跨进殿来。诡异的是无人禀报,殿内除了上官仪不知道,皇帝、私召上官仪入宫的王伏胜似乎都知道皇后要来,甚至当皇后跨进殿走近龙椅时,都还保持着惊人的一致没人知会上官仪一声。
直到一声:“臣妾参见圣上,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媚娘,这么晚了,你、你怎么来了?”李治以手扶头皱了皱眉,干咳一声问道。虽然略显尴尬,但仍像往常一样以问代答,算是尽了夫妻间相互打招呼的礼数。皇后笑容可掬地与皇上见过礼,虽然口中虽在问候,但既没在意皇上的表情,也没在乎皇上的回应。却回过头来看向目瞪口呆的上官仪,“噢,这么巧原来上官卿家也在,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哎呀,难得哀家今日来的凑巧,能欣赏上官卿家的文采,写什么呢?”似问非问,一边笑吟吟地说着,一边向上官仪走了过来。“娘娘,不看也罢,不过是......”
王伏胜微微趋前两步,却被皇后斜射而出的那道冰冷的目光制止,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上下唇微微嚅动,却没发出半点声音。身体也犹如木桩一样再挪不动半步。步伐依旧沉稳的武后几步走到上官仪身边,从容不迫地从案头顺手抄起了尚未写完的草诏。展眉一看,心如刀绞一般,脸上却依旧笑靥如花。“果然一手好字,爱卿的上官体风骨名不虚传,当真是字如其人。至于这内容么可有点.......”“臣,臣,见过千岁娘娘……”上官仪万般忐忑的放下笔勉强与武后见过礼,一时愣在当场,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武后狠狠地盯了一眼尚未回过神来的上官仪,再没有说什么,卷起墨迹未干、尚未写全的草诏扭头快步走到高宗身侧慢慢说道:“陛下!妾身不知如何有负圣恩了?”“媚娘!朕只不过……”
李治刚刚开口便被武后打断只听她自顾自道:“陛下常常龙体欠安,妾身只不过是心忧圣安,帮圣上分担家事、国事罢了。怎么到上官卿家笔下就成了皇后专恣,海内失望了。这么多年桩桩件件哪件不是顺着圣上的心意去做,哪一件不是为了圣上和大唐江山社稷着想啊”“唉!媚娘……”高宗皇帝欲言又止。......“圣上,难道圣上您分明是要过河拆桥,臣妾何罪……什么厌胜之术,分明是栽脏借口”武后虽然脸上笑容未改,但略带尤怨的言语中却带着明显的艾怨悲戚音色。“哎!媚娘,这不都是你逼朕这么做的么。”
李治一脸无辜,面无表情的答道。接着皱了下眉反问道:“这些年你擅权自专杀了多少人?难道就处罚你不得?”“圣上,臣妾逼您做什么了?擅权自专?难道这些年打打杀杀是为了臣妾自己,还不是为圣上独断乾纲吗?“那也不该滥杀无辜啊”此时,李治指的并非是那此被杀的朝臣,但又不好明说。“无辜,圣上哪一个是无杀辜的啊?就是杀我亲女的王皇后也并非臣妾所杀,不也是圣上您下旨杀的吗?王公公也是知道的。”王伏胜自然是心知肚明,可此时大气都不敢出,哪敢说个“是”字或“不”字,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武后倒也没指望着他能说出什么公道的话来。接着说道“哪一个是无辜的?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不杀!什么事情能按圣上您的意思办的呢?那些个臣工在朝堂上囗囗声声说臣等议过,恭请圣上御览,恭请陛下圣裁,但几个不是阳奉阴违的,有时甚至连奏报都到不了您手上,能由得了圣上您做主、圣裁吗?朝堂臣工又有几个是真心真意为圣上办事呢?也只有臣妾才是真心为圣上分忧的,还有谁能像臣妾……。帝、后俩柔中带刚的舌战还在继续,像夫妻互怼又像是拉家常。在皇后的打、拉、哭闹哄骗的连番轰炸下,李治明显没有了上官仪刚面圣时那种愤怒的情绪,和刚与皇后对阵时的气势比较,也明显不似刚见面的时那种冰冷无情了。上官仪虽然像个傻子一样杵着,心里却五味杂陈难以言表。待冷静下来,心里也像明镜似的,所有的所有都没了,只剩下那个说不出的“苦”字。试想这皇帝的家事岂是一个外臣随随便便能知道能掺和的,偏偏自己也搅和进来了,而且还不仅是三人对六面,而是四人对八面,况且这白纸黑字还抹不了、擦不掉的。走不得也站不得,听不得也劝不得,不想听还不得不继续听下去。“这些年您圣体有恙,头疾频发,只有臣妾知道,只有臣妾心疼您、照顾您,恨不能把您的病痛移到臣妾身上。也是为了帮您分忧才勉为其难地在朝堂上替您盯着,同时心里还牵挂着您的圣体,您说臣妾我容易吗?臣妾为了圣上真是心都操碎了哇,圣上!没有臣妾,谁能像我一样爱护圣上和您的大唐江山呢?”
“莫非是陛下怜惜兰儿之死,她可是臣妾的外甥女啊,陛下心疼妾身更加心疼,她也是代臣妾去死的啊,那本是献给臣妾的食物,神差鬼使却被她吃了,此事臣妾已责罚了两位族兄,难道圣上还不满意?若臣妾一死能换回她的生命,臣妾也是一百个愿意。臣妾也相信她能如妾身一般衣不解带地照料圣上,为陛下生儿育女,或许能把朝堂和后宫之事料理的更好,臣妾真愿一死去换回她啊,圣上。”说到此处“扑通”一声跪倒在高宗脚下,声泪俱下,哭的像泪人儿一般......未完待续。
诗曰:才赞殿前有直臣,提笔只为抚君心;慷慨秉笔敢承诏,谁料圣人背义信。多才良相成弃子,臣不疑君君疑臣;落墨不知身将死,岂知曲直为谁争?“媚娘!你看你,怎么这样说呢?朕并没有废后……。”或许正是这番言语戳中了高宗皇帝的疼处,一时忘了当初的本意了,李治脱口而出。“陛下息怒,娘、娘娘息怒,切莫、切莫当真,都是老奴不好,让陛下和娘娘产生了误会,请陛下、娘娘责罚。”方才醒悟过来的王伏胜见李治口风不对,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此刻,还在茫然胡思乱想中的上官仪甚至也有些后悔,不该起草什么草诏的,但是,君教臣死,臣不得不死啊。自己的前任几位宰相哪一个不是忠君的,还不都是死于帝、后的算计之中,特别是这皇后心智、计谋、手段放眼朝堂、内宫无人可比,这一劫怕是难逃了。唉!想没用一切都晚了,只能在心里一个劲的祈祷,圣上啊!您可不能听她的,您一定挺住啊,您要是心一软臣等将万劫不复。臣死事小,社稷事大。一定要顶住、顶住,既然己经翻脸,万万不能退却,要不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李治闪烁其词己经出卖了他的内心真实想法,偏偏这时候还把目光移向了上官仪,似乎期待着什么。真是怕啥来啥。一听这话,上官仪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推测和想法,就想到有些事皇后说的也没错,皇帝本来身体就不好,权谋手段又不如武则天,手段的狠辣又略逊一筹,如果皇帝没有她怎么对付外朝?如果皇帝自己都搞不定,未来太子继位,又能靠谁?皇帝的真实意思只能是打压后宫气势,并非真的想废掉皇后,厌胜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冰雪聪明的皇后完全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做那样的蠢事。
此时,上官仪清醒了,也想明白了。这就是个坑。明知是个坑也得朝下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然,他能想到的,皇帝更能想到,也许是早就想到了,要不怎么会在此关键的时刻说软话、下软蛋,分明就有甩锅的意思。想到此,这个自负的老头犟劲也上来了,与其被甩锅,不如主动把事扛下,至少在圣上那边还能落个好,大唐终究是圣上的大唐。终归是天子说了算的。兴许皇上不至于那么无情,看在自己主动背锅的份上拉上自己一把呢?哎呀,想什么呢,是祸躲不脱,躲脱不是祸。也就这样了,要杀要剐听天由命。“娘娘千岁!此事与圣上无干,全是臣自做主张……。”“好了,上官卿家,本宫一向赏识你的刚直与才气,对你也算得上礼遇有加,你却做出如此让哀家寒心的事来。”“多谢娘娘!非是微臣不知感恩,但我身为李唐之臣,不过是为了先帝打下的李唐江山……。”
“好了,好了,虽然此事你做的有些:荒唐,念及你一片赤诚之心且又纯属误会,此事就不再纠缠了,你且先退下,回去思过吧。”李治深知上官仪的犟脾气,忙截断两人的对话朝上官仪挥手示意道。站在一边的武后看了一眼李治,又看了看上官仪,想说什么,最终却忍住了,什么也没说。上官仪这时深知一切都无可改变了。无奈之下,例行公事般地行了君臣之礼,一脸傲然的神色大步朝殿外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这份孤傲将上官一门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明宫内依然灯火通明,刚刚剑拔弩张的的气氛一点点消失不见了。“娘娘!此事都怨上官大人多事,也怪老奴思虑不周,才惹得陛下和娘娘生气,请娘娘责罚。”还跪在一边的王伏胜见有人背锅,忙就坡下驴地讨好道。“哼,都是你这老奴才,白跟了皇上这么多年,陛下受人挑拨你不劝谏,反倒跟着一起作弄起圣上和本宫来了。”武后虽然一脸轻松,但显然余怒未消。“奴才该死,听凭娘娘责罚。”王伏胜叩头如捣蒜。
“媚娘,不过是一场误会,何必当真。”李治伸了个懒腰顺手拉了拉武后又转头对王伏胜说道:“起来吧,你的忠心皇后还是知道的。”“谢谢娘娘!谢谢圣上!”“这老奴算是无辜吧,那上官仪呢?”武后心知肚明,并不理会李治和王伏胜的小心思,表面上仍是淡定自若,但上官仪“身为李唐之臣,不过是为了先帝打下的李唐江山。”的话犹如惊雷在耳,利剑穿心。“上官仪固然有错,但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朕看就至此为......。” 武后听到这儿,眼珠一转,忙打断李治的话“赤诚之心?陛下!他为的是先帝打下的江山社稷,忠的是先帝,好像没有他圣上就会把先帝打下的江山弄丢了似的。”看似不咸不淡的话里分明是在提醒李治一个重点,那就是先帝,而没有把你这个当今的天子放在眼里。看着李治渐渐阴沉下去的脸,武后知道戳中了他的痛处。继续拱火“上官仪屡次拿圣上与先帝比较,难道就是对陛下的赤诚之心吗?”“毕竟他罪不该死,何必要赶尽杀绝呢?”毕竟自己的初衷只是想让上官仪死心塌地的倒向自己,不去依附皇后,除掉上官仪也不在李治的设想之中,故此并不想赶尽杀绝。
“上官仪本为先帝所赏识,又仗着几分才学和刚直的清名,近年又主宰府,何曾能轻易为圣上所用。”武后火上浇油让李治想到上官仪以前的种种和离去时那近乎毫无君臣之礼的桀骜不驯的神态。重重地问了一句“那依媚娘的呢?是不是该......”“那自然是从重惩治,不然君威何在呢?”在帝、后近乎于拉家常式的轻描淡写中,决定了作为弃子的上官仪和整个上官家族逃不掉的宿命。上官家族除上官庭之夫人郑氏和女儿上官婉儿外,将尽行倒在血泊之中......未完待续,敬请关注!
诗曰:富贵贫贱皆前定,位高枉有清高名;伴君不知身伴虎,斩绝满门累子孙。襁褓罚罪变婢身,谁信称量天下名;请君移步掖庭巷,但听稚童读书声!“庭之,大祸临头了。”“父亲,出什么事了?”知道父亲半夜入宫不放心,已在前厅等到四更天的上官庭之忙迎上去,却没有听到父亲的回答,只见父亲步履蹒跚阴沉着脸,嘴里嘟囔着“思过、思过。”一头扎进了书房再没出来。庭之在书房门前立了许久,直到从门缝透出的昏暗灯光中看到父亲在取书后又回到案几旁坐下的身影才略为安心。
卧房里,妻子郑氏陪着他站立了许久,空气像凝固了一般,谁也没有开口,夜静的可怕。突然熟睡中的孩子发出了咯吱咯吱地笑声。夫妻俩相扶着走近床边,心疼地望着复又熟睡的孩子。“唉,毓淑,莫非我儿真有称量天下士的那一天,你我德浅福薄才招致天降横祸?”庭之忽然想起道士话。虽是问夫人也像是问自己。“相公说到哪里去了,妾身倒不想婉儿将来称不称量天下士,只要安然长大成人,一家人和和乐乐就好。相公也不必太过忧虑,既然父亲大人回来只是说思过,也许事体不大,能够逢凶化吉也未可知。”“自古伴君如伴虎,父亲大人的性格一向刚直不阿,虽说是皇上亲自擢拔,但未必是皇上信得过的人,实际上与皇上和皇后都是两不靠的关系,而当今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又十分微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说到这儿,似乎不敢想也不忍说下去了。“但愿如夫人所说能够逢凶化吉吧,但愿吧。”说完夫妻俩泪眼相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昔日天热热闹闹的上官别院门可罗雀,冷冷清清。数日后,正是婉儿满月的日子,没有同僚、没有客人,上官别院里,下人们简简单单的做了一桌饭菜,一家人强颜欢笑刚刚入席,婉儿的满月面还未吃完,一道圣谕将上官仪、上官庭之父子二人押入天牢待审。“毓淑,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庭之与家父若有不测,也是上官家的劫数,只能将婉儿托付于你了,惟仗你保全我上官家一点血脉,你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我们的婉儿才有希望,你一定要将我们的婉儿抚养长大,做个知书达礼安安稳稳的本分人,拜托了!夫人!”上官庭之夫妻俩相泣而别。仅两月又一道圣旨:“斩上官仪,诛满门,上官仪儿媳郑氏及孙女上官婉儿免一死,配入掖庭为婢。”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在意料之外,不幸中的万幸郑氏和婉儿虽罚为奴,但性命终究还是保全下来了。
那一晚,帝都长安长风呼啸,大雪纷飞。被罚为奴的上官庭之夫人郑氏身着缟服,怀抱着襁褓中尚在酣睡的上官婉儿,望着被官军抄得满目凌乱的上官别院和站寒风中的老老少少,想起狱中被关押的公公、丈夫和一家人前途未卜的命运,不禁悲从中来,心头滴血,任凭两行清泪伴着冰凉的雪水无声滴下。“贱婢,还在磨蹭什么呢?”打在背上的鞭子伴着喝斥声唤醒了沉浸在悲愤中的郑氏。在官军的催促下艰难地爬上囚车,囚车一路颠簸咯咯吱吱地行走在官道上,寒风呼啸而过,雪,仍成片成团地洒在头上脸上,郑氏下意识地搂紧怀中的婉儿,不知过了多久,“下车,下车了。”随着老太监公鸭般尖叫声,囚车在甬道尽头停了下来。郑氏揉了揉冻僵了的双腿,还未下车,所带无几的行李早已被小太监扔进了一间狭小、阴暗的小木屋。郑氏明白,这里就是她和婉儿的栖身之地—皇城掖庭浣衣房。
掖庭的日子过得飞快,寒来暑往转眼间,婉儿已经三、四岁了。因为打小就在掖庭长大,由于掖庭里大多数人都有相似的凄楚与遭遇,犹如生活在地狱般的人们轻易地不愿、也不敢去谈及自己身世。人们最初的愿望都在生与活的磨难中消失殆尽,最关心的莫过于是怎样活下去。活着就成了人们最终的期望。所以,这里相对还算是一个清净、远离是非的地方。婉儿也一样,不知道父亲是谁,甚至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父亲。因为,没有外人告诉她,母亲也从未提起过。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她以为这本来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命运。不同的是母亲郑氏从一个堂堂地相府富而不娇、贵而不矜贵的少夫人沦为奴婢后,凄楚的遭遇和繁杂劳役并没有使她沉沦和堕落,相反,贫而不谄、贱而不卑。一直坚持着世家望族中德才兼备女子那种与生俱来的品质和操守,气度从容,言谈举止处处都彰显出知书达礼,喜行不言色的大家风范。
她没有想过自己此生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但对婉儿却有着莫名的期待。虽然“称量天下士”传言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在郑氏心中并没有随着时间地消逝变淡,反而俞来俞清晰。为了不让流淌着上官家族血脉的婉儿沦为一个只知家长里短、毫无教养的粗俗婢女。在婉儿稍稍懂事之后,便以自己的言行去影响和教导婉儿要爱已爱人,同时,要学会保护自已和所爱的人不被伤害。爱惜自己的身体发肤,不玩水火,不涉险地。养成早睡早起,起床后自己整理床铺、洗漱穿戴、绾发整容、洒扫庭院,向长辈请安等,从小事做起,培养孩子的自觉性和动手能力,和尊敬长辈的良好生活习性。
在忙完洒扫杂役之后,稍得闲暇便教婉儿自《女儿经》习女德;修女容;谨女言;勤女工学起,由易至难悉心教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和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的声律启蒙读物,又手把手教习婉儿在熟读诗书之余一笔一划兼习笔法。从此,掖庭那间虽然简陋但干净明亮的小破屋里,案几边常常能见到一个时而伏案而读、时而摇晃着小脑袋一边吟诵一边写写画画的小身影,随着小脑袋的晃动,冷清的陋巷里不时会飞出一串串嫩稚细柔犹如银玲鸣响的朗朗读书声......未完待续,敬请关注与转发!
诗曰:天地运转妙无穷,人性本善先天同;习相背远苟不教,后能改过赖神通。红尘不掩婉美容,更兼才情世罕逢;若无云霞满纸句,谁知慈母郑氏功?
婉儿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加之勤奋好学,六岁能书、七岁能诗。六、七岁时,母亲便教她一些起、行、座、立等接人待物的基本居家礼仪;“客至须远迎、却行侧身、拂席扫榻、恭敬请客入座敬茶奉水。长者来必起立,长者立不可坐。长者予物,须两手奉接并谦恭致谢。行不中路,立不中门,过门不践门限。同桌须侧身避席,请长者居尊,不先落座。吃饭不挑美食独啖。聚会勿道人短,勿说己长。交浅不可言深,绝交不出恶声。凡事要合理智,不可偏重感情。凡求教他人,必须登造门请问。入座后不横肱,不伸足。主先举杯敬客,客致谢辞。箸匙所取肴菜,不倍于他人。起席,主逊言慢待,客称谢。及门先趋,为客启阖。敬茶果先长后幼,先生后熟。主人必下座,举杯让茶。远方客去,必送至驿站,望车开远,始返......。”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香九龄;能温席......。人生下来时候没有善恶之分,本性都是善良的,善与恶都不是天生的,而是随着后天的环境和所接受的教育而改变的。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并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懒散的习惯和丑陋的行为是因为环境的影响和错误的教育在生活中不自觉地慢慢形成的。如果不加以教导和纠正就会因小恶而变成大恶。如晋之周处,由于出身贫寒加之父亲早亡没能接受到好的教育约束,慢慢地由小的坏习惯积养成为一个我行我素的恶人,人见人怕,人们将他与山中猛虎、水中恶蛟并称来村中三害。后改过从善,除虎斩蛟成为一代名将。”
“汉之黄香,出身同样清贫,但很小的时候父母便教导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所以,小时候的黄香便很孝顺,在黄香九岁母亲就去世了,在母亲生病时,小黄香便一直不离左右地守在母亲的病床前,煎药熬汤、端茶递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尽量让父母宽心和少操心。母亲去世了,他非常伤心,对父亲更加关心、照顾......。冬夜,连生火做饭都缺少柴禾,更不用说生火采暧了,小黄香晚上读书感到特别寒冷,心想像样劳累了一天到晚,晚上睡觉还要挨冻,便悄悄地走进父亲的房间,铺好床被,脱下衣服,待被窝捂暧和了才招呼父亲去睡。小小年纪的黄香不仅懂得孝敬父母,还帮助身边的人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用自己的热心和善良去感染或感动身边的每一个人,他的好习惯,赢得了远舍和近邻的称赞。其实,他不仅仅是一个孝子,他自小就勤奋学习,还是一个博学多能的才子,胸怀坦荡、高度忠贞的贤臣。更是一个勤政为民、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好官。”稍有闲暇,母亲郑氏不仅教婉儿识文断字,还结合书本上的知识和具体事例强调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如何去分辩善与恶,教导女儿习女德;修女容;谨女言;勤女工,自小规范女儿家的言行举止,如何去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个秀外慧中、泰而不骄的女子。
“言为心声,书为心画。说话代表着一个人的思想情感,故言,心声也。写字也是同理,心正笔正,只有心中有字,才能上通自然之性,下取万类之象将字写好。”母亲教导婉儿如何从文字的形状、架构到学会用自己的眼光融会汉学文化的审美情趣和特征去审视每个字,从每一点、每一线、每一笔、每一划开始反复练习去写好每个字。“心之所想,笔之所画,提笔务必心正、身正、字如其心,字如其人。运笔贵在中锋,力求墨色浓淡相宜。无论文字的提接折转、逆顺急徐、还是线条的长短粗、曲直不同以及字形、文章的架构组合上都应符合运笔流畅、布局均衡的章法。当然,还有整篇文章形体和气势上相互承接等审美细节。夫用笔者,人也;流美者,心也。说了这么多,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儿慢慢领会吧。”
“嗯,阿娘说了这么多,也不是孩儿一天两天能够弄懂和学会的,孩儿一定做一个孝顺、懂事的孩子,阿娘的话孩儿都记住了,往后用心就是,天也不早了,阿娘累了一天到晚,早点歇息吧。”见母亲歇息了,婉儿又拿起书本默默地看了起来。
“掖庭甬道塞,旧苑杨柳新;怅然阻宫墙,不闻歌舞声。皇城偏凤阙,宛转有余音;感怀上古月,凝皎照今人。”七岁时,婉儿于春日首作《上元节感怀》开篇便以深居狭长幽深、低矮破旧的木屋使甬道显得俞加堵塞起笔,道出了身为宫奴,苦居幽巷在心中的堵。随之笔锋一转,以春天归来风拂杨柳,万象更新。巧妙地道出了内心的期盼与希冀。然而,身为宫奴,羁于高墙之内而不得出,又怎能看到外面的精彩世界呢?虽居皇城离凤阙仅在咫尺之间,但又似有天涯之遥,可望而不可及。幸而在那隐约传来的漫妙的歌声中,还有一轮皎皎明月还照在我这个苦吟的人身上。
在接受新的知识和温习旧课之中婉儿一天天长大。女儿经,仔细听,早早起,出闺门,烧茶汤,敬双亲,勤梳洗,爱干净,学针线,莫懒身,父母骂,莫作声,哥嫂前,请教训,火烛事,要小心,穿衣裳,旧如新,做茶饭,要洁净,凡笑语,莫高声,人传话,不要听......。不但教女儿如何接受书本上新知识,还就身边的人或事及自然现象,从细微之处讲起,结合书中的讲义逐字逐句从字义、语句、段落悉心讲解、详加诠释。还教导女儿不要死读书,读死书,除了读、背、记、写以外,还要动脑筋用有自己的思想去理解、去思考、去探索、去学习。“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 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 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 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 珠称夜光......。”......未完待续,敬请关注!欢迎转发!
诗曰:书山知识无穷尽,宇宙奥妙玄机深;生来若不勤奋学,后来岂敢生疑问?才厚识广依赖愽学,求教更须学中问;若无今日破疑句,岂知玲珑多才情?渐渐长大的婉儿除了帮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外,每日手不离卷,每得闲暇就会亲昵地向母亲讨教。母亲的教导和见解使婉儿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也引导了婉儿自小就对某些事物有了自己的独特想法和见解。“阿娘,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为什么书上会说苍天是黑色的,大地是黄色的;茫茫宇宙辽阔无边,孩儿觉得这种解释是不对的,孩儿以为天不是黑色或是青色的。阿娘,您说呢?”婉儿带着试探的问道。
“我儿说的是,如果没有日月星辰和灯火的光明,那么天地都是黑暗、混沌的,我们就看不到、也不会认识和如何分辨这些色彩。有些事物不能单凭字面或者书籍的记载去领会和理解。单从这句话字面来理解,这个玄字的确是指黑色或青色,但用在这里的时候就不应该单就这一个黑或青来定义,这里的玄虽指的是颜色,却不应指某一种颜色,而是随季节和气候的变化而发生无限变化的,是多彩多姿的。”母亲虽然没有挑战传统的意识,但明显地带着欣慰,以欣赏口吻回答道。此时,郑氏并没多想,甚至还在引导女儿在读书的过程中要勤于思考。
“婉儿明白了,天地本来就是没有任何色彩或者说本来就是多姿多彩的,但都是需要有光才能分辨它有无颜色或是什么样的颜色。那么书中对于地是黄色的这种解释,也仅能作个广义词来诠释了,大地包涵山川河流,没有光它也像天一样,没有颜色或是无从分辨它的颜色。只因有了光它才会是五颜六色、多种多样的。只有心中有光的人才会活的多姿多彩,对吗?”没等母亲回答,婉儿撅着小嘴儿又接着道:“就说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吧书中的解释是太阳有正有斜,月亮有缺有圆;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太空中。孩儿觉得第一句便不完全正确,太阳在天空循环运转,有起有落才有了白天与黑夜,而正和斜只是相对我们所处的方位不同而言,所谓的起落也只是我们所处的位置看得见与看不见罢了,而且穿云而过时也会出现圆缺现象。所以,我觉得书上所说也不完全对。当我们有了自己的认识和见解后也应该提出来去加以修正,是吗?”
“我儿说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所处的环境和接受的教育会使他(她)对事物都会有着不同本质的认识和看法,但是,这些事只能在学习中或是经过后去慢慢领悟和体会,在一定的程度上来说就是仅靠死记硬背也是学不来的......。”“阿娘,孩儿也认为要以读为主,在反复认真诵读的过程中,弄懂每一段落、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在整篇文章中的真正含义,在诵读中去领会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句话、每一段落乃至整篇文章中所起的转承作用和包含的丰富内涵,通过诵读读出文章的形韵、神韵、读出自己的情感、意趣和悟性。真正达到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意境,只有这样,方算得真正地读懂。在读的过程中积累、巩固和丰富自己所学的知识,拓展自己的想像空间,方能为我所用......。”
是夜,婉儿与母亲聊了一会儿。“婉儿!最近你读《诗经》也有日子了吧?”郑氏从书架上抽出了一卷诗经问道。“是的,阿娘!有半个多月了吧。”“《无衣》可曾读过了?”“读过了,阿娘!婉儿还会背呢。”接着朗朗的背诵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好!婉儿用功了,那么这首诗赋是什么意思呢?”“孩儿以为此诗名曰《无衣》,其实和衣服没有什么关系,确切的说应为誓或诏诰。”“何以见得?”“阿娘!此诗据《左传》记载,乃秦哀公为答复楚臣申包胥求援、决定出兵时所作,此诗虽为答应楚国的回书,同时也是秦军支援楚国的出师动员令。鲁定公四年(公元前506年),吴国军队攻陷楚国的首府郢都,楚臣申包胥到秦国求援,“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由此可见,一开始,秦哀公是不算出兵救楚的,由于申包胥七日立庭墙而哭,滴水不肯进才打动了哀公,于是,哀公决定出师,这才有了这篇《无衣》大作。无论从其写作背景或诗赋内容及要达到的目地来讲这里的衣,与我们穿戴的衣服无关。孩儿也查阅了些资料,大多书中虽然没有明确对这一个字作出解释,但通常都是“谁说我们没衣穿?与你同穿那长袍。”无疑这是今对古人字意的曲解。
婉儿接着侃侃而谈。“其实第一、二句中所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孩儿以为并非指衣服,而意思是说,谁能说你们楚国无依无靠呢?我们是可以和你们同样穿上战袍的。而是指把两国的关系定性为相互依靠的同盟关系。第三、四、五句:如果决定君王快定兴师发兵了,我们便会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戈与矛,与你们一样同仇敌忾去战胜我们共同的敌人。后面整个诗句的意思,既是对楚国使臣的鼓励而言,也是对即将出师的将士而言。其实是在用递进的语言方式进一步强调这种同盟关系,来达到鼓励对方和激发本国士兵的斗志与战意的目地。谁说我们没依靠?我们同受君王的恩泽,会和你们一样穿戴上明亮的盔甲,执矛挺戟与你们一同出发。在战斗中与你们相互协作,同守同攻。执行君王的命令,指哪打哪,与你们一起共同前进。”
“我儿的见解是有些道理的,但这些经卷是古代前贤们的智慧结晶,注解也都是权威名流做出来的,你这样轻易地去推翻似有不妥?我儿这样考校典史莫非要做一个女夫子?”郑氏觉得婉儿轻易地去推翻似有不妥,但似乎又找不出来合适地反驳理由。“阿娘说的是,婉儿并不敢轻易去否定前人的注解,也不是一开始就带着怀疑的态度去理解这首诗赋的,而是在读诵和理解的过程中感觉到有诸多疑问,所以,又参照《左传》等诸多文献资料,通过对历史背景和事件起末的了解才做出这番解释,只想把疑问弄清楚。并非是想做一个女夫子什么的。”婉儿见母亲有些疑虑,忙对母亲解释道。
郑氏又考了考婉儿近日的功课学业,见婉儿回都答的头头是道。心中甚是宽慰,心想我儿小小的年纪足不出户,就能够结合书本上的知识对所认识的事物举一反三,这让郑氏深感欣慰。同时,对婉儿的奇思异想和一些背逆人常的思维想法自心底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担忧......未完待续,敬请关注!
诗曰:“生来本是官家女,安知祸降为奴身?幼承上官高贵脉,懵懂安命默习文。一朝意外知身世,挥毫落墨鬼神惊;若不信口比人主,岂有后来女相名。”
“脉承上官家,数代兆文星;祖上庭做宰,应垂贤相名。传家袖清风,何恶罪圣人?草诏非由已,何故绝满门?他日吾做魁,执宝昌文运;殿前积贤士,洗罪正贤名......。”一日,在外玩耍的婉儿满面通红,目中噙泪跑着回了家,回家后,见过母亲,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几次欲对母亲开口,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下了。“我儿!在外面和谁拌嘴了还是谁惹你生气了?”郑氏有些奇怪,往日都是温温顺顺的,今日这是怎么了,惴惴不安地问道。婉儿也不答话,气鼓鼓的,随即提笔濡墨挥毫写下了《承志》。郑氏走过去一看,大惊失色慌的一把扯过:“我儿,你这是不是不要命了?在外面听哪个长舌妇胡说八道,在哪听到的?怎地如此大胆?”郑氏又是气恼又是心疼,扬起手掌,不知是无奈还是心疼,又缓缓地放下,一把将婉儿搂在怀里。声音哽咽“唉!为娘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去和一些不相干的人在一起,听些不该听的话,说些不该说的事,弄不好那是要杀头的。”
“阿娘!非是孩儿不听话,非要去听人家说什么。前晌,我去找素娥姐姐借书,路过洗衣房听人议论,说上官家是宰相、阿娘是大家闺秀什么的。因为从没听阿娘说过,这才过去留心听的。阿娘!阿爷真的是宰相吗?这些是不是真的?”婉儿紧紧地搂着母亲,泪流满面地问道。“非是为娘瞒你,我的婉儿太小了,还不懂人情世故,哪里知道人间险恶,原本打算等你长大了告诉你的,既然你已听说了,为娘就告诉你吧。”说着郑氏心疼地盯着婉儿乞求的眼神儿,将婉儿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弄丢了似的,又缓缓地说道:“是啊,你阿爷不仅是当时的宰相,还做过太子师。正所谓树大招风啊。在你出生后半个后月的一天晚上,皇后借你满月贺喜之名夜访宰相府,也不知和你阿爷谈了些什么。没几日,圣上突然密诏你阿爷半夜入宫,据说起草什么废武草诏,不知道为什么走漏了消息,让武后知道了......回来后只对你阿爹说祸事来了,接着一头扎进书房......没想到不到三日,你阿爷、阿爹就被下进大狱......再过几个月,就被当今圣上以离间二圣的名义判了满门抄斩。因你姨父是太常少卿圣上这才给了个面子,让你我母女免于一死,罚为宫奴。唉!” “阿娘!皇上不是比皇后的权力还大吗?废后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吗?为什么还连累了阿爷呢?”婉儿扬起小脸天真地问道。“皇上身体不好已有许多年了,皇子还小,朝庭的许多事一直都是皇后在帮皇上撑着,或许皇上根本就没有废后的意思,所谓的废后只是想敲山震虎,让皇后做事收敛一些。在让相府选边站队的同时,暗示皇后、相府都只能靠天子主宰,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被聪明、干练的皇后利用,从此后变成了二圣临朝的局面。也是你阿爷性情刚直,在朝庭里难免得罪许多人,这事儿一闹,皇上和皇后到是相安无事了,可是你阿爷却成了一个帝、后两边都不靠的人,在帝、后的默许下,被人找了个由头,扯起陈年往事,诬陷与前太子共谋造反,将你阿爷喜欢的前太子也害了,说起都是泪啊。”郑氏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伤痛,生怕婉儿丢了似的,不由得将婉儿紧紧搂在怀中,长叹了一声,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
也许是认命吧,自小生长于封建礼教说教下的郑氏为了女儿能平安地生存下去,不得不尽量压制和掩饰着自己的满腔悲愤,不说皇后刻意追究“废武草诏”导致上官家满门抄斩,而模糊地扯上了太子被害的事去转移婉儿的视线。“阿娘!难道我们就命该如此,这仇就......”郑氏一听忙捂住婉儿的小嘴巴,不无担心地说道:“婉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许是天意吧。你是我们上官家的唯一血脉和希望了,娘活着就是为了你啊,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活下去,不能出半点差池,要不,娘怎么去向你九泉下的阿爹、阿爷交待呢?你为了娘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今天的事以后不要听人说,也不要再对人提起了,明白吗?阿娘只要我的婉儿好好活着,这也是你阿爹的遗愿啊。”“孩儿明白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婉儿哽咽着伸出小手,帮母亲撩了撩头发,又抹了抹了眼泪,水灵灵的眸子却透着明显地坚毅和倔犟,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只好低声应道。
婉儿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口中答应了母亲,但心里却一直在想为什么仅仅是为活着而活着。为什么只有君要臣死,没有臣要君死?做一个正直的人,不是书中一直教导我们的吗?难道为人正直、本份也有错?为什么又要认命呢?但这些疑问只能压在心底,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更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起。除了做事不再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连读书也只是默默地在心里念着。只是比以前更用功了。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终于有一天婉儿还是忍不住开口悄悄地对母亲说:“阿娘!孩儿可不想只看这些只讲求礼仪德行的书,做一个女夫子,孩儿想学一些治世的本事,像含元殿的娘娘那般做一个不同凡响的女人。”郑氏一听,惊出一身冷汗,噎得半晌没答上话来。
“我儿,怎地、怎地说出这般疯话来?怎么可以和她相比较呢?可不敢胡说。”望着目瞪口呆仿佛不认识自己了一样的母亲。幼稚的小脸儿上反倒绽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光彩来。“阿娘!她不和母亲一样吗?只是一个出生于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不也一样读的是《女儿经》、《古贤集》那些圣贤书吗?之前不也就是一个小宫女吗?”婉儿的话像连珠炮似的,郑氏越听越心惊,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有了这般骇人的想法,显然这不该是一个小孩子应有的思维和逻辑。此时,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教婉儿读书识字了,也许不教她读书她便不会有这些想法,也许“女子无才便是德”或许是正确的,可是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说服孩子了。这可是要命的事啊,想到这些郑氏有些慌乱,语无伦次地颤声说道:“我儿,那都是人的命、命啊。”
婉儿却没有母亲想的那么多,对自己的锋芒全然不知,稚嫩的童声里却近乎于疯狂“她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皇后,如果认命她可能现在也还不过是个才人、嫔妃什么的。为什么我们就只能认命,永无出头之日的天天干些洒扫打杂、洗浆补连侍候别人的活,婉儿不怕干活,但如果永远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婉儿也要像皇后那样做一个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人。”郑氏听了犹如五雷轰顶,特别是最后一句“婉儿也要像皇后那样做一个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不知婉儿的话是仇恨使然还是钦佩使然。更不知到底是婉儿错了还是自己错了,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