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有机食物与积(施)有机肥———少年时期的几个冬闲
农村生产中,分为春耕、三夏、三秋和冬闲。在冬闲这个时节,人们主要从事积肥、深翻土地、修边斩堰、起高垫低、修豁补缺,这是冬闲变冬忙的“五步曲”。我想分五个层次,把上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中叶,丘陵地区农村冬闲的“五步曲”简单描写一下。本篇主要说积肥。
现实生活中,我们总把绿色食品(无化肥、无农药、无污染)的农副产品称为“绿色”食品,也称“有机”农产品。也许是因为现在有机食品较少的缘故吧,所以人们开口闭口总说“绿色有机”,对绿色农副产品有着挥之不去的眷恋和深厚的感情。
那些年代,农副产品产量比现在要低很多,长出的东西造型各异,长短不一,大小不等,有“爷爷”辈的,有“孙子”辈的。比如红薯吧,大的有一斤两斤,小的只有四两半斤。再如豆角,有的像“筷子”一样直,有的像“雄性绵羊角———卷个弯儿,情形多的很,不一而同。诸不知,就农副产品的外型而言,长得一个顶一个,整整齐齐,大小相同的一般是“无机”的,而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东西一般是“有机”的。有机蔬菜和肉、蛋、奶、粮,吃的香甜可口,回味悠长,有原始味儿,而“无机”的食品,舌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要吃到有机食品,就得从积(施)有机肥说起。要给农作物施有机肥,先要积有机肥。主要通过三个渠道:
首先是收好、利用好人粪尿。实践证明,给作物施了人粪尿,它们长得不仅叶片宽大厚实,而且经常对人们“笑呵呵”的一片“慈祥”。结出的果实也有特别的风味儿。就连吃在嘴里的西瓜也又莎又甜味道纯正。因此,家家户户都把这些庄稼的“美味儿大餐”搜刮到田地里,冬天里把它们与秸秆混合在一起,能促使秸秆快速腐烂,春耕时当底肥使用,夏天把它们施在作物根部,天一下雨,“有机”成分会被作物很快很好地吸收,特别有利作物生长发育。其次是养家畜家禽积肥。首先是要养好牛马驴,猪羊鸡等家禽家畜。那时候几乎家家都养一到两头猪,除了它们自身排泄以外,要经常往它们的圈里扔些杂草垫些黄土,把他们吃的残羹剩汁与杂草、黄土粘合在一起,用他们的四蹄当“绞绊机”,在杂草黄土与屎和尿的混合体中“和稀泥”,不用几天就腐烂变质,一圈臭不可闻的有机肥就造成了。虽然臭气熏人,但却是庄稼作物的“当家粮”。
那个时候,人们对有机肥的评价是这样的:说秸秆儿粪是作物的“干饭馒头”,是作物的“碳水化合物”和“卡路里”,作物“吃了”壮筋骨。说这个猪、牛、羊、马粪,是庄稼作物的“肉蛋奶”。说人粪尿是作物的“打卤油、十三香、调味剂”,庄稼“吃得津津有味儿”长后劲。
老百姓亲切地把积肥活动称作是给庄稼作物“备战备荒准备食粮”。因为种地虽然诀窍很多,比如:顺应农时,合理密植,改良种子,调换茬口(同种作物,在同一地块儿上,第二年不能重复种植一种植物)等诸多因素,但这一切都做好了,如地里没肥、少肥,庄稼作物就会面黄肌瘦,弱不禁风,结出的果实也像“蚂蚁脑袋马蜂腰”,“嘴尖皮厚腹中空”,所谓“母弱子瘦”。因此,农民们说“巧锄刨不如拙上粪”。粪多了再加上风调雨顺,庄稼就长得“黑咕隆咚”的,穗大粒饱入口醇香,所谓“母大子肥”吗。这是被千万年来实践无数次证明了的真理,颠扑不破,无可替代。即使是现代科学指导下的新种植方法,也离不开水肥条件和光合作用。
第三是起早贪黑捡拾家禽粪便。从1966年至1973年八年间,每到冬天,本人天不亮就睁开眼睛出被窝,拿起舀水的瓢,在水缸里舀一瓢冷水喝下,然后背起挎篓,拿上粪钗出门,沿街串巷,捡拾家禽的粪便。开始的几年,由于年纪尚小,力气不足,胆量不大,就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转悠,一个早上赶的点子好能拾两挎篓家畜粪便。若要点背,就捡个大半挎篓。后几年,随着年龄稍大,力气长进,胆量变壮,就挑起两个箩头到村西白沙沟,跟着马车去捡粪。(白沙出铁矿石,附近村庄的社员赶着车马到此装车,送往矿上冶铁厂)一个早上能捡两箩筐骡马粪,挑回倒入猪圈,有猪这部“踩轧机”加加工,不几天就能从圈里起出不少成熟的有机肥。打理整齐,待机运送到田间地头。
那些年的种田经验告诉人们,凡是重视积有机肥的生产队,庄稼蔬菜长势就好,群众就能吃到绿色、香甜可口的有机粮秣蔬菜。凡是对积肥认识不高、重视不够,迷信化肥(无机肥)的集体,老百姓就吃不到有机粮秣蔬菜。
时光闪过半个多世纪了,虽然那时生活水平有限,但我仍然怀念那段时间冬闲积肥的经历,因为让我尝到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甜头,家常便饭都是绿色烹香,舌尖回味无穷的有机食品。
山里布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