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东北农村家家都有一对物品叫棒槌,棒槌是干啥用的呢?是浆被褥时锤被用的。为什么要浆被褥呢?因为浆过的被褥劲磨耐用。 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国家实行统购统销政策,买什么都凭票供应,买布用布票,买棉花用棉花票,买食品用粮票。

不是那个年代出生的人,想象不出当时的生活场景。家家户户都是南北大火炕。睡觉时一个挨着一个。大人们每人一双被褥,孩子们两个人盖一双被褥,如果家庭太贫困的就睡炕席上,火炕上半夜热,下半夜就凉了。那时被褥的布料很粗糙不太结实。只有用粉面子打成浆,把布料侵在粉面子浆里泡一段时间,再用棒槌反复捶打,使粉面子浆完全渗透到布丝里,然后晒干再做成被褥,浆过的被褥一动都唰唰响,晚上盖在身上又硬又板又凉,啥时温度上来了才能暖和。

棒槌不仅仅是浆被褥的工具,还是我儿时玩耍的武器,记得我六七岁时候的一个秋天,我妈和我姐起早到生产队地里捡庄稼去了,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睡觉,等我睡醒了一看屋里没人,推房门外面锁上了,推窗户推不开,我就哇哇大哭,哭了半天也没人来。我拿起棒槌把五个厚的窗户玻璃给砸碎了,我光着腚就从窗户爬出去了,窗户下是鸡架,我站在鸡架上大哭,西院老舅家的大表哥是火车司机,回来看我老舅,听见我的哭声过来给我抱他家去了,然后去地里找我妈,见到我妈就说:老姑你还捡庄稼呢?成子睡醒了看你没在家,用棒槌把窗户玻璃都砸碎了,从窗户往外爬差点被玻璃查子把肚子划开,我妈一听撒腿就往家跑,回家给我上点药,用白布给包扎上了。

我父亲是半拉木匠,有一次父亲做炕桌,用刨子推炕桌面,让我和我姐把着,桌面不是有按桌腿的榫卯吗!我右手食指从底下插进榫卯里,父亲没看见一刨子推过来,把我手指肚削去一小半,十指连心啊!那把我疼的蹦高高哭,至今还就有疤痕。

不知道我是咋回事,小时候总受伤,不是被狗咬了,就是被打伤了,要不就是淘气划伤了,总之经常受伤,我整天蔫了吧唧的淘气,还有鬼主意,不让大人省心。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有很多生活故事。那时不知道啥是苦,家家都那样没有太大的落差,所以没有攀比。长大了才知道,苦难也是一种财富。
如今到了花甲之年,闲来无事写写从前的奇闻轶事,感觉还挺有乐趣的。同时也让儿孙们知道大人们过去的生活状态,让他们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