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教导我做人

作者‖孙建民

2021-11-28星期日

      我爷爷是蓝田县东川地区远近闻名的石匠。身处农村，要想活命，就得有两把刷子。学会一门独门绝技，无疑是养家糊口的不二法门。我记事开始时爷爷快六十岁了，记得爷爷个头不高，一年四季就是黑色一身衣服，基本上都是粗布衣服，地地道道的关中乡下农民，一头地中海头发。为人刚正不阿，很少见爷爷有笑脸，教育子女非常严厉，严厉到几乎极端的地步。也可能是太过严厉，我大伯不满十六岁离家出走了，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后来惹事生非，被新生的人民政府镇压，一个放牛娃出身的伯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竟然莫名其妙地定罪为“现行反革命”而锒铛入狱，在陕北黄陵县坐了18年牢狱之灾。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之莫及。等从劳动改造农场服刑期满返回峒峪村，已是年愈五十岁，一生蹉跎了。此时的爷爷长期积累的对我伯父的怨恨丝毫没有减弱。我记得快七十岁的爷爷有一次差点和五十多岁的伯父打架了。应该是爷爷对这个长子不争气的积怨吧。爷爷爱憎分明，对我一直是和颜悦色，有时候让我跟他一起溜火炕一起睡觉。偷偷地给我吃水果糖、柿疙瘩。

      我爷爷是蓝田玉玉山镇峒峪村第一任农会主任。爷爷生于191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爷爷34～35岁，年富力强，对乡村生活劳动真可谓轻车熟路，思路明确，点子很多，尤其是人缘特别好。后来国家土改，爷爷光荣当了第一任农会主任。农村是事情看似简单，其实做起来难。作为一个大村的首任农会主任，所有工作进口都从零开始，难度可想而知。爷爷为人正直，不会溜须拍马，更不会曲意逢迎，所以峒峪村农会主任也仅仅干了一年多时间。之后，继续做老本行职业——石匠。

      我爷爷是蓝田县玉山镇峒峪村“峒峪秦剧团演员”。秦腔是百剧之祖，爷爷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记忆力惊人，秦腔唱词爷爷唱上三五遍，就可以登台演唱了。爷爷每次唱秦腔都出演大人物。爷爷多数时候出演“大净”，出演过青天大老爷包公。记得爷爷出演《斩单童》，爷爷被五花大绑，把我在舞台下看哭了。

      我爷爷奶奶一生养育了五个子女。爷爷奶奶一生养育长生、根生、养生、青芳（女）和汉生五个孩子。我父亲排行第二。

      “君子谋道，小人谋食”“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家和万事兴”“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积财犹如针挑土，浪费就是水吹沙”数不胜数的家风家训，当时爷爷说时我就是死记硬背，囫囵吞枣。现在仔细想想，爷爷的记忆力惊人！用心用情用功啊！

作者简介：孙建民（蓝田玉、秦剑），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委办公厅行政处二级调研员，西安市文史艺术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