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姐妹
作者 覃怀人家 诵读 鲁蜀
我兄妹四人,姐姐哥哥是一个爸爸,我和妹妹是一个爸爸,但我们相处的十分融洽,爸爸似姐姐哥哥为己出,生怕别人说三道四,曾听姐姐说起,爸爸骂姐姐最凶的一句话就是“你这砍脑壳的”,当我和哥哥都犯了错时,爸爸往往打骂我还凶一些。
姐姐比我大十二岁,爸爸送她读完了高小毕业。那时的学制是小学读四年,高小读两年,然后才上初中。小学在我们村小读,高小在临村完小读,都是全日制。在我的印象里,姐姐背着花书包,带着红领巾,手里提着瓷盅盅装的中午饭,很是自豪的样子,当时我羡慕极了。
记得有一次,姐姐带我到她学校去玩,一进教室就有好多同学围过来看,那时我还很小,姐姐上课时,我就站在她身边,哪里也不敢去。就跟姐姐去了学校那么一次,我就随奶奶一起生活去了,等我回家时,姐姐已经出嫁了。
后来我也上学了,每到假期我都会去姐姐家住上一段时间,把考试成绩通知书给姐姐看,姐姐去队里干活,我也要跟着一起去玩。那时生活困难,谁家口粮都不够吃,何况姐姐家有六个大人,吃饭跟打仗一样,不管吃什么,姐姐怕饿着我,总是先舀两碗,让我吃一碗备一碗,她知道我吃得慢,没有转碗再舀的机会。
哥哥比我大五岁,在我们这群小伙伴中,哥哥是个孩子王。哥哥不爱上学,天天逃课,姐姐把哥哥送到学校门口,等姐姐走后,哥哥又跑出来了,后来干脆不去学校了。于是我们家就养了一条队里的水牛,常常是哥哥割草我放牛。
那时没有那么多土地,山湾荒地很多,哥哥经常带我到附近二三里地的山坡或荒地去割草放牛,夏天哥哥还带我到堰塘去洗澡,回家被爸爸发现了,难免一次小抽。哥哥胆子大,不信邪不怕鬼,古坟墓地什么都不怕,每次晚上看电影回来,小伙伴们都推举哥哥走前头。
长大后,哥哥变懒了,尤其是学了石匠手艺后就不大愿意干农活了,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经常与一些师兄弟们抽烟喝酒,相邻相亲对哥哥的印象不是很好,他还时不时地索要或者是拿取别人家的一些小东小西,喝醉酒后见人骂人,见狗骂狗。白天睡觉,晚上播放加扩音器的收音机,故意把音量调到最大,几里路远都能听见,搅得邻居们鸡飞狗跳睡不着觉。
哥哥的烟瘾酒瘾都很大,水烟香烟叶子烟,白酒曲酒勾兑酒,来者不拒。抽烟无次数,喝酒无顿数,烟杆和酒壶就放在床边,睡觉后还要起来几次,想抽就抽,想喝就喝。我和妻子试图把一个寡妇介绍给哥哥,想让他成家立业,重归正道,可别人一听是我哥哥死活不愿意。
哥哥时常抱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和“沟死沟埋路死路埋”的态度生活着。好容易熬到吃上五保时,肝癌晚期了,最后一段时光,我和姐姐妹妹轮流陪伴着,哥哥至死仍是光棍一条,孑然一身。
妹妹小我两岁,妹妹小时候比较笨,五六岁了只会爬,还不会走路,都以为妹妹得了软骨病。后来,叔叔当兵复员回来了,强迫妹妹走路,只要妹妹爬着走叔叔就打她,妹妹怕挨打,终于学会了走路。
妹妹还不满十岁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妹妹很想上学,可爸爸让妹妹在家看屋做家务,因为妹妹是我们家里唯一的女人。妹妹在家里除了家务之外也学着做一些女红。
记得有一次,妹妹专心做女红竟然忘记了煮饭,我和爸爸、哥哥他们收工回家吃饭时,看见妹妹还没有烧火十分生气,我把妹妹正在学做的鞋垫给毁了,妹妹又气又恨,敢怒不敢言,看着妹妹伤心的样子,顿时我内心十分的愧疚。
我当兵走时,妹妹已经十六岁了,当时想,妹妹要是能做一双鞋垫送我该多好啊!可是,妹妹还不会呀,我后悔呀,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对待妹妹。当我回乡探家时,妹妹已经出嫁为人母了,最后才知道,爸爸不叫妹妹上学的原因是为了让我继续读书,妹妹为了我牺牲了自己,这件事至今使我铭记于心难以释怀,在此,让我由衷地对她说一句:好妹妹,哥哥这一辈子欠你的。

作者简历
覃树安,男,网络名“覃怀人家",重庆市荣昌区人,退休职工,业余爱好写作,先后在《国际网络文学联盟》、《东海民兵》、《金戈铁马贺兰雄鹰》等网络平台发表作品百余篇,担任《我的河西我的团》、《抗疫看我河西兵》两部诗歌集主编。

鲁蜀,男,山东临沭人。当兵二十余年转业金融系统,后“混入”影视圈,在银屏上塑造了一些不同类型的角色,现为重庆市电影家协会会员、重庆市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