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是秋暮,转眼到了季节的拐角处。
站在路边,看着一枝枝黄花,迎风起舞,我在想,万物在这个时候都上演起谢幕,唯有它在准备着一场无声的迎接。不知是草木把一年分出了四季,还是我们把一年切割成春夏秋冬?

1935年,当加拿大一枝黄花作为观赏性植物引入我国时,它被当成插花的衬托来点缀花瓶,后来作为庭院花卉栽培,谁知一不留神,它“逃逸”到大自然里,迅速生根开花,借助秋风的翅膀,像一匹野马,在田野、在沟壑四处狂奔。
它铺天盖地,袒露于苍茫,不动声色地侵蚀着环境,其极强的繁殖能力,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第一年长出几株或几簇,第二年第三年即连成一片片,泛滥成灾。那汹涌的架势,不可估量,一遍遍滚过原野,一处处漫过山川,在尘世里唱歌,在乡村间舞蹈。
我是不喜欢这样的,如果说能控制住适可而止最好,如果成为一种害群之马,那肯定是会让人唾弃厌恶的。
大自然删掉繁文缛节,以最简洁清朗的姿态谢过秋天的馈赠,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收拢心思,画山寒水瘦,书心静辽阔。

记得几年前看过一篇文章,说这种“加拿大一枝黄”是外来有害物种,它与周围的农作物、草木等争夺阳光养分,直至其他植物死亡,对生物多样性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是生态杀手,不可小觑。所以我每次看到它都有一种心痛的感觉,都会幻想出将来某些地方,其他植物寸草不生的景象。
这些来自异域的野花太厉害了,去年侵入滩涂田边,今年漫上公路和山岗,它们放肆地扩张蔓延,使我不安,听说无论喷洒什么样的药剂,无论机械与人工怎样干预都无济于事。是谁赋予了它如此优厚的生存能力,又是谁创造出它如此美丽的机遇良缘?

昨天,在南郊,当你看到这一簇簇的黄花时,忍不住摘下几枝,说要带回家插到花瓶里,一来可以美化客厅,既娇艳靓丽,又充满野趣,二来可以减少它的繁衍,一举两得。我笑了,我第一次没有厌恶这“一枝黄”,相反考虑起它的益处来。
它能在贫瘠的荒地上生长,用身姿阻挡沙尘;它的茎杆可以提炼纸浆,造出一种新型高档纸张;还可以用它提取精油,配合制成化妆品,对年轻人脸上的“痘痘”有一定的疗效;它还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疏风清热、抗菌消炎。
这些是我之前所不了解的,看来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我们不能单一的信条。枯容有序,盛衰起伏,本来就是生活的常态,顺应天时地利,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你看,“一枝黄”
尽染着秋天的完美结局,
也为冬天
铺展出一个精彩的开篇。

作者简介:杨静波,笔名洋漾。江苏南京人,中华文艺学会高级会员,中华声动诵读协会成员,江苏省朗诵协会会员,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南京诗词学会副秘书长,金陵好时光朗诵艺术团团长。
2016年成功举办“洋漾诗歌作品朗诵会”,2018年荣获中国散文网大赛金奖, 2019年出版诗集《流淌着的生命》,2020年获南京“优秀抗疫诗人”荣誉证书,“阅美新诗篇”现代诗歌大赛一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