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回音(之一)
蓝白领
四五岁的小花经常哭着要妈妈,作为爸爸的春生,每次听见女儿哭闹,一声声稚嫩叫妈妈的声音,犹似一把把剜心的钢刀,让春生痛不欲生。原来妻子腊梅早已在两年前的一次车祸中丧生了。那时小花还小,春生总是强忍了心痛哄小花说:“妈妈工作忙,出差了,总会回来的。”。但是小花一天天地长大了,越来越懂事儿了,也就越来越难哄住了。小花说:“小胖的妈妈也出差了,回来时还给他带了好多零食和玩具,还有新衣新鞋子。为什么我妈这么久都不会回来,妈妈不要小花了么?”,说毕,小花又大哭大闹起来。小胖是小花在幼儿园的朋友,他妈妈每次来看他,都带给他很多礼物,吃的玩的都有。小花的哭声似剑,扎得春生的心里千疮百孔。
春天来了,嘀嘀嗒嗒的邮车来了。小花见许多人接到邮递员送来的书信,人人都欢天喜地的样子,很是羡慕。常常自言自语地道:“妈妈为什么不给小花写信呀?”。“妈妈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写信了。”,爸爸春生只好撒起谎来。
一次放学回来,小花高高兴兴地对爸爸春生说:“妈妈忙没时间写信,我们可以给妈妈写信呀!告诉妈妈,小花很乖的,又长大了好不好?”。爸爸看见小花扬起的笑脸,强忍了泪水,只好连忙应承着回答说:“好!好!我们一起给妈妈写信!”。小花听了,十分高兴地拍着小手欢呼起来。
爸爸准备好了纸和笔,小花抢着要先写,她识字不多,只好叫爸爸代笔。小花说:“妈妈!我是小花,已经五岁了,是幼儿园中班的小朋友等等”。爸爸写完小花的话儿,小花还在上面画了两大一小三个牵着手的人,并说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中间是自己。小花看了自己的杰作,十分地满意。爸爸问小花,还有什么要告诉妈妈的,小花摇了摇头,叫爸爸快写。
于是春生提起笔写道:
好心的人:你们好!
我叫春生,是个五岁名叫小花的小女孩的单亲爸爸。而小花的妈妈腊梅早已经两年前死于一次车祸中了。小花一天天地长大了,一天天地懂事儿了,我也就一次次地难以哄住她了。我经常向她撒谎说她妈妈出差了等等。现在女儿小花要我给她妈妈写信,告诉她妈妈说小花她很乖。我为了不让女儿小花知道她妈妈已经死了而伤心,我只好强忍了心痛给你们好心人写这封信了……但愿你们中的某一个好心人,见了我放在汽球上的信,请你假充小花的妈妈腊梅给她写封回信好吗?现在我已经填写好了一个空信封,并贴上了回程邮票,只求好心人代劳为想妈妈的小姑娘写封信!在此,作为爸爸的我万分感谢你,永远记住你的大恩大德!
写好信后,爸爸春生与小花找来充满的氢汽球和防水的塑料袋子与一根细绳子。爸爸用塑料袋装好信件与空信封儿,再用细绳子扎紧口子后又绑在氢汽球上。当一切都做好后,爸爸拉着小花的手,坐电梯上到三十层的大厦的楼顶。到了楼顶,爸爸让小花捧着系有信件的氢汽球,他把小花举得高高的,叫小花抛掉手中的氢汽球。只见扔出去的氢汽球带着信件越升越高,越来越远了。最后细到一个小点,看不见了,小花与爸爸才恋恋不舍地下了楼顶。
从此,小花每天查看有没有妈妈的回信。她一听邮车的嘀嘀嗒嗒的声音,她都第一个跑出家门,每次都失望而归。爸爸春生看在眼里,十分伤心。知道女儿多半会失望到死了,因为说不定氢汽球飘到了无人的角落里去了。即便有人捡了,也不一定有回信了。爸爸春生见了小花失望的次数多了,他决定瞒着小花,多放几个带有信件的氢汽球了。可是,过了好久,依然没有一封回信。
附
也为傅天琳写一首诗
作者:匡文留
写诗的人们自成一个坛
这个坛就是一个江湖
江湖纵横,江湖泛滥
江湖里东南西北中
各自江湖套着江湖
江湖里写诗的人
谁又不是个小小江湖
我在大江湖里沉沉浮浮
在江湖套着的江湖里
沉沉浮浮
在我的小小江湖里沉沉浮浮
最初涉水的日子
没有谁能够忘记
那个教我学步的人
那个最早为我
将箭搭上弓的人
将剑开了刃的人
那个我原以为会一辈子
牵紧我的手的人,未及我回过神
却已绝尘而去,渐行渐远
最初的工笔画吞噬岁月
终幻化为后现代的胡涂乱抹
可那个人口吐莲花
告诉我一个名字,一个诗人名字
一个女诗人的名字:傅天琳
江湖很大,江湖套着江湖
有缘千里来相会
未曾谋面的傅天琳
很端庄很温婉很母性的笑脸
连同她依然,永远活色生香的
果园、叶子与柠檬
亲情与成长,棉花气息
将这个霜降的初冬
写成一首冰清玉洁的诗
而今读着这么多关于你的诗
没有人不深陷于叹惜与怅然
你是如此宽容、坦诚、富态哦
如何就会驾霜而升腾
江湖很大,故事和情节纷纭斑驳
能如你冰玉般一时间
令泪水们纷飞
这个冬季并不寒冷
画心
文/卫铁生
画一颗亲人的心
没有多余世俗阴影
就这样干净地爱着我
把天地抱成婴儿
我就是亲人心里
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哪怕我皱纹满脸
老得像一块土
画一颗亲人的心与我挨着
没有山呼海啸的共鸣
只是偶尔在微笑里嗯一声
万物都是一张纸
一幅画的中央
大过心脏的
是那个永远的亲字
夜的天花板
文/风之羽
夕阳的灰烬 落了我一身黑
星星集体出席在夜的天花板上
这款 住宿在夜里的人家
只是一眼之隔的天街
它们各自 在盘算什么呢
我瞄了一眼 很远省份 那个猎户
昨夜那颗星辰呢 一梦经年
人非风月长依旧 只是浮光幻影
月亮终于出来值班了 天空不空
我想砍下一块与你私聊
仰望被露水打湿的北斗
早晨我握着的勺子不知去向
还怎样与你天造地设般契合
文/木子·枫叶丹
你从没有在我的窗前流过
竟然梦里梦外都能听到你的歌
熟悉得,像耳麦里
不知疲倦的那曲《蓝色多瑙河》
却又陌生,却又遥远
却又共舞般快活
你不停地造浪弄波
每一次野蛮冲动,都会赢得一个漂亮的回合
我矜持地一直把欲望退缩
可知,惊涛骇浪来了,有什么
牢不可破
到了秋季两相欢愉的时刻
我们的秘密被行人眯起眼睛拍摄
几何时你沟壑遍布,近乎干涸
沙石大盗一次次侵蚀你
完美的胴体,河床赤裸
西北风吹疼我的肉体和灵魂
该拿什么修复你的残破
夜的梦,还怎样与你天造地设般契合
即便倾覆所有,和大自然来一场人造赌博
即便邀约南北,补给你生命的断流,把你的美丽涂抹
也是破坏,也是京城十里长街的葬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