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淑娟原创】秋天里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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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里的怀念

文/吴淑娟

望着门前那一树树火红的柿子，我想起了你；看着房前屋后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野草，掩了小路，占了坝院，我想起了你；夕阳下，万家灯火，炊烟在村子上空袅袅升起时，我想起了你。

……

母亲啊，你在世时，喜欢栽树，尤其多栽果树。你常说，瓜果半年粮。记忆中，在东坡子的三间老屋门前，你栽的三棵核桃树高大挺拔，繁茂如盖。每年打核桃，捡核核，吃核桃饼是儿时最快乐、最幸福的事。你无师自通，学会了由软枣树嫁接柿子树。你在房前屋后嫁接了七八棵柿子树。待柿子成熟时，你与父亲拿着夹杆，提着笼，卸下一笼笼红红的柿子。你在房檐上铺上麦杆，放上柿子。秋霜尽染，柿甜如蜜。这成了我们冬天的美味。你与父亲坐在梨树下，把柿子一个个削去皮，穿成串，挂在屋檐下，经风吃霜，做成柿饼。偶尔捡到一个桃核杏核，你就把它们埋在房前屋后的土壤中，春天桃花杏花展笑颜，夏天桃儿杏儿压枝低。你虽不大懂“十年树木”的大道理，你却有栽树结果，让孩子们有果吃的朴素情怀。那些桃子杏子核桃柿子，成了我们最暖心的礼物。每次从老家离开时，行李包都沉甸甸的。

母亲啊，你在世时，总是把房前屋后打理地干净整齐。每天清晨，你打扫堂屋，整理庭院。你说，晨起洒扫是新一天的开始。树落干枝，你晒干聚拢当柴烧；荒草占路，你拔草铲根让路通；房顶落叶，你让哥哥们搭梯打扫树叶与尘土。房前屋后的荒地，被你开垦耕种，没了杂草，没了乱石，长出了菜苗，绿油油，嫩生生。你一生勤劳吃苦，种地、喂猪、做针线活。裤脚上，常常沾满泥巴，而衣服，多是粗布淡色。母亲啊，你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我们这个家，作为母亲，生儿育女，作为妻子，做父亲的贤内助。而唯独对自己很吝啬。

每当夜暮降临、万家灯火时，我常常想起你。想起那低矮的小屋、昏黄的灯光以及步履蹒跚的你；想起那个土坑、那个大铁锅以及你坐在灶𤎌前搭柴烧火的你；想起屋后那片自留地、地里的韭菜以及躬着腰拿锄锄地的你；想起院前的大杨树、树上的鸟巢以及站在树下目送我的你。

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母亲啊！当我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后，我才真的理解了你的艰辛与不易。你的世界很小，小得只有我们这个家，小到只有以家为圆心，以劳作为半径画的圆。外婆家就在邻村，你却很少去熬娘家，一心扑在经营家上。孩子们小时，你忙着照看孩子，辛苦劳作养家糊口。孩子们大了，你又忙着种庄稼打粮食换钱补贴家用。围着锅台转了一生的母亲啊，让我感动，让我怀念。

母亲啊，你很坚强，所有的苦恼悲伤常常一个人扛。你没有姐妹，也就没有可以诉说心事的闺蜜。生活的累、内心的苦，往往都埋藏在心里。幼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丧夫。你一生艰难，命途多舛。几次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抹眼泪，我真的很心疼。母亲啊，你成了我的精神之神。你用你的言行告诉我: 生活虽苦，但要坚强过；经营好一个家，是女人的必修课。

三年了，门前的芦苇又白了头，院墙边的野菊花黄了又黄，你当年栽下的树木又染了秋霜…… 唯独，未看见你那熟悉的身影。

站在老家的小院里，我开始怀念。

作者简介：吴淑娟，洛南县永丰中学教师。曾有作品在报刊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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