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间距离永新师范东华岭一别已有34年了。每每打开那本泛黄的相册，每每与校友偶遇相聚，每每出差路过永新，头脑总是涌现三十多年前东华岭那些青春的影子，话题总是离不开当年相识相聚同窗三年的美好记忆，每每那一刻，我和同学似乎忘记了时光的流逝，全然沉静在神情激昂，歌声嘹亮的东华岭上那段如歌的青春岁月里……

　　1984年7月，我从莲花中学初中部考入江西永新师范学校，大哥同年被吉安师专录取，这意味着家里有两个“跳龙门吃皇粮”。爸妈特别高兴，在老家田南杀猪宰羊摆上几桌，邀请老师，亲戚和邻居们一起庆贺。当时，家里真像过年一样热闹，老爸亲自想出并书写一副对联：上联是”小毛小林难报师情”，下联是”粗菜淡饭略表寸心”，横比为”升学之喜”。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全国恢复高考不久，每年的中考与高考牵动千家万户，而且录取率非常低，真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之差就淘汰万人之下”。考取院校意味着端上了铁饭碗，还是令人羡慕的国家干部身份。这对于农村家庭来说，就是草鞋与皮鞋的差距。当年，初中成绩好的同学几乎全部中等师范学校录取，特别拔尖的录取到卫校或区外中专，不像现在，成绩好的读高中，成绩差读师范或卫校，所以现在的师资队伍和护士素质越来越差，没录取的再上高中，达不到高中录取线的，要么再复读，要么停学外工打工。

　　被师范录取很不容易，分数线是第一关，划上录取线后还要进行严格面试。另外，还得进行其他测试，比如象体育考试，体检，口语表达等环节。相当同学分数线达到了，却在面试环节中被淘汰出局。当年，我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终被录取。记得班主任郭新民老师还特意征了我爸的意见，基于我的状况，建议读高中，以后可以考重点大学，更有前途。爸不同意，主要考虑到还有两个弟弟，能够考上就是为家庭解决大问题，执意让我和哥一起去读中师和师专，算是完成他四个儿子一半的问题。那时，大哥的数学特别优秀，考试成绩经常是全校第一，曾代表莲中参加过“全国数学奥林匹克大赛”，大哥对上师专还有想法，也想复读一年考取更好的大学。但老爸执意不肯，就这样，大哥也只好报了数学系读了吉安师专。那一年，我的同学颜建涛考了684分，中考全县第一，全省的中专由他挑，最后他去了景德镇电子学校读书。他也是没办法，要是不去读，他爸就让去学徒做”篾匠”。

　　1984年9月7日，爸爸帮我买好了去永新的车票，当年是0.65元一张。爸爸把我送上开往永新县的客车，我独自背着一个漆了一层黄色的樟木箱，跨着一个黄色书包，挤在客车的人行道上，右手抓住客车的扶手，一摇一摆，呼前呼后的往前行，客车行走时，车后卷起滚滚的黄色的巨浪式灰尘（那时去永新的公路全是泥沙路），虽只有61公里的车程，那时客车少，途经每个站点都有旅客上下车，就这样忽停忽上忽下的经过升坊，坪里，界化陇，三板桥，文竹，沙市，浬里，约摸快2个多小时才到。

     在永新县汽车站一下车，就看见“欢迎新同学！永师欢迎你！”的横幅，高年级的师哥师姐们负责接站。我跟着师哥师姐坐上校车，经过南关桥，沿着禾水河的对江小村，车子徐徐爬上东华岭，远远就看见红底金黄色的”永新师范”这四个大字，后来听说是大书法家尹承志题写的。在两位热心师哥师姐的帮助下在图书馆门口的篮球场上报到，免费领到一个月的19元餐券，和编了八七届（6）班019号的茶杯，脸盆，铁桶，饭盒等日用品。我分在八七届（6）班，住在靠校门口右手边一栋破旧的长长的差不多有120多米长的仅有一层的土砖青瓦平房带走廊的学生宿舍03室上铺，一个寝室里放6张上下铺老旧木床，住了10个学生，一张空床是专门放置木箱和洗刷用品，窗户只有竖着的木格子，没有玻璃，冬天得白纸糊上才挡住禾水河的河风，房子挺简陋，但铁桶一排，脸盆一排，饭盒一排，茶杯一排，毛巾一排，整齐划一，犹如部队实现准军事化管理。在这里，开启了我永师三年充满青春，充满阳光，充满快乐，充满艰辛，充满梦想，充满幸福的师范校园生活。

　　永新师范学校创办于1959年，1981—1985年招生规模达到顶峰，共有30个教学班，普师班23个，达1564人，民师班7个共550人，入学资格普师班初招高中生毕业生。1983年起全部招初中毕业生，民师班招收教龄长的民办老师。2004年撤并至吉安师范学校，建校共45年，为初等教育培养了数以万计的教师人才，也就退出了历史使命，现改为永新二中。 

       师范坐落在县城南郊素有”永新小庐山”之称的东华岭上，东华岭海拔178米，俗称“冬瓜岭”，它脚濯禾川，背倚南华，东西走向，怀抱若拱、绵延数里、势如游龙，为永新一大胜境。先人曾在东华岭筑庙建观，又名东华观，筹办过书院。明代大学士解缙游东华岭后，曾作《东华观》七绝一首：“滔滔禾水绿绕城，东华观里晚云腥。休将铁笛吹山月，怕有蛟龙听得惊。”永师为弘扬先人之文风，培养学生对文学写作的兴趣，特将校刊命名为《东华关》，《东华关》文艺校刊培养了很多诗人，词人，小说家。像88级莲花籍黄小名创作的《那一片红》闻名全国；86级谭五昌从一个小学教师成为北大文学博士，著名诗人；94级刘建华从小学教师成为中国新闻出版社研究院传媒研究所执行所长，研究员等，我也曾在校刊上发表过诗歌，从此也爱舞文弄墨自娱自乐消磨时光。

        传说东华观里“道人结屋栖隐乎其间”，澄潭秋来“赤林粲如绮，一水青揉蓝”。一个叫段所的县内小文人对东华岭美韵的洞察令人称绝。他就住在东华岭一带的农家，与东华岭、澄潭朝夕相对，观雨听风，赏雪踏青，日积月累，心有会焉，在他的眼中，东华岭“流霞夜酿作天酒，白云朝剪成春衫。”有如此美景相伴，他过的日子也是美美的，住处是“一室如船在涧阿，四面轩窗都是水”，吃的是“鲈鱼入馔秋来美”，于是茶余酒后，静听“清致可人明月夜，咿呀声里杂渔歌。”可见东华岭之美，美得令人如痴如醉。森林覆盖率达80%以上，从很远望去，还真不知道树底下竟然还有座近2500名师生的师范学校。整个学校的建筑设计是因山而建，因山而势，借山成形，错落有致，所有的建筑被参天的大树，茂密的森林所覆盖，学校规模较大，占地面积估计有800亩之多。有300米环形跑道，中间是足球场，4个篮球场，2个学生食堂，一座能容纳3000人以上大礼堂，有图书馆，阅览室，医疗室，有琴房，有2幢3层的教学大楼，生化实验室，教师公寓，6幢学生宿舍，8幢一层的教室。有近2000米环山公路，学校最高处是一片松树林，八角读书亭坐落其中，站在读书亭中眺望，整个永新县城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我们这一届是永师第三年从初中招生生源，之前还有从高考中招生的，像严荣华、贺喜灿、陈小平、贺添华、刘君华等都是莲花高考进校的。1984年招生人数最多，共有6个班，有270人。还有7个民师班。我们八七届（6）班有48人，来自安福、永新、宁冈、莲花、井冈山等5个县区，班上莲花的有10人：王灵，肖讯，朱春平，李辉平，刘月明，陈柏安，周星海，金爱莲，李菊梅等，后来李菊梅不知原因中途退学了。班主任是教政治的黄光太老师，同学们称他为“马克思”，黄老师皮肤微黑，讲话总是那么一本正经，很少看见他笑，时间久了，才知他是也是一个非常细心的好老师。三十多过去，对我们（6）的班学生成长，还时常问长问短的，班上有什么活动，黄老师亲自参加；教语文先后是校长石瑞新，党委书记肖灿先，教数学是刘鹏林老师，教物理是刘灵岚老师，教化学是朱龙元老师。班长由永新刘诚担任，副班长为安福欧阳建生，团委书记王灵，我是组织委员。民师班还有井冈山的学生，民师班有2个师姐是莲花人，待我特别好，如今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只约摸记得一个是文教局李副局长的女儿，一个莲中一位老师的女儿，也不知现在哪工作。

        班上47个同学中，“永新老太”是本地人，讲话最难听，他们的口头禅：“钓野鳖个”，骂人不讲究场合，但他们待人挺热情，挺好客。他们离家较近，颜磊，洪祖毅，李小明等常常回家，回校时带点永新狗肉来吃，那时虽没加热，但一打开菜盒，大家流得口水，争先恐后的抢着吃。后来，大家熟了，还请我们到颜磊，洪祖毅吃饭；宁冈的同学客家人较多，说话语音语调比较耐听，但他们在一起讲话，我是一点儿听不懂。班长刘诚是永新人，他和欧阳建生、王灵是“黄金搭档”，别看他戴着幅深度近视眼镜，皮肤天生黑古里秋的，说起话来还稍有点幽默风趣味道，他爱好摄影。一开学，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台“海鸥牌”照相机，常常挂在脖子上，显得格外神气！我的很多珍贵相片都是他”偷”拍留下的，班上的许多活动都被他“喳喳”的记录了下来。听说他毕业后在镇上还开了家“便民照相馆”为当地居民拍身份证，婚纱之类。王灵是湖南郴州人，随她教书的姐姐在良坊中学读书考取的，她个子不高，总是留在时尚的“上海头”，说话咬字十分清晰悦耳，性格开朗，落落大方，协调能力挺强，他们三人经常牵头利用周末组织一些有益课外活动，让同学们度过了三年美好的，难忘的好时光。

　　我的同桌张波是个宁冈人，满口的客家方言。他们宁冈人交谈时，我坐在旁犹如听天书。我们同桌一坐就是三年，他年龄比大一，二岁，他满头的乌黑的头发自然卷发，小胡子长得向两边翘，显得格外的有那么一股精气神，俨然像个学者。他的兴趣爱好是吹笛子和写毛笔字。那时师范培养的学生是“万精油”（要音体美，数理化样样精通，毕业后什么都能教），那时写毛笔字，钢笔字，粉笔字是每个师范生必备的基本功。教我们的美术老师吴先文是个大胖子，爱喝酒，他每个礼拜要从家里带一壶酒来学校，饭前喝上几口，戴着一幅近视眼镜或者老花镜，看学生或帮学生改作时，那幅眼镜总在鼻梁下面，眼睛和眼镜同时发力，你说是近视眼或老花镜却有不用眼镜，你说他不是近视或老花镜却偏偏戴着眼镜，看人时还总是斜着头，侧着看，叫人哭笑不得，幽默的很。张波是他的得意弟子，好几次美术课，老师总拿张波的字画做样稿，要求大家向张波那样认真，以至于写毛笔字入了谜，除了语文，数学，英语，政治，物理，化学等主科外，其他科包括课外活动，他几乎都在练字。毕业后的张波改行分配在宁冈会师博物馆，闲暇之余不忘老本行，如今的张波在书法界小有名气！我叫他为”大师”，书法家。当年，我的爱好也比较广泛，喜欢吉他，乒乒球，长跑，参加摄影兴趣班，对毛笔字只是每周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就偃旗息鼓。

　　在师范读书的第三天，9月10日，中国第一个教师节被我们给赶上了。记得那天晚上，学校为了庆祝第一个教师节，组织全校师生在操场上举办了别开生面的烟火晚会，所有的学生把课桌从教室里搬出来，以班为单位围成一个圈，每个学生只发了一盒冰淇淋，其他什么也没有，就是这样简单的节日气氛中，我感受到从来没有的热烈，大家唱的唱，跳的跳，说的说，整个晚上，在学校高年级组织编排的节目中，在烟火表演中，在自我热情洋溢的介绍中，在慢慢品尝的冰淇淋中，在《让我们荡起双桨》的嘹亮的歌声中度过。也许是第一次吃冰淇淋，也许是因为自已即将成为老师的缘故，以后每年的教师节，我们都以不同的方式来庆典着，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太简单了，但大家觉得开心，快乐，幸福……

　　在东华岭读师范那三年，我仍然像在莲中时读书那样，每天早晨起来坚持晨跑，开始的时候，沿着操场300米环形跑道跑10圈，后来因为学校每学年都举办一次田径运动会，也吸引了班上许多的同学加入了长跑晨练的队伍，像永新浬田的陈英，安福的彭建希，欧阳建生，刘学平等，开始在学校的操场上跑，慢慢的沿着学校围墙跑，后来围着整个东华岭跑一圈（从校门口一张志清历史墓一永新气象站一清塘村一对江村一校门口），一圈下来，差不多有20公里长。每年学校举办田径运动会5000米，3000米，1500米跑步项目，每次都不会落下，并也为（6）班争得了荣誉。每次在赛道上跑，听见同学的加油喝彩，似乎更来劲！在终点线外，同学跑来帮扶！感受到了集体的温暖。

        在师范那三年，每天像在莲中一样上课，读着高中一样的课程（音，体，美，教育学，心理学等专业课程除外）；每天课外活动要么去琴房练琴，要么在教室里练毛笔字，要么参加学校组织的摄影兴趣班，要么去球场练篮球，反正所有的课外活动都列入考核内容。如“三笔字”过关考试，”五线谱”过关，篮球的投篮，三步跨栏，长跑，跑步的起步知识等等都是必考的科目，那时考试很严，文化科和专业课只要有一科未过关，要延迟一年毕业。放在现在那是不可想象的事。听黄光太老师说，那年，我们那一届有6个男女留级，真的延迟一年毕业，结果是弄得人家好尴尬。过去这么多年，再回过头想想那时师范的教育不就是如今国家教委倡导的素质教育吗？怪不得永新师范培养出来的老师什么年级，什么课程都能教，而且成了一个时期以来的骨干力量。莲花的朱春平在莲花中学高中部教数学，宁冈的唐昱喜在井冈山中学高中部教数学，安福的王清华在瓜畲中学教英语等等，教初中数理化语文英语就更不用说了。这当然与永师的校训：”学为人师，身为世范”和肖灿先书记”育人为本，全面发展，服务老区”的教学理念密不可分，记得有一回我写的一篇关于进化论作文，在教室里与肖书记还争论不休，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感激肖书记。

       在所有的课外活动兴趣中，让我产生兴趣和爱好是钢琴和萨克斯。85届的江志明（莲花湖上乡人，我的同事江松的哥哥，亲兄弟）天生就一幅艺术家气质，高高的鼻梁，乌黑的头发稍微带点卷，他用钢琴弹的《大海啊，故乡》，让我从此喜欢上了钢琴及钢琴曲，他吹的萨克斯把我带入梦幻般的世界。我也很羡慕他的技艺，我也想学，只因天分不够，只弄了个一知半解，略知皮毛而已。毕业后，闲暇之余，我还曾打听过他的下落，想专程拜他为师。只可惜2011年，他因计划生育超生被迫停薪留职三年，为了生计，江老师被迫改行在湖上做起了电焊工（如果他生活在县城，他的钢琴和萨克斯专长足可以让他生活无忧），2014年夏天的一场雷电大雨，江老师弯着身子在帮人家新房子钢筋烧电焊时不小心触电生亡，一个非常优秀的富有音乐天赋专业特长的好老师就这样撒手人寰。

        我听到此噩耗，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特意打电话给他的弟弟江松是否属实？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走了。为此，我深感惋惜！也许，这就是生活，在现实的生活中，没有太多的假如，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二）

       在东华岭读师范时，篮球，乒乒球，羽毛球，体操，武术是体育必修课。我个子比较高，身体特别棒，自然是班上篮球队队员的最佳人选。     

        打开陈柏安送我的像册，看到那时我们（6）班的球队队员集体合影：刘学平，张波，颜磊，谢庆武，欧阳建生，胡良才，左家盛，李辉平，刘文生，贺标先，彭建希等12名队员，看到我跳起来拦球，那精彩的瞬间；还有场外休息记分，我摔跤时难忘的黑白照，我像宝贝一样轻轻吹打着相片的灰尘，看看右手臂33年前的伤疤，篮球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在读小学和初中时，体育课很少摸到篮球，所以，在师范差不多是人手一个，一加入篮球队，穿起那套蓝色运动球衣，一双白球鞋，那精气神，可以说是意气风发。有时甚至边走，边拍着球玩，那种新鲜感，兴奋感，幸福感涌上心头。星海说”刘晓林，你这小子！你那个时候真是一个帅小伙，不知迷倒多少女孩！”，可我全然未知。但在那时，学校虽有4个标准的篮球场地，地面均为水泥地面，队员大都没有护漆，护手的保护措施。记得在师一下学期的一次与（5）班的比赛中，我做中锋，全场来回跑，又是投”三分球”的高手，投球命中率很高，对方总是拴着我不放，派了比高的中锋专门对付我，弄得精疲力尽，一不小心，我被重重的摔了一跤，我的左手和左肩膀不幸负伤，擦掉了一层皮，痛得我几乎要掉眼泪，差不多半个月不好穿衣服，生活极为不便。打这以后，我便申请退出了球队，而今，我的左手和左肩至今还留下了那时落下的伤疤。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毕业后，在教学生如何打篮球还是会，但参加比赛之类的球赛，我是一概不参加。

        在东华岭读书的那三年，最难熬的还是冬天。东华岭的冬天比山下冷些，又在禾水河边上，寒风刺骨。尤其是到了晚上，禾水河的寒风“呼呼”着响，吹打着用白纸糊着的窗户，我只有蜷缩着身子，把头躲在被子里。

         宿舍的走廊虽有一排的水龙头，但都是冷水，沒有热水。如果想用热水，需提着热水瓶到食堂排队，一般都要等上10分钟以上，如果遇到周末，要洗澡，热水就更紧张，往往要排上半小时以上。我懒得与女同学排队，邀上陈柏安，欧阳建生，彭建希等几个要的兄弟，直接到禾水河洗冷水澡算了。说是容易，但下去禾水河里洗澡，那是需要勇气和魄力，我们搬出毛主席老人家冬泳的事例给自已打气，以“中流击水惊飞浪，笑对禾水气自豪”之姿态轻松面对。

        我们几个好面子”死党”，提着铁桶，拿着换洗的衣服来到东华岭脚下的禾水河的沙滩上，禾水河碧波荡漾，清澈见底，远处，一个老渔夫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坐在竹排上，三五只黑色鲈鰦在竹排上跳上跳下的帮渔夫拼命抓鱼，河对岸的城里的不知谁家的厨房烟柱上冒着一缕缕炊烟，飘来一阵阵清香，我们无睱顾及这美景，几个人吆喝着在岸上做充分的准备动作，在禾水边沙滩上跑上几圈，有点微汗后，做上几个俯卧撑，再挠水在身上拍几下，跳下去游上一至三分钟后，冰冷的河水像针刺一样迅速钻进我的身体，我马上又上岸擦擦身子，用上肥皂后，再跳下去在河水里擦洗干净后立即上来，穿起衣服后，感觉身子暖和多了，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傻笑着，似乎打了个胜仗那么开心。

        在东华岭读书时，周末一天半的时间太多是逛街，或班上组织春游，郊游，野炊等活动。永新的龙源口大捷纪念地，梅田洞，七溪岭林场，碧波岩寺庙及瀑布，贺子珍故居，三湾改编等景区走了个遍，那时不管景区有多远，路有多难走，只要班长一声令下，永新的同学就借来自行车，一辆自行车一般要坐3个人，一个坐前支架上，另一个待骑车的同学骑上了再跳上来，一路上，歌声笑语，嘻嘻哈哈好不热闹。我参加摄影兴趣班得到了临床运用，用的海鸥牌黑白照相机，每次出游，都是我亲自拍照，亲自在暗室里冲洗，晾干，剪接全流程为同学服务，那些个黑白照发给同学后，大家像宝贝一样用影集收好，而今成了永远的回忆。那时永新浬田陈英，李清文家的豆腐，龙门樊门龙家的狗肉也赏了个够，同学们在游玩中收获了快乐，更收获了友谊，有的甚至真的谈起了恋爱终成眷属。

       1987年3月1日，那次去七溪岭兵工厂，龙源口大捷纪念碑，阿育塔之行，班主任黄光太老师亲自带队，叫永新的同学借来十几辆自行车，车况好自行车坐3人，一般坐2人，实在坐不下的跟在后面跑步。全班47位同学都去了。

        七溪岭兵工厂也是个”三线厂”，听林场的人介绍七溪岭还是粟裕将军一战成名的圣地，1928年6月22日，时任连长的粟裕在朱毛指挥下，奉命攻占七溪岭，七溪岭阵地制高点叫百步墩，当时驻守的有敌军一个连近200人，战斗发生后，粟裕率部三次冲锋均未攻下，眼看伤亡越来越重，粟裕命令暂停进攻；敌人眼看红军不再进攻，就停下来休息。粟裕眼看百步墩居高临下，难以进攻，立即改变战法，趁着天气炎热、敌军在休息，粟裕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亲率30余名战士隐蔽接敌，接近敌休息地时，粟裕发觉只有9名战士跟上来，粟裕即克命令6名战士作为后续接应部队，亲带3人冲上去，一名战士吹响冲锋号，另一名战士躲在树丛中拼命舞动红旗，粟裕和另一名战士冲向100多名敌人，粟裕大声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的大部队很快就到，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你们也都是穷苦人出身，红军会优待你们的！”。不明深浅的敌军听后，全部乖乖滴放下了武器，粟裕命令投降的敌人卸下枪栓，倒背着枪，全部押下山了。红军以最小的伤亡夺取了七溪岭。毛泽东和朱德听了战斗经过后，称粟裕为“青年战术家”。该战使粟裕一战成名。

        七溪岭兵工厂也叫“974”厂，于1964年建厂，1976年因山洪暴发被迫搬迁，1979年搬迁至永新禾川镇窑前岭，以前是造枪支，有近3300人的规模，学校，职工医院，电影院，商店等设施一一俱全，昔日的繁华已一去不复还，而今已是人去楼空，一片静寂，由七溪岭林场接管，整厂搬到了永新县城改厂为”永新第二机械厂”。在龙源口大捷纪念碑，我们用野花，油菜花向烈士献礼，表达了我们的敬意。那时，桃花开得正艳，恰如“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同学们热情很高，女同学舞弄风姿，摆出各种美姿，争着与桃花比美，全班同学在桃花盛开的地方一起合影。我和陈柏安几个私自探访着龙源口一排的陈旧木板老屋，踏着当年红军战士上井冈山走过龙源口石拱古桥，眺望着被当年红军平整过的千亩粮田，感悟着毛泽东领导的工农红军，中国共产党夺取天下，获得百姓拥护的至胜法宝。 

      记得在我们毕业那年，在刘肇龙家办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读书沙龙”Party，欧阳建生带着我们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朗诵诗歌的，有弹吉它的……晚会结束后，刘肇龙送我们每人一本诗集或散文集并签上他的名字以作纪念。刘肇龙现在究竟如何？后来，我通过向安福的彭建希，永新的潘定杰打听，才知道刘肇龙娶了裁缝师傅做老婆，开始是在永新街上开办一家服装店，现在办起了服装厂，当起了个小老板。有时还真有点回永新探个究竟？但愿好人一生平安。

    

                       （三）

      在东华岭师范读书时，虽然是国家学杂费.吃.住全包，每月有19元的伙食费，按早上五分钱是三个馒头，二两稀饭，中午和晚上肆两饭，菜分二角，三角，五角几种，几乎是水煮熟的，看不见一点儿油水，对正在长身体的我显然不够的。我爸每月也寄了10元生活费给我弥补了一下勉强过得去，学校的许多男生和我一样不够。

        在师范读书期间，那时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每天上午第四节课，下午第三节课，大部分男生只要铃声一响，就冲出教室，也不管是否“斯文”，就一个劲儿拿着饭碗“叮叮当当”往前冲，脚踏着水泥地发出阵阵“啪啪啪”的响声，各年级的男生争先恐后的往两个食堂跑，说是“抢油水”，犹如“走兵”，虽然学校”三令五申”不准跑，团委，学校的值日老师在每天课间操集会上点名批评”念叨”多次，宣布过处罚的纪律，偶尔也起点作用，但管不了多久又恢复原状，仍未无法阻止，可见当时的条件尽管改善了，但对那些正在青春期长身体，尤其是运动量较大的男生来说显然是不够的。起初我也觉得好奇，还耻笑那些”奔跑者”，后来我们的化学老师把这个道理一点破才恍然大悟：原来，菜打在前面油水多，排在后面打的菜全是水，无味道。有的学生运动量大肚子油水少，有时走捷经到食堂偷猪油吃！被管理员发现后学校还通报批评过几次。我跟着彭建希故意去食堂里面打饭，路过厨房看见一大盆煮熟的肥肉直流口水，趁机也偷过一回肉吃，味道是美极了，但做贼偷吃的亏心事始终是个坑，自学校批评被抓的学生后，我始终强迫自已绕道走，坚持排队打饭。毕竟做”贼”的滋味不好受，也不光彩。

        有时肚子饿得慌，耐不住了，也会跟着同学跑着去排队，想多占点油水。我更多的时候是想排周庭祥主任老婆那个窗口，因为她是我莲花人，只要用莲花话叫上一声“周师母”，她会心一笑，用铁铲子多铲点饭菜给我们，轮到她当班时，我好像有“加餐”的味道，那时加餐就是红烧肉拌油豆腐，一般只有到了教师节和其他传统节日时才会有，平时吃得最多是马铃薯，薯粉，豆芽。听前一两届的校友说，以前的伙食更差，大多时就差不多一个菜：马铃薯，薯粉，薯粉，马铃薯这两个菜打转。有人开玩笑说“东华岭的师范生是薯饭生”。自从我们八七届开始，学校新建了一个食堂，师生在一起吃，有竞争，菜的样色多了，服务也好了。

        在东华岭，为预防感冒和生病，除每天坚持锻炼外，我按父亲的吩咐，坚持买鱼肝油和麦乳精补充点营养，在永新县城农贸市场买了大蒜，剥了皮后用白糖放在空的麦乳精玻璃瓶中浸泡，当作零食吃，大蒜有杀菌的作用，可预防肠道感染。 

       有一次，我感冒了，感觉到浑身无力，走路时，两眼都冒着”金花”。但我的饭量不减，肖书记看见了还开玩笑说：“晓林，你能吃这么多，怎么说感冒呢？”我说：“不吃，不就倒下了”。那时，就是靠自已对自己狠一点，自己得坚强起来。感昌了，出点小毛病告诉爸妈也只能通过书信，打电话就拍电报也不方便，回家，就更有点不切实际。我那时肠胃不太好。听妈妈说，可以到菜市场买二三斤大蒜，剥皮后用蜂蜜浸泡，饭后当零食吃，可以很好的治疗肠胃得到很好的养护。这个方子还真管用，在东华岭的三年，不管吃什么饭菜和零食，包括未加热的永新狗肉，我的肠胃一点儿不受影响。

 

                    （四）  

       在东华岭，在师范读书时，正值青春年少，感情慒懂的花季。那时琼瑶的《月朦胧鸟滕朦胧》.《一帘幽梦》.《情》，《恋》等小说是正值少男少女们的独爱，有人在上课时也会背着老师在下面偷看，被老师发现后没收也不知悔改，有人一下课或晚自习就捧着不放，有人痴迷到晚上拿着手电筒躲在被子里偷看；金庸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曹雪芹的《红楼梦》拍成的电视连续剧常常在学校图书馆门前的篮球场上播放，同学们对剧中的郭靖与黄蓉的爱情故事感触极深，有人也模仿着叫自已的男友为“靖哥哥”，”宝玉哥哥”，女友为“蓉妹妹”，”林妹妹”。永新樊门龙老喜欢称我为“靖哥哥”呢，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笑。

        在我们班上谈情说爱的同学还真不少，不过不会像现在这样公开，或只有书信来往，或只有相互倾慕暗恋着对方，或一起逛街吃吃饭，逛逛书店而已……要不是毕业多年，同学聚会闲聊，我还真不知道班上竟然有那么多甜蜜的故事？要算”爱情王子”算我们莲花的肖讯，肖讯是南岭人，他老爸在企业，家底殷实，造就他们自信，浪漫而富有诗意的情怀，肖讯长得像张敏敏，戴着一幅近视眼，皮肤白白嫩嫩的，常穿着一身灰白的西装或灰色的夹克，肖讯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是校刊《东华关》的编辑，写了许多的诗歌，他风流倜傥成了许多女生追慕的理想对象。听说，第一个追他的女生是坐在他前排的李艳，在读师一时就在谈，后来是他哥哥肖华山反对才放弃的；李艳后又与磊磊子谈，似乎故意气肖讯，弄得磊磊和肖讯间似乎还有点小小的“仇恨”。第二个追他的女生是文艺委员英子，班上组织去龙源口，七溪岺农场游玩，英子借来自行车让肖讯带着，共同叙说那浪漫的故事，在师三快毕业的实习期间，英子差不多每周有一二封信写到我们实习的琴亭小学（现在的刘仁堪小学），后来听说，肖讯还是喜欢安福的小柳子，小柳子也是我们（6）班里的“班花”，她圆圆的脸蛋，黝黑的皮肤，她笑起来总露出那对小酒窝，常常穿着方块格子的夹克，喜欢诗歌散文，落落大方的一个小才女，是很多男生追慕的对象。但因小柳子提出除非肖讯到安福县去教书之类的苛刻要求也终未成功。但他（她）们间仍保留那份最友好男女同学之情；陈柏安与李小红是天生一对，情投意和，也是随着毕业后天各一方未能走在一起；王灵，金莲在师范读书时就好像了订了婚，结果是1987年7月毕业，12月份，王灵就嫁给了贺根新老板在良坊井二小学结婚。金莲由家里穷，爹娘为了还债，在初中时就把女儿许配给一个姓刘的邻居，后因感情不合，终归离婚，又和一位莲中姓朱的老师结为伉俪，小日子是过得红红火火。

      不过，在我们班上还真成了二对：永新的曹彤和贺玉兰，他们是邻乡（一个是莲洲乡，一个是象形乡），在班上是前后桌，三年同窗，从师一就‘恋爱，毕业后，又分配在永新莲洲小学一同教书，有情人终成眷属。朱春平与同乡（1）的朱细华结为夫妻。

    尤其是在师三快毕业那年，经历了半年的教育实习后，我们一下子似乎成熟了很多，即将离开校园，走上社会，走向工作岗位的时候，经过三年的相处，相知，对自已未来的那一半有了一定的好感时，那感情的火发可以说是一触即发。在这方面，我似乎比别人要稍慢半拍，好像是个白痴。在我印象中，好像有好几个女孩喜欢上我，尤其是湖上南村的周莉莉老师，她还送了许多好吃的东西给我，买了笔记本给作记念，走路时总是粘我紧紧的，可我木讷的很，始终保持家乡人，校友的身份，在感情上不敢越雷池一步。但在所有女孩中，我还是喜欢来自安福901一个叫雁儿的同学，她应该是我的初恋情人。她个子不高，留着”上海头”，常常穿着花格子的加克上衣，一口流利的标准的普通话，自然清新，青春亮丽，活泼可爱，不像其他女生一样娇媃造作。在师范三年，我是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女孩，可我始终没有向她表白，在快毕业时，她送了一本万绍芬主编的《孩子成才的学问》给我，她说“也许你很喜欢，送给你，留着纪念吧！1987年3月”，我感觉到她在向我示爱。是她点燃了向女孩求爱的火花，于是，我也积极主动的邀她出来一起在东华岭的环山公路上，在松树林散步，在操场上一起跑步，在练琴房一起练琴。她把多余的饭菜票给我，每天看着我大口大口吃饭样子，幸福的样子…… 

        记得师三那年，老爸从井冈山开会路过永新进师范来看我，我把雁儿介绍给我老爸看，”爸，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女孩彭雁”，老爸私下对我说：“还可以，城里银比较活泼！就是个子矮了一些，希望以后还会长”。 

         那时，我们实在小（十七，八岁），就这样，最终随着毕业各奔东西，毕业后，尤其是1987年暑假，我还在路老家住，差不多一个星期写一封信寄往安福901大队，但均石沉大海杏无音信。也许是她还在生我的气，故意气气我，不回我的信；也许没收到？没邮递员弄丢了？也许我俩根本就没有这个缘？一段时间以来，我很痛苦，我很沮丧，我很彷徨，我又很懊悔……一种疯疯颠颠的样子，一种不能自拔的样子，我的弟弟对此很意见：老是叫他去路口邮局寄信，可未收到一封来信。那时那种状态就是失恋。后来，我也不再写了，从忙碌的工作给淡忘了，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再发生下去。后来，我在南岭长埠小学教书，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为了表达我对过去那段感情的决裂，为了显示对老婆的忠贞不渝，有那么一个周六，我把以前的书信连同雁儿的照片也给烧了，把那个塑料脸盆都烧穿了，真情犹如《红楼梦》中葬花吟那个片断。

        三年后，雁儿却从安福赶过来莲花玩，我带她来我家玩，她看到我家新房贴了对联和贺喜的礼物挂在墙上，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她，我已和青莲结婚了。晚上，我还留她和王灵，夏妹子一起在我家吃饭，当我老婆从下坊乡下班回家，我向她们作了介绍。她似乎有点儿不自在，吃完饭就离开，王灵陪她出去……我们在师范时初恋的那段柏拉图式恋情只能留在各自的记忆中……  

       在东华岭的三年，那时通讯十分落后，亲戚朋友交往只能通过书信来往，我也曾接二连三收到莲中好几个女同学写来的”问候信”，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内疚感，辜负了人家一份好意，也许是缘分还未到的缘故吧。一位是在九曲山钢铁厂工作的叫兰兰的同学，一位是在县水泥厂上班的”老九”，一位是莲花宾馆上班的“毛毛”。其中，毛毛同学由于母亲患病早已离世，1985年春节时，莲中同学一起南岭塘边杨艳红家拜年，我骑自行车带毛毛，一路上，她把她的家境告诉我，我像个救世主一样劝导她，开导她，安慰她，鼓励她要树立生活的信心。她对我产生了爱慕之心，在我回校时，又是继相片，又是帮我做衣服。后来，终因”刘对刘”，家族的反对，没能继续下去；老九是我在莲中初二，初三两年的同桌，她和一样高，两条长长的鞭子搭在肩上，笑起来会露出两个小酒窝，她性格开朗，在家排行老大，大家都叫她“老九”，老九的信寄来在学校信夹里差不多有三月之久，我才收到。待我回信时，她早已辞职去广东打工，后远嫁到河南郑州；兰兰是我在1982年暑假在太乐坪林场打零工时认识的，那时初一放暑假，老爸安排大哥和我在姐姐工作的地方太乐坪林场勤工俭学，主要砍杉树林中杂树，杂草，清一亩二块钱，一个暑假下来，两人共清山40亩。那时吃住在金莲姐姐家，兰兰家住太乐坪，是商品粮，暑假在家玩，我们乡下来的很羡慕她们。谁知开学时，咱俩竟是分在同年级同一个班，她初中一毕业，她父亲就安排她九曲山钢铁上班，她写的信那是读师一时，由于我刚到师范，很听老师的话，一心学习，不敢谈情说爱的，好像连信都未回。钢厂倒闭后，她后来又安排在县审计事务所工作，后随其妹妹下海，在北京经商做老板发展得很好，现已移民新西兰多年……

      

        在东华岭读书的时候，永新离莲花仅有61公里，六角五分钱的车费，但那时要想回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学校不允许中途请假，从学校到永新车站走路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去莲花一般一天只有趟班车，而且是上午发车。那时每周只有一天半休息，周六下午没车，周日回去就失去了意义。一般情况下，没什么特殊情况，从开学到放学半个学期基本上是不会回家的。

      那时想家，想父母时，只有拿起笔写信来表达一下思乡之情。书信成了同学们每天的期待，成了一种精神寄托，写信时想家，想亲人，寄信成了去县城的理由（那时寄一封信8分邮票，去永新县城邮局寄信，信到达家里最快，同学算过，一般要快2天），等候回信来信变成了一种习惯，写了信，寄了信之后就总是自觉不自觉往收发室来回跑，来回问？看看，问问是否有自已的书信？有时发出信末回，又继续写。如果有人在学校收发室看到某人来信叫某人去拿，那他会激动地从教室里飞奔出去，那喜悦，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有人拿着信，手舞足蹈的奔跑，有人拿着信，躲进寝室句句品读，慢慢享受，有人拿着信，如获至宝，用嘴亲吻，几年下来，书信差不多占了同学们箱子里大部分空间，大家像宝贝一样珍藏着。

       那时，吃完晚饭，在晚自习前，总爱在校门口转悠，因为在校门口的马路上会常常看见写着”莲花坊楼公社，南岭公社”字样解放牌或东风牌装煤汽车路过，心理就产生了坐炭车回家的歪念头。这种想法，我们莲花几个同学在一起酝酿了许久，终于在师二上学期大概十一月时一个周六下午，我和陈柏安在校门口拦住了一辆南岭公社装煤的解放牌汽车。“师傅，师傅，我们是莲花银，麻烦你带下我们回家，我是刘恩怀儿子，我爸在你们南岭公社当了八年公社书记”，师傅一听“刘恩怀”这个名字，就跟坐在车里的人说：“刘书记，我认识，在我们南岺修水库的好书记！我姓杨，是塘边村人，就叫杨师傅吧，上车！”我俩高兴极了，一见车头里已坐了2人，我们像小猴子一样一下子就爬到车箱里，车箱很高（司机为了装煤多挣钱，把车箱加高了），差不多到了我们肩膀。我们俩抓住扶拦，一松手全黑了，但我俩高兴极了。

       “抓稳啦！开车啦！要注意安全！”，杨师傅交待我们。车子起动了，开得很快，两边的白杨树从我们眼前往后”跑”去，我们的头发，衣服，裤子被风吹得”拍拍”作响，车箱里末尽的煤灰在车箱里四处飞扬，我们的白球鞋瞬间变成了黑色，车后泥沙子卷起长长的团团的巨龙似的沙尘。马路旁的行人看见车来了，或跑向离马路很这田埂上去，或停在路边上，用衣袖盖住头和脸，要等灰尘散去才敢继续前行。我们站在车子里，紧紧抓住扶拦，不敢放松一下，车子发疯似的震动的“碰碰直响”，我们的双脚随着车子的走动，跳舞似的不停的摆动…… 

      就这样，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莲花，在琴水公社下车，我们巳经站得脚都麻了，手被风吹得冻僵了，来不及向杨师傅说声谢谢就走进了院子。只见琴水公社在院子的干部看着我俩笑得前呼后拥，有的笑得用手按着肚子蹬下身子，刘志锋笑着用手指头指着我俩……我俩摸不着头脑，原来我和柏安巳经变成了”非洲黑人”，全身只有鼻孔和嘴巴是白色的，从脚到身上，到头发全身黑。在上楼梯的镜子一站，连自已都不敢相识啦！在洗澡间洗了半小时，也洗不掉煤炭的颜色，这煤灰已侵入了我们的皮肤。老爸把我臭骂了一顿，老妈在路口老家知道后，也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再坐炭车回家。

    

                     （六） 

 

        在东华岭师范读书时，要算划得来，又常在一起”高谈阔论”的，除了周星海，左家盛，彭建希，张波，江世明，李辉平等男生外，就是陈柏安和欧阳建生这俩小子。  

        1987年6月，我俩跑到永新照相馆坐在一小圆桌旁像《伟大的友谊》中马克思和恩格斯一样合像，并刻上了“伟大的友谊”五个大字留住纪念，这张珍贵的照片，我一直保存着。毕业后，我俩利用暑假一起做起了煤炭销售生意，暑假一结束，我便返回学校继续教书，陈柏安干脆请假下海，挣了钱后，买4一5辆大货车组成了运输公司当起了大老板，每天晚上等待听汇报一天的收入情况，后来我在荷塘任职期间，通过招商引资，陈柏安也到荷塘投资枧下煤矿。2005年，他响应政府号召，率先做了全县煤矿企业家转型先锋，他在坊楼镇投资又办起棉纺厂，当年全县领导干部到他的棉纺厂参观。那时，陈柏安的确很风光，县委书记聂晓葵在全县经济工作大会上还表扬过他，县电视台.《萍乡日报》等媒体相继进行了报道。不过，做老板的，市场风险难以预测，幸亏培养了两个好儿子，均考上军校，让他无后顾之忧，如今，他正享受衣食无忧休闲自在的天伦之乐………    陈柏安，莲花坊楼枧下村，他兄弟3人，老大江西财校毕业，分配县火电厂财务科，老二也是师范85级，他排行老三，身高有1.72米，球头脑，说起话来，声音响亮得很，右手举起来，食指总是指指点点，只要有柏安的地方一定气氛热烈，谈笑风生，他就是天生一幅娇生惯养的调皮劲，他爱钻研些政治时事，爱发表一些与众不同的意见，在师二时，不知闹什么别扭，他突然提出退学的申请，不想在师范读书啦，弄得我四处找，在张志清烈士墓地陪了他一整天，费尽了口舍，大道理小道理都讲透了，才让他回心转意，重回校院，终于读完了师范，顺利毕业分配在高洲上塘小学教书。在师三的后半学期，我的莲中的女同学”毛毛”擅作主张为我量身定做的夏装从莲花寄过来，我打开一看，颜色有点不对我的胃口（我这个人有个不好脾气，自己的衣服一定得自己挑才行），我连试都没有就直接把它送给了我的好朋友陈柏安，柏安穿着十分得体合身。我也挺高兴的，要不然还真的不好怎么处理。

        欧阳建生，他是我们班的副班长，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干部，他1.67的个头，国字脸，满头的乌发带点波浪式卷，一双炯炯炯有神的眼睛，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看到他就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温暖。    他是安福县枫田乡人，听他说：在家，他姐姐出嫁了，他是排行老大，手下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种了12亩耕地，每年的”双抢”，他家要忙一个多月，累得他的手和脚被水浸泡溃烂了才算完成一年翻耕任务。 

       他也是一个苦命的农村孩子，可不知什么原因？对我是特别的关心，呵护。记得在读师一的第一学期，由于我参加了班上的篮球队，每天训练出汗，被子用了3个月也脏了，每天上床睡觉总感觉气味难味，而且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我正琢磨着如何把被子带回莲花叫娘换洗，欧阳建生知道后，利用一个晴天的周末，早早的叫我起来，帮我把被子拆了下来，一起用铁桶提着到禾水河边的水圳边里冲选，我俩一起拧干，一起把被子晾晒。到了傍晚，被子晒干了，他叫上安福几个要好的女生帮我把被子给缝上。对此，我心存感激。

         每逢周末，只要学校里没什么安排，欧阳建生组织什么活动，总少不了要带上我，去永新县逛书店，买书，一起认识了华侨商店的热心小伙刘肇龙；一起跑步，郊游，畅谈……  

        三年的东华岭师范生活总是那样的短暂，永新师范也撤并16年，通往东华岭的东门“千年浮桥”也荡然无存，”34年过去，弹指一挥间”，零零碎碎的记忆拾掇起来品味总是那样的甜蜜与温馨；一张张东华岭黑白老照片，看着，抚摸着，总是那样的熟悉与亲切；一声声老同学的问候，”钓野鳖个”，”是你恰个”，总是那样的开心与暖心。东华观的传奇故事始终是我心中未解的”谜”，东华岭，那流逝的青春岁月，已永远的躺在永师人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