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焦茜北上
作者/李锦仪
十月,处在天气尴尬交替的季节。焦茜没能收获爱情,相反,为了告别一段情感、忘却某个人,她揣着不足额的钱,无奈选择离开,只身于南方边陲小城坐上一列开往北方大都市的火车。这次,她静悄悄地离去,甚至未有通知一位亲朋。
记不清过了多长时间,目的地到了,列车靠站,焦茜跟随汹涌的人流,被挤向站台出口。茫然无措,举目无亲,焦茜定了定神,心想,既然眼前有直达市区的公交车,那索性上吧。许久了,焦茜城市中心下车。奇怪,中午还异常闷热,怎么偏偏下午就天气大变了呢?好寒的空气和冷风,焦茜不由打了个激灵。漫无目标,可晚上住宿的钞票显然是不够的。焦茜提醒自己,得先觅得个能包吃住的工作。远远望见前边刚好有正在派发传单的年轻人,焦茜强作笑颜,背负沉重的包袱,谦恭地询问领头一男生与招聘相关之事宜。碰巧这男生竟是主管,许是看焦茜高挑惹眼,欣然给焦茜落妥了一临时岗位。焦茜连连致谢后,终于长吁一口气。其实,焦茜并不擅长销售,一周内存积的连锁中心健身卡,焦茜未卖出去一张。跳蚤市场胡乱淘弄的那件素色长袄,焦茜几乎天天在穿。朴素黯然的深灰,丝毫掩盖不住焦茜青春的姿色,刚到健身中心做会籍顾问没几日,已有四名健身教练及其他工作人员向她示好。
手头拮据,许多天来,焦茜甚至不敢吃顿晚餐,中午也一直简单地仅靠几串麻辣烫打牙祭。这让原本十分瘦弱的她,越发引人爱怜。独自在严寒迫近的北城漂泊求生,饥饿、寂寥和冰冷,鬼使神差地让焦茜给一度邀请她吃饭,专门为老板服务的高帅私人健身教练奚岩打了通电话。见面,吃完一餐地三鲜,喝下半瓶二锅头,不该发生的事儿,还是发生了。事后,奚岩透漏焦茜,自己其实有个女朋友。奚岩今后欲改行做男模,女友一直靠当小姐赚钱以支持他奢侈的梦想,他甚至还请求焦茜能成为自己新的女朋友。
钟表的滴答声清晰可辨,像在不断清醒着焦茜的头脑。此时子夜,焦茜冲洗完身子,头也没回离开奚岩租住的公寓,到达城央另个街区,已是凌晨两点。焦茜走在渺无人烟的大道,惘如穿行荒漠,内心啼哭,脸庞无泪…她知道自己还将这般孤独行走,因为,北上广不相信眼泪。

“蓝玫”的遭遇
作者/李锦仪
“蓝玫,在哪?”“余导好!我在东塘。”“具体位置?”“潇影对面的流行堂”“好,我过去接你。”
十多分钟后,导演余屹开着他那辆陆虎,停在了蓝玫面前。蓝玫听话地拉开车门,坐上车,余屹满意地对蓝玫说:“陪我去趟益阳,先到湘潭去接个朋友。”语气不容分说,“可…”未等蓝玫解释,余导又开腔了:“听说课上《复活》那场话剧你表演不俗,我这边《美丽分贝》剧组刚好缺一个女演员,你想不想来争取一下啊?”说着,余导那双鱼泡眼开始不怀好意地往蓝玫周身上下打量。蓝玫故作镇定,她想借念《复活》剧本里面的台词以分散余屹钉死的目光,恳请余导多提些意见,可还没等蓝玫背诵完整段台词,余导就把车开至偏僻的一隅,并始料未及停下车,“霸王硬上弓”地扑向蓝玫,嘴里振振有词:“你可以争取的…”轻易攻占了花季少女蓝玫的内心防线,玫疼得流下两行清泪…
湘潭接上车的年昊,现任北京舞蹈学院青年教师,是余屹玩得特好的一哥们儿。他俩的母亲均为湖南省花鼓剧团艺术家,且和全国著名女高音歌唱家N老师是好姐妹。“找余屹做男朋友就找对路子啦,他能动用社会关系让你顺利进入中戏,你信吗?”强烈的表演欲求和进中戏学习的渴望,使蓝玫早已忽略了年昊的“居高临下”。
终于一路风尘到达益阳,酒店里,陪伴余屹又一场“翻云覆雨”后,蓝玫拖着疲惫的身心,跟从余屹下楼参加晚宴。“一层楼的全球美食”,蓝玫只觉寡淡无味。宴会结束,“男朋友”余屹教蓝玫回房间等他,他则同老友们去六楼唱唱歌。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余屹还没有回来,他的另一只手机在卡歌尔皮包内不断响铃,屏幕显示着“晓彤”。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呢?蓝玫穿好连衣裙,握着余屹的手机,匆匆忙忙赶至六层。当她透过歌厅包厢的玻璃门望去,简直惊呆了,那个任凭两名衣着暴露的香艳女子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高大却猥琐的男人,不正是导演余屹吗?尽管蓝玫怀疑自己的眼睛,那幅不堪的画面,仍旧清楚地定格在蓝玫的心里。蓝玫未有进去,倒像落荒而逃。蓝玫返回卧室,分分秒秒都如坐针毡…
忽然,房间门铃响了,蓝玫以为是余屹,打开门竟是年昊。此时的年昊,醉醺醺冲蓝玫嘻眉笑眼说他也可以托关系让蓝玫入中戏,将来一样有好的发展…其实,自打见面,他也垂涎蓝玫的美色。不等年昊向她逼近,蓝玫就响响一记耳光甩在年昊脸上,直打得年昊的脸一阵聒热。
蓝玫知道,中戏和《美丽分贝》,她终究进不去了,但亲朋曾经提醒她的话语却萦绕于心,“人到无求品自高”,人啊,不欲则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