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老板·学生时代(之十七)

蓝白领

话说狗蛋七岁那年，就开始上学了，而这一年正是一九八一年。大家都知道，一九八一年中国农村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分田到户了，农民的积极性一下调动了起来。再没有大集体时出工不出力的混工分的心思了，全国农村人一头扎在自家责任田上，把庄稼都当孩子一样侍弄起来。农村人人人充满了干劲，因为只要交足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全是自己的。中国从大集体的饥饿时代，进入温饱时代，各种农作物产量空前高涨了起来，也带动了中国工业的飞速发展。以前购物凭票据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各种各样的物品一下多到都卖不完了。这时，只要有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卖各种各样物品的小商贩也多了起来，足不出户都能买到以前非要上县城才能买得到的东西。

这时狗蛋的家发生的大事是:一是七岁的狗蛋上学了，二是老爸不再当队长了，三是奶奶这一年去世了。其时狗蛋家有四个在读书，三个劳动力在干活儿，因为大姐已经没有再上学了。当狗蛋进入三年级后，贪玩的二哥小学毕业也没再读书，家里的负担一下子轻了好多。那时小学是五年制，主要学语文和数学，其它的科目可有可无。遇上多才多艺的老师顺便教点，不会的，完全可以不开课了。狗蛋虽说上学前，数数不会超过十，但是他的运算能力超强。小学一年级的下学期，数学比留级生还好。那时小学里是分留级和升级的，把成绩太差的学生留下来，再读一年。就是语文和数学至少都要六十分及以上，而且不论总分，两门功课都要及格。虽说狗蛋的数学比留级生还好，但他的语文不行，升级考试中，语文没有及格，那怕他一百分制的数学得了九十五分，还是留级了。

因为人小，家里还四个孩子上学，大人们也不在意，狗蛋也更不在意了。按狗蛋说法是:自己从新同学变成了老同学了，在班里的地位升高了，没人再敢欺负了。原因是狗蛋作为新学生的上学期，老是受一个教师儿子的欺负，因为他不仅是教师的儿子又是留级生，所以很霸道。直到新生的下学期，狗蛋的数学成绩直线上升，一下子超过了几个留级生。特别是有一次，是小学校长兼课，因为有事了，就在黑板布下了十道数学题，并说谁先做玩，就可以出去玩了。狗蛋拿起笔和作业本，涮涮，不到半节课时间就做好，交了作业出去玩去了。随后几个留级生也先后出来了，那个经常欺负同学也欺负狗蛋的教师的儿子也出来了，当然直到下课也还有许多同学在埋头算题了。谁知等到校长批改了作业，先出去玩的狗蛋及几个留级生都没什么大错误，但是又是教师的儿子又是留级生又爱欺负同学的同学惨了，错了四道题。小学校长一下子火了，把作业本甩他脸上，并且嘲笑地说:作老师的儿子又有什么了不起，又是留级生，不好好学习，做错了这么多还这么早出去玩，你看人家李雄飞，还是新生呀，也没错这么多。

狗蛋记得，从此那个教师的儿子不再敢欺负狗蛋了。到狗蛋因为语文没及格也作留级生时，留级生们都升二年级了，所以更没人敢欺负狗蛋了。从此以后，狗蛋的小学生生活班内不再有人欺负他了，也渐渐成了班内的风云人物，孩子王。他成了本班既让老师头痛的捣乱鬼，又是老师喜欢好成绩的人儿。那时，家里人是不管狗蛋的学习的，也由着他疯玩，发展到后来，与卧龙村有名的两个捣蛋鬼。这两个小孩儿是出了名的使大人头痛的孩子精，而且各自有个很厉害的绰号:一个叫搞八勒，一个叫三爹儿。先说搞八勒，父亲是木工，而且是木工活儿很棒的手艺人，十里八乡木工不少，但是无人超过他的手艺。经他手做的家具接头处，从不钉钉子，而且用几年后也不松动。且因分田到户后，不再像大集体样，限制人干自己的私活赚钱。如果有人敢私下接活儿或贩卖什么东西赚钱，抓住了就要割他们资本主义尾巴。分田到户后，所以搞八勒的爸爸因有好手艺一下子火了，找他打家具的人很多，也因此是农村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因此儿子也精贵起来。再说三爹儿，他是村长的儿子，叫他三爹，不是因为辈分大，而是说他像三爹一样难侍候。这两个小孩儿是乡人眼里的害人精，他们不仅偷你黄瓜，红苕，高梁杆子吃，还会用手折断刚开花的油菜。又因为两家家庭地位高，因为乡人总有或多或少的事儿求助于两位害人精儿的家长，况且又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又有什办法，除了防护一点法子没有。找上门去，为了孩子得尽自己有求于他的家长，也是得不偿失。要说在缺衣少食的年代，农村小孩除了采摘野果吃，也或多或少干过偷人家菜园地里可以直接生吃的东西，狗蛋也不例外。

但是有一说一，狗蛋从不摘刚开花的油菜头儿，又不能吃，摘了没什么用？但是搞八勒，三爹儿不管这些，那怕他们偷黄瓜，红苕也不是完全是为了吃，也是吃一半扔一半好玩。因为两家又比较富裕，孩子又精贵，是不少零食吃的。搞八勒只有兄弟二人，不比人家兄妹多，三爹儿有几个姐姐一个独子，所以在家，大人们比较溺爱，所以也娇气。当狗蛋与这两个孩子精混上后，从贪玩到旷课，从旷课到逃学儿。因此，学校老师报告了家长。但是那两家也没指望儿子读什么书，也知自己调皮捣乱儿子不是读书料，也就不以为然。反之，孩子小，在家也是玩，不与放在学校玩。他们两家只等孩子长大，村长家给安排个工作，木工家准备子承父业。后来的后来，三爹儿成了卧龙村所在乡镇的兽医，他的顽皮捣乱反而对职业有帮助，胆子大不怕大牲口。搞八勒成了木工，手艺当然比不上老爸，但是胆子大，敢揽工程上的木工活儿，所以很快成了卧龙村的小土豪。

但是狗蛋家不一样，不能按排什么工作也不能承继什么职业，孩子也比较聪明，还是希望孩子与大哥样上大学的，因此他妈狠狠打了他一顿。其时狗蛋正上四级的下学期的课程，大哥也准备高考了。这一年暑假，是李家甚至李家族的大喜事，狗蛋大哥李劲松考上了大学了。但是对狗蛋来说，因为长期逃学儿，语文不及格四年级的作文交了白卷而留级了。但是在大形式的喜事下，也没人去管狗蛋是升级还是留级了，因为孩子小，主要是贪玩罢了。再说狗蛋挨了打后，不敢再逃学了，也不敢与两个孩子精混了。因为有小聪明，数学一下子赶上来了，但是语文却靠日积月累的，短时间是不凑效的，对于作文更是无能为力了，需要平时多练多写了。考试时，数学一下子做完，语文前面的题也做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对于作文题，狗蛋想破脑袋想到交卷时也没动笔写一个字。不对，事后狗蛋回忆，自己是写下了作文题目呀，所以狗蛋四年级留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