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老板·幸福的童年(之六)

蓝白领

话说大白馒头当然比不上菜包子和肉包子好吃了。但是还真有人喜欢吃大馒头呀，从吃馒头方式，可以分出有钱人或无钱人。一般饭量大的穷人，多吃大馒头，不是爱吃，而是为了花钱少能够吃得饱。假如能吃三个大馒头的人改吃饱子，至少不少于十个吧，那得多花多少钱呀？狗蛋后来打工，也看见有钱人买大馒头吃，他们嫌肉包的肉不优良，是劣质肉作的馅儿。况且他们吃馒头不与穷人吃馒头，馒头对馒头白吃，而是炒几个小菜吃，喝酒的还会喝点小酒儿，有炒菜吃不比菜包肉包强吗？

再说狗蛋被老爸叫住后，他也不敢走，他爸就要骟他耳光，却早被一个人拉住了说:李队长，俺今天来，不是要你打儿子。小孩子们打架，没个准儿，我儿子的脸被抓伤了，如果处理不好，破了相以后怎么讨媳妇儿？农村人，以儿子长大娶媳妇儿为头等大事，这是重中之重的，一切不利儿子将来找老婆的事儿都是大事情，乡下人都格外关注。中国自古有重男轻女的倾向，养了小孩子，生下儿子的就高高兴兴，生下女儿的就苦瓜脸。及至儿子长大，不及女儿乖巧听话，又觉女儿好，再到谈婚论嫁，养女儿家欢天喜的得了许多彩礼，养儿的家却愁眉苦脸为了那结婚彩礼而发愁。

从狗蛋记事起，塆里养女儿的家总是比较阔绰宽松，嫁了个好女婿更是会全家沾光。而儿子娶了媳妇后，多半弄得鸡飞狗跳。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子，也有儿子还算可以，但吃不住(吃为管)媳妇儿的人，没有经济大权，被媳妇儿卡得死死的。还有老实巴交不会弄钱的儿子更是雪上加霜，赡养没有了，父母还要倒贴。那时流行黑白电视机，全大队只有狗蛋本家二爷(二叔)家有台电视机，全大队的人赶来看《射雕英雄传》。因为二爷家养了五个女儿，其时叔伯大姐工作了又嫁了个好婆家，就给老爸老妈连带老奶奶买了台电视机，在全大队人面前很是荣耀。

而养儿的家庭却为了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与结婚后的儿媳妇儿又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当然，我是说普遍的农村现象，像好女儿一样养家和像女儿一样亲的儿媳妇儿也大有人在，但是少之又少。养儿防老，真不如养女儿防老。在这方面，狗蛋未发迹前，多亏他的细哥，成年后会赚钱，又对父母兄弟哥姐都好。是个农村的小能人。这时狗蛋才发现，屋子里除了老爸和拉住老爸的老男人外，还有那个被小美抓伤脸的男孩儿。原来狗蛋一开始就没发屋里多了两个人。再说老爸的手被拉住了，也没骟成，就放下了，还是恶狠狠地问狗蛋怎么回事儿，三娃的脸，老爸指了指被小美抓伤的男孩，是你弄伤的吗？

原来被小美抓伤的男孩子小名叫三娃儿，只因为他只有两个哥哥，小名就叫三娃。再补充一句，三娃虽说脑子好使，但没用在学习上，因此初中毕业后就回家种田了。改革开放后，他从小贩干起到开店面当了个体户，成了与狗蛋细哥一样的乡村小能人。长大后丝亳没有他老爸担心那样会因为儿时打架留有小疤痕的脸讨不上媳妇儿，娶了个县城的漂亮老婆，早已在县城里卖了房子。狗蛋战战惊惊说了事情经过，狗蛋老爸脾气爆，一言不合就训人，二句不对付，就会打人。所以狗蛋很怕他老爸，经常看见被打哭的哥和姐。但是狗蛋后来回忆说，他小时候还真没挨过老爸的打，儿时的家，父母也偶尔吵架，哥姐也会拌嘴儿，挨老爸的打，乱哄哄的。但是狗蛋从小有小聪明，善于察言观色，气氛紧张时，格外小心。轻手轻脚，如林黛玉初进贾府样，不乱说，不乱动，不惹祸儿。他倒成了家里人吵架后，想要和好的双双之间传递信息的信使儿！

话说狗蛋经常在他家人混战平息后，充当了双双想要和好前通风报信的信使了。比如爸爸骂了妈妈后，又刚好有事儿要妈妈办，就叫狗蛋去告诉妈妈。狗蛋她妈妈是个没脾气的农村勤劳女人，农村活儿样样会干。他老妈会做菜到农村人家办大事儿，还请她撑勺儿办酒席，会做农村各种各样的小吃儿。是个挨骂不还嘴的农村不识字妇女，只求一心相夫教子，埋头干活儿。照狗蛋长大的话说:他老娘这辈子的女人最受气，作儿媳妇儿时受婆婆的气，临到老了，还要受儿媳妇儿的气，连过去多年媳妇儿熬成了婆婆可以发号施令的机会也没有了。

大家都知道《红楼梦》中的贾老太太，当官的儿子都在她面前都不敢放肆儿。就拿狗蛋的老爸来说，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当队长没威信，如何叫得动社员呀，再说社员也不全是小美父母一样老实巴交的人呀，唯独怕他老娘，狗蛋她奶奶。你想狗蛋她奶奶是个小姐出身，也不允许后人的抗拗她的权威了，所以狗蛋老娘老妽多少要会受些婆婆的气，可想而知了。

当狗蛋一五一十叙说了打架经过后，当队长的老爸爸就对三娃老爸说:两家小孩又都比三娃子小，且小美又是个女娃儿，家里负担又重。我看这样吧！我甩出老脸向白面老爸说，叫他承担起三娃的医药费，一来他富裕点，二来小美也是帮他儿子。你放心，赶快带三娃子上卫生所上药，真不要破相了才好。三娃他爸带着他上卫生所去了，隔了好几天，白面父母回来了。狗蛋他老爸找上门去，白面父母热情招呼。狗蛋老爸把来意说明了，白面父母一个劲点头允许。狗蛋老爸又说:脸确实是小美抓破的，叫兄弟承担费用，大哥我也是没法，谁叫咱是队长，人家找上门来，脸确实抓伤了，不治也不行呀？况且小美也是帮白面娃儿，不然吃亏的可是你家宝贝儿子，白面像个女娃一样俊，抓破脸可是大事儿。兄弟就当破财免灾，也帮帮大哥分担下工作责任吧！白面父母也一连声应诺，还要留狗蛋老爸吃饭。狗蛋老爸推辞着回家了，答应出药费也帮他解了一个大难题。吕大奶奶听了，也一再督促儿子儿媳妇儿办好这件事儿，又叫白面以后少惹事。狗蛋长大后，想吕大奶奶真是个好奶奶，有时反觉自己的奶奶有点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