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失约
儿时的伙伴们
那年你们在老家聚餐时
曾经打来电话
邀我退休后回故乡去一起养老
但是
你们有些却早退了
当年满座的酒桌
已经空出了好多位子
身在其中
我只会起伏着伤感
难以再有酣畅的欢悦
我不想回去跟留守的伙伴们
践行养老之约了
与其抱团内卷着萎缩残年
不如继续丰盈各自的晚艳
等到都重聚在那边以后
再一起回顾着前世结伴转世同行
我想叫他们别再固守
趁着还能注目和倾听
趁着还有食欲还能踏青
多去看看别处的
春华夏荣秋实和冬韵
如果思念的愁绪再次生起
就把异乡的雁声
当做对你们的问候
逢年过节时
我还会回老家去
和孤守老屋的伙伴一起
到你们坟前
插上一柱香
洒上一杯酒
点上一支烟
祝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里
快活如神仙
（2021、9、8）
同学
当年的毕业宴上
酒精激荡出来的豪情
让大家把离别之泪
当做了立约的墨水
约定每一个五年计划后
不见不散地重聚一次
互诉别后的快乐和不易
一起找寻新的冲锋口
到了约会日期
才无奈地发现
有的人已爬到了坡顶
有的人已攀到了山腰
有的人还在山脚
做着一棵小树或小草
高处的翘岩们
也乐意回头弯下腰膝
低处的花叶们
也尽力踮起脚来仰望和追赶
彼此的味觉和视角
早已南辕北辙
彼此的引力
已经失去
再次握上的手
很快渐行渐远
每次洋溢着温情的同学会上
曾经熟悉的面容
越来越少
理解吧
情义的绳索
串不起川流中的鱼群
每一条鱼
都已喜欢上了自己的水域
都已拥有自己的欢乐之歌
曾经的有缘
只要无分
就会成为风中越吹越干的墨迹
没法保值
更没法增值
只要偶尔怀旧时
面对已发黄的毕业照
还能善意地说出
平凡的我的一些符号
我就已知足
作者简介
吴晓锦，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南沙区珠江中学高级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