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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 一路笑
李良森
一粒种子,只要它不离开土壤,只要它真情的拥抱大地,总有生根、发芽、成长的时候……
65、羊肉饺子真香
——六年炼狱之五
既然西医这边走不通,只能去中医那里另辟蹊径。
土鳖决定再去省城中医院找儒雅白净的汪志坚。汪志坚在骨科,却一口答应下来,说保证给孩子找个好大夫。
汪志坚果然找到一位经验丰富的冉大夫,只是因为医术高明、德高望重而提拔为医务处主任,很少在门诊接待病人。土鳖喜出望外,也忐忑不安,唯恐当了主任的冉大夫不肯接诊保国这种疑难症患者。
没想到温文尔雅的冉主任就像慈祥的爷爷,汪志坚刚刚领土鳖爷儿俩走进他的办公室,便一面让土鳖“请坐”,一面招呼保国“过来过来”,保国刚刚走近他身边便将保国揽在怀,就像见到多日不见的孙儿。爱抚地说:“这孩子真可爱,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定很聪明,很懂事。”
许是受冉主任的感染,保国居然毫不拘泥地脱口叫了声“爷爷”。
冉主任似乎很在意这声毫不拘泥的“爷爷”,高兴地说:“孩子,别怕,有爷爷在,你的病一定能治好!”
这话岂止是安慰孩子,更是给土鳖吃下一粒定心丸啊!
接下来,冉主任便皱着眉头给保国诊脉,轻一按,重一按,左手腕按了右手腕按,按来按去只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汪志坚问:“主任,怎么样?”
冉主任不易觉察的嘘出一口气,瞅瞅瞪大俩眼看着他的保国,轻轻说:“没问题。”
土鳖也轻轻吐出一口气,放下那颗悬着的心。一直在一边看着的汪志坚却说:“老大哥,我带小朋友出去玩玩儿,你跟冉主任慢慢交流。”说完又逗保国。“小朋友,敢不敢跟叔叔出去玩?”保国说:“你是爸爸的好朋友,去哪儿也敢。”
汪志坚刚刚把保国领出房间,冉主任的脸上便布满了沉重,土鳖那颗刚刚落地的心又立刻悬起来。忐忑不安地问:“冉主任,孩子的病……”
冉主任沉吟一下,诚恳而又无奈的说:“老栗同志,我们应该相信科学。”
土鳖一时不解:“冉主任,我虽然是个农民,但我一直相信科学。”
冉主任摆摆手,解释说:“我是说,省立医院的诊断是正确的,我们应该相信。”
土鳖明白了冉主任的意思,便愈加着急:“冉主任,我不是不相信省立医院的诊断,是两位主任劝我带孩子到您这里另辟蹊径的。”
“我听志坚同志介绍过,我很感动也很敬佩你做父亲的责任感。老实说,一个父亲,特别是家在农村的父亲做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所以,”冉主任忽然放慢了语速,用极其诚恳的目光看着土鳖说。“我才破例接受这个小病号。你可能也听志坚同志说过,我已经很久没有看门诊,可我还是个医生,当医生的都希望治好病人,然而,有时候往往不可能都尽如人意……”
土鳖明白了,冉主任分明是在告诉他:孩子的病可能“不那么尽如人意”。便说:“冉主任,我听志坚说过,他之所以请您给孩子诊治,不仅仅敬仰您的医术,更敬仰您的医德,您的人品……”冉主任谦逊地连连摆摆手,土鳖便立刻转变话题。“冉主任,您刚才说了,我是个农民,农民最不喜欢奉承,也不会奉承。我刚才的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虽然我渴望您治好孩子的病,但也正如您刚才说的,应该相信科学,科学的未知有很多,当然也包括我孩子的这个病。出院前,省立医院两位主任劝我,西医无能为力的病症,也许中医那里会另辟蹊径;同时也说,科学在飞速发展,也许在请中医治疗期间这个病的治疗技术会有突破,所以,我代表全家求您,求您能让孩子等到那个治疗技术突破的一天……”说到这里,土鳖已是语音颤颤、泪水汪汪。
冉主任的双眼也湿润了,拍着土鳖的肩膀安慰说:“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冉主任果然是竭尽全力,第一剂药的处方他写了改,改了写;写了撕,撕了再写,足足折腾了一个半小时,在一旁看着的土鳖也替他老人家头疼。
药方终于开好,冉主任却“悄悄”告诉他,出医院门往东一百米有个药房,往西两百米也有个药房,那里的药比医院便宜,你可少花点钱。土鳖说,这好吗?冉主任拍拍土鳖的肩帮,既是无奈又是鼓励地说:“我只能替你操这点心,路只能靠你往前走。但我相信,你不会放弃。”
按照冉主任的药方服了一年半中药,保国居然没有发过一次病,这让土鳖和周晓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当然也因为每隔两星期去一次省城而多花了不少钱。
那天,土鳖又带保国去省城请冉主任“调处方”,冉主任为保国把脉诊断之后,开过处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处方递给土鳖,交代说:“老栗同志,孩子的病情已经基本控制,你老家离这里太远,既费时间又费钱,以后不用再带孩子来,这些处方是我每次开处方时另外抄下的,都写着时间,你可以在当地请个地道有心的中医,请他视孩子的病情变化,酌情微调药方。”
土鳖似乎感到有些不妙:“冉主任,您给我一句真话,孩子能痊愈吗?
冉主任沉吟良久,表情凝重地说:“我没想到孩子的病能治到这个程度。”
土鳖明白了,保国的病西医那边行不通,中医这边也还是找不到“蹊径”。
明白了的土鳖满脸沮丧。冉主任看在眼里,但也只能婉言相劝:“孩子服药以来绝少发病,说明对症,有疗效。所以,我才劝你拿上这些处方,根据这些处方辩证施药,慢慢来,也许,会等到那个好机会的。”
土鳖掂量着那一叠冉主任“另抄”的处方,忽然说:“冉主任,这是您的心血,您还是留着做医案吧。也许,将来,它的作用更大些……”
“林生同志别这么说,你这么说,让我这做医生的更加惭愧。”冉主任激动地攥住土鳖的手,深情地嘱咐说:“林生同志,你不是一般的农民,不用我细讲,你,还有你的家属,好自为之吧。”
土鳖又一次流下绝望的泪,又像对韩、田二位主任那样给冉主任深深一躬。
走出医院,土鳖忽然想带保国看看省城的模样,虽然保国来省城多回,甚至在省城住过半年,但却从来没有逛一下省城。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店里人头攒动,但那都是花钱的地方。土鳖兜里瘪,去了只看人家买东西,便领保国去英雄山。英雄山上有座烈士纪念塔,高大雄伟,但那里太高,怕保国病体不支,便在山下的广场逛游。
爷儿俩正游逛,忽然有个人抱住了土鳖,待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居然是吕旭阳。因为吕旭阳身穿牛仔服,脚蹬一双破旧得灰不邋遢的白球鞋,原本飘逸俊朗的分式头变成半尺长杂乱无章的“半毛子”,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土鳖绝对想不到当年那个人人羡慕的小军官会如此落魄。吕旭阳大概明白土鳖往他身上泼洒的疑惑眼光,尴尬但却“桀骜不驯”地甩甩头上杂乱无章的“半毛子”,说:“我退伍了,成了自由职业者了。”
“是吗?”土鳖忽然生出一股抑制不住的伤感。两个月前,他从汪志坚口中得知吕旭阳因写了一部“大胆”的作品被开除军籍。如今看来,果然是真。这让土鳖很是愧疚,他觉着,如果当年对这位小老弟说得再多点、再严点,也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他甚至想起韩廪生,如果韩廪生邀他一起赴天国时跟他说得再深刻、再恳切一点,也许他不会死,也许……。想到这里,土鳖流泪了,紧紧抓住吕旭阳的手:“兄弟,你可千万保重,蓄势待发,好好活着……”
“老大哥放心,你说的那些话我曾经忘记。但是,我现在又清晰地记起来了。”吕旭阳说的是实话,他不虚伪,也不会做作,而且面对这位憨厚的农民老大哥也不需要虚伪,更不需要做作。相反,他反而被土鳖的叮嘱彻底打动——前所未有的打动,翕动了几次嘴唇才说:“我辜负了老大哥的教诲,我后悔……”他流泪了。
土鳖想,凭吕旭阳的个性,可能在父母兄弟面前也不会流泪,但却在一位农民老哥面前“软弱”得流泪。于是,他也流泪了。
吕旭阳不仅仅在他这位农民老哥面前“软弱”得流泪,而且还破天荒地在他这位农民老哥面前“软弱”地讨教:“老大哥,我真不明白,论学历,论知识,论阅历,我都比你强,你不过就是一个农民,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发表过几篇小说的农民,你为什么想的那么多,看得那么远?”
“这个?”土鳖忽然被吕旭阳问住了。我想的有那么多吗?我看的有那么远吗?他十分怀疑,又十分肯定地摇摇头,诚恳地说:“小兄弟,我自己了解自己,我也正像你说的,没有学历,缺少知识,更缺少阅历,我就是个农民。”
吕旭阳十分执拗地继续“拷问”:“老大哥,我说的是真话,是肺腑之言。我刚才说过,你说的那些话我曾经忘记,可我后来又清晰地记起来了,当然是在碰壁之后。所以,我后悔,后悔辜负了老大哥的劝导。我几次想去你的家乡,但是,我没这个勇气。我想你,又怕见到你。没想到老天给了我们这次见面的机会。所以,我一定要问,也请你一定要回答我,你为什么想得那么多,看得那么远?”
吕旭阳的诚恳不能不让土鳖感动,也不能不让土鳖回头去想,仔细去想:我哪里想得那么多?哪里看得那么远?我不就是依据自身的经历,依据乡里乡亲的想法、看法来度量这个社会,度量中央出台的一项项政策吗?其实,无论是看政策,还是写小说,不都是凭着一个老农民实实在在的情感吗?于是他说:“要真让我说,也就一句话:农民是天下最懂感恩的人。”
吕旭阳听了,立刻止不住簌簌泪下。
土鳖问:“你这是怎么了?”
吕旭阳哽咽说:“你这话,我爹、我娘都说过……”
土鳖这才知道吕旭阳的父母也是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土鳖感到愤怒:“当年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吕旭阳耷拉着脑袋,诺诺说:“当年,怕人家看不起。”
土鳖由愤怒到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跟我这么要好,同性恋似的?”
“其实,是天性,是惺惺相惜。”吕旭阳说着说着,脸上又忽然现出痛苦的自责。“可那时候,我却像是演戏,既演给大家看,也演给自己看,让大家觉着我这个军官不但能放下架子,还能跟老百姓打成一片。”
土鳖忽然醒悟了似的:“旭阳,给我说实话,你们家里是什么成分?”
吕旭阳像是受到极大的侮辱:“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是响当当的三代贫农!”
“是么?”土鳖依然疑惑地盯着吕旭阳看,像是竭力辨析他的话的真假程度。
吕旭阳当然看得出土鳖的怀疑,居然忿忿地说:“你以为我是地主崽子吗?”
土鳖摇摇头,但却言不由衷地说:“你不是,但我是。不过,不是地主崽子,还差一级,是富农崽子。”
吕旭阳惊讶地瞪大了眼:“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在引诱我?”
“我引诱你干什么?”土鳖苦笑一下,痛苦地摇摇头。“小吕,旭阳,我的好兄弟,说实话,我特别替你惋惜,不,是心痛。”
吕旭阳当然知道土鳖的心痛所指,挺挺胸脯,佯装无所谓:“我很好。”
“狗吃麸皮面带着。你心里好不好你知道,我也看得出。”土鳖说。
土鳖的话说的很真诚,很“老大哥”,真诚得让“小兄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就在吕旭阳低头的那一瞬间,土鳖发现了吕旭阳的愧悔和懊丧;也就在那一瞬间,土鳖的眼泪流下来了,紧紧抓住吕旭阳的手,晃一晃,再晃一晃。说:“好兄弟,既然走错了这一步,就要重新面对,不要怕见父母兄弟,无论发生什么情况,父母兄弟都不会嫌弃你的。特别是你的父母,他们是农民,你应该知道,农民的感情最朴素,最朴实……”
吕旭阳忽然问:“老大哥,给我说实话,你真是富农家庭出身吗?”
“我爷爷是富农,千真万确!”土鳖最忌讳自己这个短处,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竭力回避自己的家庭出身,但这回在吕旭阳面前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干脆。
吕旭阳大惑不解地盯着土鳖看:“那你的思想为什么还这么进步,这么坚定?”
“你说我的思想进步?坚定?”土鳖也大惑不解地盯着吕旭阳看。“兄弟,你不是要我摒弃农民的狭隘与偏执,摒弃影响我发展、羁绊我前行的农民意识吗?”
“老大哥的记性真好。”吕旭阳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说,你出身不好,本应对社会仇恨,甚至敌视。可你的作品怎么那么有感情、有激情,那么昂扬向上?”
“其实,说实话,我的笔力不济,没有完全写出农民的真实感情,谈不上激情,更谈不上你说的昂扬向上。”土鳖很高兴,不,是很欣慰吕旭阳说他的作品有感情,有激情,特别是那个“昂扬向上”。因为他清楚记得,吕旭阳当初教训他“必须跳出农村看农村,跳出农民看农民,不应该仅仅写农民的喜悦,不应该仅仅写农村的形势大好,而是要发现新问题,提出新主张,要替农民大声疾呼”以及“要唱反调,甚至还要唱挽歌。”时的模样。不过,虽然很高兴、很欣慰,土鳖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因为站在面前的这位小兄弟虽然对他的作品有了新的认识,但却“被开了”,他不再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小军官,不再是一位有才华、有前途的“可畏后生”,他成了一个不想回家面对乡亲父老的无业游民!于是,停顿许久才说:“兄弟,你想错了。不错,我是个富农崽子,但我更是一个农民,是个去除富农家庭成分羁绊,得到双重解放的农民。一个得到双重解放的农民,没有理由不高兴,不兴奋,甚至比别人更高兴、更兴奋。我特别希望把自己的感激、兴奋以及所有农民兄弟的感激、兴奋写出来。我觉着,作为一个农民作者,我不仅要歌颂新时代、新生活,更要写出、写好生活在新时代、新生活中的农民。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心灵最美好、精神世界最纯净的就是农民。”
吕旭阳紧紧握住土鳖的手,两眼闪着泪光:“老大哥,我明白了,我真的错了。”
土鳖也紧紧攥住吕旭阳的手,也是两眼闪着泪光:“兄弟,回家吧,回家看看父母。”说着又情不自禁地拍拍保国的肩膀。“父母是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
吕旭阳被土鳖这充满感情的话深深打动,一只胳膊用力抱住土鳖紧紧的拥抱,另一只手却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悄悄塞进土鳖的衣兜。之后,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保国看见了吕旭阳的“悄悄”,立刻提醒说:“叔叔把钱塞到你口袋里了!”
土鳖果然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十元票。立刻大喊:“小吕!兄弟!”
吕旭阳不回头,只将一只手甩在身后用力的摇摆:“老大哥,我一定听你的话,回家!”转眼挤进簇拥的人群,不见了。
土鳖的泪水簌簌而下,心说,不孬,他还是农民的儿子!
然而,土鳖绞尽脑汁也还是想不明白:吕旭阳出身三代贫农之家,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唱着东方红、捧着“老三篇”长大,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他,后悔了吗?会回家见他的父母兄弟吗?
“后悔”二字好像一下戳到土鳖的敏感神经,忽然问保国:“你愿意吃羊肉水饺不?”
保国想了一小会儿,摇摇头说:“羊肉水饺挺贵吧?”
保国那自相矛盾的语言与表情更加戳痛了土鳖的神经,拉起保国就走。
那家羊肉水饺馆门面不大,但却很红火,土鳖爷儿俩进去的时候恰好只有两个座位闲着。服务员问土鳖需要多少?土鳖指指对面桌上刚刚端上的一盘水饺问,那是多少?服务员说,二两粮票的。土鳖便干脆地说,就来二两粮票的。服务员眨巴着眼瞅瞅土鳖爷儿俩,似乎传递一句话:您爷儿俩,够吗?土鳖忙说,我不吃羊肉,孩子喜欢吃,专门领他来的。
水饺端上来,保国夹起第一个就往土鳖面前送,说您先尝尝。土鳖很感动儿子的懂事,说我不吃羊肉,你吃吧。保国吃下一个,可能觉着特别香,又夹起一个送到土鳖面前。土鳖又说,我不吃羊肉,你吃吧。保国吃下第二个,可能觉着这种世间少有的美味还是应该让爹尝一下,又夹起一个送到土鳖面前。土鳖眼睛湿润,坐不住了,一面夸张地捂着嘴,一面皱着眉头说:“不行,我得出去,这里的羊肉味忒大,我受不了。”
土鳖走出水饺馆,眼泪刷地流下来,心想,我这是当的什么爹,孩子吃顿羊肉水饺就跟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似的?
待擦干眼泪回来看,儿子那贪婪的吃相再一次把他的眼泪勾下来,而且流得特别凶,不得不去几十步之外的厕所那儿,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又一把。
待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保国的盘里还剩一个水饺,但看上去却是一副吃饱的模样。土鳖说,吃不下就不吃了。保国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吃得下。”
放下筷子那会儿,保国说:“真香。”爷儿俩走出水饺馆,保国还说:“真香。”走到小吃摊那儿,保国看土鳖喝开水啃烧饼,又说:“羊肉饺子真香。”
土鳖心里流泪,嘴上却信誓旦旦地许愿:“下回再来还吃羊肉水饺。”
回到家,保国跟娘说:“俺爹今天叫俺吃的羊肉水饺。”
没人的时候,周晓莹问土鳖:“怎么叫他吃那么贵的,不过了?”
土鳖不敢说怕将来后悔,辩解说:“吃药吃的嘴里没滋味,给他改改口味。”
周晓莹说:“可也是,在家里能给他什么吃?”
土鳖说:“就是呢。”
这一夜,土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翻来覆去地想:儿子,你还能等到“那个好机会”的到来吗?
作者简介:
李良森,1946年生,1962年初中毕业回乡务农,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1988年由农民调入县文化馆,曾任济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长清区文联副主席、长清区政协副主席,出版长篇小说、报告文学、散文、特写等作品十余部。其中长篇小说《相思河》获济南市第五届“精品工程”奖、长篇小说《义和庄》获山东省第十届精神文明建设文艺“精品工程”奖、济南市第九届精神文明建设文艺“精品工程”特别奖和济南市第三届“泉城文艺奖”;长篇小说《燕儿燕儿快来吧》获第四届济南市“泉城文艺奖”和济南市十一届精神文明建设文艺“精品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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