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锋
图/实拍
小时候,每次去圩镇上玩耍,最让我驻足停留的就是街边那一排边煎边卖的油炸美食。如煎炸油条,煎糯米红糖粑粑,油炸面粉花生米,还有煎糍粑,煎炸绿豆粑粑等。让我“深爱”的莫过于绿豆粑粑了。
依稀记得,老镇上的街边小吃档升起的那一缕缕白烟,弥漫在空气中,挑逗着我的食欲,唤醒“咕咕”饥肠。那种特别的香,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将我的双脚拉到正在炸煎着翻滚绿豆粑粑的油锅前。
只见做绿豆粑粑的师傅将所需工具有序的放在简易手推车上面,揉好的米粉团放在油锅边的木板上。制作粑粑时,取鸡蛋大小米粉团,用两只手掌压成薄饼,撒上浸透后去了壳的绿豆粉未于中央,右手三个指头抓起饼边再捏成团,将绿豆粉包在中间,然后两只手掌稍微用力一压,放木板上拍两拍,即成薄饼,随手甩进正冒着蓝烟的油锅里,只听“滋滋”声响,锅中的油翻滚着,不到一分钟,绿豆粑粑便慢慢从锅底浮起,金黄金黄,香喷喷的让人垂涎欲滴。
师傅不停的重复着同一种动作,绿豆粑粑接二连三的在锅里翻滚、浮起、捞起,然后,夹起放在油锅边的铁架子上。
“新出锅的绿豆饼呢,五分钱一个咯,快来买咯。”师傅边吆喝边低头继续做他的工作。
陆续有大人、小孩来买,师傅收着钱,麻利的拿起裁好的旧报纸、旧书,将饼包好递给客人。
站在锅边良久的我,摸出裤袋里仅有的五分硬币递过去,师傅接着硬币,顺手丢进木板下面的那个浸透油渍的木箱子里,快速的用报纸包着一个粑粑递给我。
拿着滚烫的绿豆饼,离开了油锅旁,边走边慢慢品尝着,那种嘣嘣脆、夹带着糯米加葱的香味和绿豆那种入口即化的粉爽感,至今还在舌头和齿间留香。
读初中时,口袋里的零用钱多了一些,每次上街除了买些连环画就是绿豆饼了,总是有一种吃不厌倦的感觉,几十年过去了依然深深“爱恋”着。
成年后,我离开了自己的故乡。每次回老家前,总是希望去那些冒着白烟、在油锅里翻滚着的绿豆粑粑摊位前买几十个绿豆饼回来和家人、朋友们共同品尝,不过,虽是简单的愿望,却没有一次被实现。
近几年,工作和生活压力减少了许多,对儿时的那些街边小吃更加充满着渴望感。
一个月前我回到了老家,带着对绿豆粑粑的念想,我在“面目全非”的老家圩镇寻找,原来的瓦房旧街已经全部由楼房替代,曾经留下过少年时期许多脚印的街巷不见了踪影。曾经的街边煎炸美食,仿佛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眼前只有满街的冬瓜(用冬瓜制做的)糖,柚子皮糖(用柚子皮做的),香脆的麻糖(用爆米花和米糖切成约一厘米厚的米花糖),还有用糯米做的花生糖,南瓜糖,现成的油炸饼,糍粑等等家乡美食。
“师傅买米糖吗?”一位约七旬的老者问正在东张西望的我。
“我想找绿豆粑粑,你知道哪里有吗?”
“前面红绿灯左拐一二十米有人卖。”老人热情的用手指着前面。
我谢过老人,踩着满是泥浆的水泥路向红绿灯处走去,平时灵敏的鼻子没有搜索到一点有关信息,不甘心的用双目在众多的摊位前寻找,无果。
“美女好,这里不是有家卖绿豆粑粑的吗?”
“今天没来。”买衣服的美女老板笑笑。
“对面转角楼门口有卖。”美女老板坐在椅子上,热情的用手指向转角楼的位置。
谢过美女,转身向转角大楼走去。
约于找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在用记忆中的方式制作着、煎炸着,那些可爱的绿豆粑粑在翻滚的油锅里开心的玩着飘移,久违的轻烟带着久违的香味在周围弥漫。
“多少钱一个?”我忍住心中的喜悦问。
答:“一元一个。”瞟了我一眼,笑笑,头也没抬。
“买二十个”。
“给,二十元,扫码。”他将装有绿豆粑粑的塑料袋子递了过来。
“滴”的一声,微信付了钱,忙不迭的张开嘴巴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重温几十年的“相思”。
细细品尝,总是找不到孩时的那种味道,是我的嘴巴升级了?还是绿豆饼配方改变了?
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2021.7.23,0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