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远去了
作者:铁裕
诵读:雪儿
那轮弯弯的月亮荡漾在夜空,幽幽的银光脉脉斜斜地泻在地上。
一阵阵清凉的风声寂寞地低语,仿佛在唱着那首古老的童谣。我觉得,这是母亲的歌声,在茫茫的夜空回响。
我默然地静坐在母亲的墓前,凝望着挺拔的松柏、摇曳的野草,回忆着几十年前的光阴,温渥着那苍白、凄凉的岁月。我仿佛聆听到了母亲的教诲、启迪;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的音容、笑貌;我依稀看到母亲还是那样年轻、漂亮。
可是,在我的眼前只有一座孤寂的坟墓,静卧在苍天下面,是那样的寂寞,是这般的清凉。

这座坟墓啊,它挽住了我无尽的思念;
这座坟墓啊,它扫过了我荒芜的思想;
这座坟墓啊,它凄凉了我一段的时光;
这座坟墓啊,它发酵了我漫长的悲怆。
是的,时间擦过了那不堪回首的岁月时,我总要面对着坟墓,将岁月的皱纹抚平。我的心虽然碎了,依然还在伪装,还在执意逞强。
母亲在32岁时,在贫病交加中怀上了我。那不同寻常的九个月,母亲忍受着无比艰难的穷困和病痛;九个月,却是一部漫长的苦难史,是一曲凄凉的吁天录;九个月,母亲完成了生命的延续,演绎了一种毫不屈服的力量。

外婆说:我降生时,正是黎明到来之际,却又是风雨交加。一盏油灯在风中摇摇曳曳,风吹打着木窗沙沙作响。母亲几乎昏厥过去,我只因渴望生命,哭号着来到这个纷扰的世上。
从此,母亲用最伟大的母爱在苦难中用心血将我精心抚养。那时母亲已是重病在身,没有了乳汁。襁褓中的我,饿得哭号不已。母亲有时强忍着疾病的折磨,背着我向哺乳期的妇女要奶吃。要不着时,就背着我到地里拾捡遗漏的麦粒、稻谷。那时虽然清贫,但有一缕温馨、明媚母爱的阳光。
母亲将捡回的麦粒捣碎,煮成稀饭喂我。可是,我苦难、善良的母亲啊,一口也舍不得吃。她早已瘦得皮包骨,浑身无力。但是,还要下地劳动,去挣工分。晚上繁重的家务又落在了她身上。母亲虽然身患重病,却时时展示出她的坚韧、顽强。

母亲心中那圣洁的爱,在人世间澎湃翻滚着海浪;
母亲的恩惠在闪烁着,使得我在苦难中没有彷徨;
母亲如同润物的细雨,使我干渴时得到玉露琼浆;
母亲如同慈悲的港湾,使我在漂泊之中得到安详。
怪不得白居易说:“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
怪不得但丁说:“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
怪不得《诗经》说:“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
我生于上世纪那个不平凡的年代,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但是,我那伟大的母亲却在艰难困苦中,以一种超人的毅力,如同海洋一样深的母爱,使我茁壮成长。

然而,清贫却使我幼小的心灵充满了幻想。有一次,我问母亲:“世界上有幸福的地方吗”?
母亲说:“有,那就是人间天堂”!
我又问:“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居住在天堂呢”?
母亲说:“通向天堂的路很遥远,我们很难走到那个地方”。
母亲虽然是个普通的农妇,没有上过一天学,可是,她天资聪慧,能讲很多神话故事,她说的话也很有哲理。在闲暇时,母亲除了讲故事给我听,还很注意对我的“早期教育”。那就是用她朴素的人生观、道德观,给我讲解什么是人生、命运?什么是阴险、邪恶?什么是正义、善良?
有一次,我问母亲:“人间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母亲说:“好人多,因为人间有正义,有了正义,也就有了阳光”。
我问道:“为什么有时候好人还被坏人打呢”?
母亲说“坏人能得逞一时,但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当罪恶在不断蔓延时,正义也得到了伸张”。

母亲只能用她淳朴的见解对我这样说,但她说的很有份量。母亲的话常常启迪着我的心灵,使我积极向上。
母亲说:有的事情要等我长大了,才会慢慢明白。可以说,我的人生观,是受母亲的启迪;我的文学细胞,是母亲的遗传;我的人生路,是母亲的指引。我从母亲那里学到了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我从母亲的身上知道了心灵的善良,那是一种闪光的磁场。
其实,母亲遗传给我的,还有在苦中作乐的本领,吃苦耐劳的精神;还有宽容与理解,忍耐与顽强;还有光明与厚道,正直与善良。
母亲从小教育我怎样为人、处世,如何克服困难,在逆境中如何生存。我能从一个瘦小的婴儿睁开眼睛看世界,能在艰难困苦中成长为人,这完全取决于母亲有着辽阔的胸襟和深远的目光。

后来,母亲的病情一天天加重。可是,在那种岁月里,哪有钱医病啊!因此,苦命的母亲,只能咬着牙拖,顽强而悲壮的走完了她艰辛而短暂的人生旅途。母亲去世时,年仅38岁。而那时我也只有几岁。从此,一个苦难而清贫的家庭解体了,我们劳燕分飞,各在一方。
母亲用心血哺育了我,却没有享受到天伦之乐,就带着遗憾与牵挂悄然离去。这种悲哀和痛苦,至今仍在我心中涌荡。
我想念母亲,企盼发生奇迹,再次见到母亲。我仰望着天宇、大地,我想:母亲一定就在这辽阔无垠的宇宙中,在这苍茫的大地上。我身上有母亲的血液在循环,脸上有母亲的泪水在流淌。我相信,人人都会去那个冥冥中的世界。总有一天,我会在那个世界见到我慈祥善良的母亲。

伟大的母亲,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善良的母亲,可以温暖冰冷心房;
慈祥的母亲,可以闪烁明媚阳光;
温柔的母亲,可让情愫婉转流淌。
我独独的坐着,思念着母亲,回忆着那岁月的沧桑。
这时,呼呼吹拂的风告诉我:母亲远去了,去了那冥冥中的天堂。
在这清冷、空旷的墓地,我轻轻地举起了手,为母亲祈祷:母亲啊,愿你在那一方,安然无恙,愿你在下临诸河的乐园中,自由徜徉。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以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 主播简介-----
雪儿:西子诵读总编。私企经营管理者,曾担任电视台业余主持人。江苏大运河朗诵团副团长,浙江省朗诵协会会员、杭州市朗诵协会会员、是多家文学平台的特约主播。有朗诵培训工作室。愿用我的声音传递美好!(微信号xueer19972011)公众号:西子诵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