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堂鸟之恋
文/ 刘世国
也许,我也是一只用生命飞翔着的天堂鸟,禀承着坚毅,裹挟着勇气,渴望自由、不受束缚的生活,哪怕这种生活只有孤独的飞翔!
------题记
连绵的雨让这个秋天既慵懒又疲惫,湿得让人坐立不安。从窗口望下去,一棵树颓废地耷拉在绿地里。被摧折放倒了却依旧张牙舞爪地挺着枝杈,倒是那些贴着地面四散开来的或黄或白的小花,顺着细韧的藤藤蔓蔓倔强地在雨地里艳着,像刚刚出生还未及包裹而裸露着肉体的早产儿,美得让人心尖生疼。

每一颗摔裂在地上的雨滴,也不知敲开了谁的心扉,震碎了谁的心房?这个秋天,却也因此而香得彻底,润得彻底,也妩媚柔软得彻底。雨很容易让人找到发呆的借口,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都不用做,就这么在窗边倦倚着,看那水色四下里忙,跌跌撞撞,触地成花,曼延成一阕缠绵婉约的江南如梦令。
因了这雨,让在外漂泊的游子有了打点行装回归故里的念想,而那些喜着眉眼守着家的女人,安安静静默默无闻地把柴劈好。三间瓦房,四方小院,即便是不同寻常的日子,也可以就这么简简单单幸幸福福地度过,任凭相思在守望中柔媚千回地招摇着,缤纷着。
偷得浮生半日闲,大约也只能如此而已。

我把窗台上的花盆向雨里挪,妈从身后扒拉着我。“这细嫩的花啊,怎么受得住这瓢泼大雨,它的花瓣又不是翅膀,又不会飞。” 它不是天堂鸟,不会飞,可我知道,每一束花,都有一颗想飞的心,它就是我心目中的天堂鸟!即便是把它栽在盆里,插在瓶里,碎在风里,哪怕是任其飘零在雨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还是会跃跃欲试、翩翩欲飞。
那是只谪居的鸟,在尘世间受着最美丽的责罚!
我知道它是喜雨的,它沉默着忧郁着,千言万语其实不说也罢,它缺少与它对话的一枝绿、一片红或者一缕阳光,缺少一把为它遮风档雨的伞。像断桥上细雨里,许仙手上的那一柄。只需四目相对,电光石火之上,如果你是绣女,我便是诗客;如果你是青灯,我便是经卷;如果你是绛珠仙草,我便是神瑛侍者!只是,这三生石上,你是不是我的因,我是不是你的果?

有些绿,一辈子沾着烟火气;有些花,不经意地开在尘世间。天堂鸟简直自恋得过分,那些美不屑于让谁来把玩和品读,索性就固执地守着这过分,从春到秋,由荣到枯,固执得坦荡荡又脆生生,我几乎要落泪了!
谁说天堂鸟不是从唐朝的田园诗里深情走来?不是从梦里水乡的农家庭院里婀娜走来?不是从戴望舒的那悠长的雨巷款款走来?一路歌吟,一路娇羞,一路芬芳,跟这江南的雨坚强地对峙着,直到那些低过屋檐的阳光,从雨帘的背后一点一滴地滑过。
花在窗台上迎着雨,偌大的花碗贪婪地向外吮吸着,伸展着,沐浴着天地日月精华。因着这场雨,将尘埃洗净,只剩清新;将奢望过滤,只剩淡定;将怨恨冲刷,只剩宽容;将枯萎剔除,只剩青春;将腐朽淹没,只剩涅槃!

均匀的呼吸,强有力的挣扎,极目四望,试图能够找到那条助飞的跑道!姑且让这功德无量的普洒清晖,抚慰那深深的创痕,丰满这秋光中的羽翼。那一刻,将那黑暗的阴霾划破,任其迷失在浩瀚的苍穹,就这样,无奈地下滑,坠落……
伞下,适合漫步。
我掖了把伞出去,
跨上了那断桥,
远方——
天堂鸟张开的翅膀,
已盛大地勾画出飞翔的图腾!
世界上没有一棵小草不开花,也没有一朵小花不向往飞翔!
——枫叶心语

作者简介:刘世国,湖北咸宁市人。高中语文教师。曾被评为浙江省玉环市先进教育工作者,温州市优秀教师。参加过浙江省高考语文阅卷工作。爱好阅读写作。先后有作品发表並获奖。
